兩人將笑長生,拖到一個樹林之內,往地上一扔,其中一人開口道:“鵬少,人已經帶來了。”


    等在樹林之內的,正是多日未見的劉大鵬。看著躺在地上,尤於木偶般的笑長生。走上前去,一腳就把少年踢出兩三丈遠,撞在一棵大樹上,跌落在地,大樹陣陣抖動,落下無數枯枝敗葉。


    好在笑長生,雖然氣海被破,法修實力不存,但是,多年苦修的武修底子還在。不然,這一腳下去,半條命就沒了。


    “起來啊,再和我比鬥一次,你不是挺能的嗎?小爺我還沒有在誰手上,吃過這麽大的虧!”劉大鵬厲聲喝道。


    氣海剛被破不久,身體還處於虛弱期,笑長生的武修實力,也發揮不出來。再說,少年此時哪還有鬥誌,所以,躺在地上,也不起來,也不理睬對方。


    見對方不理不睬,一動不動的,劉大鵬心中火起。雙手不斷舞動,火球術,木刺術,風刃術等攻擊法術,不斷施展。一時間,笑長生身體周圍,不斷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一切平靜後,少年衣衫襤褸,傷痕累累,比之當日的劉大鵬,不堪數倍。見笑長生,不做抵抗,任由法術在身前暴發,攻擊身體,劉大鵬也覺得索然無味。


    狠狠的盯著少年,對一旁的兩人說道:“好好的看著他,每日送些清水食物,別讓他輕易死了,也別讓他離開滄瀾城。”說完,頭也不迴的,大步走出樹林。


    兩人連忙拱手稱是,待劉大鵬徹底離開後,其中一人走過去,用腳輕輕的踢了踢了少年,說道:“別裝死,快起來,”見笑長生麻木的看著自己,依然一動不動,心中不快,正待下腳再踢時,另外一人走過來拉住說道:“王五,算了,也是個可憐之人。”


    “不知死活的家夥,沒有什麽背景,也敢得罪劉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王五不再出腳,又對著另一人說道:“牛二,我倆憑空攤著這麽個差事,照顧一個廢人,你說惱不惱火,照我說任其自生自滅,或者幹脆結果了就好,鵬少還是太仁慈。”


    “別瞎說了,你以為我願意?鵬少的想法,我們這些小人物怎麽知道?吩咐下來就照做吧,你去找些清水吃食,我帶他迴茅屋。”牛二說完,上前扛起笑長生就走。


    把少年放在茅屋地上後,王五也拿來一些饅頭之類的食物,牛二強行喂笑長生吃了些食物,又喂了幾口清水,便對王五說道:“今夜我先來看守,後半夜換你。”


    天亮時,牛二又帶來一些食物和水,喂了一些給少年,剩下的,就放在簡陋的木桌上,叫醒睡著的王五,兩人離開,輪班遠遠的監視著茅屋的動靜。


    躺在地上的笑長生,忽然側頭,看向地麵。原來不知何時,爬來一群螞蟻,在奮力的搬運地上殘留的食物碎屑。碎屑雖小,但螞蟻更小,一隻螞蟻搬不動,便有十幾二十隻螞蟻,共同抬著一塊肉絲,試圖緩慢的朝前移動。


    遠處門外,不斷的還有螞蟻前來,兩股螞蟻,匯成一條長長的黑影。也有不少螞蟻,搬運著比自己身體還大的饅頭屑,費力的前行,不時的被饅頭屑壓倒。可是,小螞蟻絲毫不在意,停留一會兒,扛起饅頭屑,繼續一點一點的挪移。


    而抬著肉絲的那群螞蟻,也是不斷的,走走停停,不注意,都看不見是在移動。可是,這些螞蟻也堅持不放棄,在不斷前來支援的同伴的合力下,重新扛起肉絲,向門外慢慢的拖動。


    雙目緊盯不懈搬運食物的螞蟻,少年的眼中,漸漸的泛出來光彩。平時忙於修煉之類的,沒有心思和機會,觀察這群弱小的生靈。此時,緊盯好久,少年心中某種東西被觸動,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慢慢流淌。這是少年,多年來,首次流淚。


    上一次流淚,還是笑無常受傷,故去的時候。笑長生本是個堅強的人,縱使當年,幼時流落街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也沒有留下一滴眼淚。


    看著這群螞蟻,往日種種湧上心頭,少年心中萬千委屈無處訴說,忍不住淚流滿麵。心中不僅有委屈,還有些許後悔和滿腔怒火。


    轉頭又看了一眼,匆忙搬運食物的蟻群,笑長生擦幹了眼淚。突然從地麵坐起,驚的遠處監視這邊的王五,就要過來查看,後來想一想,沒有行動,繼續觀望。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自己真不該這樣自我放棄,否則怎麽對得起,故去的師傅笑無常,怎麽對得起,自己往日的艱辛努力,又怎麽對得起,不知在哪,給與自己血肉的父母。


    氣海被破,今後並不是沒有修複的機會。何況,自己還可以,繼續走武修的道路。雖然,武修之路,要比法修艱難,但是,自己不是沒有機會,達到高級武修的境界。


    隻要達到玉身境圓滿,就可以橫行滄瀾城,為自己討個公道。到時,一定要將今日所承受的痛苦羞辱,原封不動的還迴去。


    笑長生心中堅定信念,心思也逐漸活絡起來,籌謀著複仇大計。首先要做的是養好傷,氣海新破,目前還不宜行動,得修養一段時間。


    傷勢好轉後,就要計劃著怎樣脫離監控,怎樣逃離滄瀾城,又該到哪去,尋求修煉武修之路。前者還好說,後兩者則有點難度,脫離監控後去哪,一定要想好,不然,像個無頭的蒼蠅,很難成事。


    劉氏家族在滄瀾城是個大家族,必然眼線無數,以自己那點實力,肯定很難逃離滄瀾城。不想那麽多了,先養好傷再說,實在不行,就隻能衝進滄瀾山脈,滄瀾山脈廣袤無垠,應該能暫時藏身。


    打定主意後,笑長生起身整理了一下,髒亂的衣衫,拿起桌上牛二留下的食物,狼吞虎咽起來,這幾日都沒怎麽進食,少年有點餓壞了,先前神情恍惚還不覺得,現在神智恢複,腹中饑餓難耐,管不了那麽多,先填飽肚子再說。


    遠處的王五,見少年隻是起來吃東西,嗤笑一聲,心道,還以為你要幹什麽,原來終於耐不住饑餓,還以為你還能裝死,再撐幾天呢,也不過如此,當即便沒有再緊盯茅屋。


    一連十幾天,笑長生都沒有什麽異動,目光看人還是呆滯的,不過,牛二拿來的食物,都很快吃完,偶爾,還會去樹林尋些鳥獸,也不添加什麽作料,就著火烤著吃。


    期間,劉大鵬又過來兩次,狠狠地用法術攻擊少年,羞辱一番,笑長生依然不還手,甚至放鬆肉身的自然抵抗,讓法術落在身上,產生的傷害更大。這樣,每次都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少年也一聲不吭,呆滯的望著對方。


    劉大鵬見對方不做任何抵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甚至,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呆滯的,心想對方可能承受不住過大打擊,傻掉了。覺得欺負這樣一個廢物,很沒意思,吩咐牛二和王五不必每日緊盯著,隻要每隔幾日送些吃食過來,順便查看一下就好。


    見初步計劃成功,笑長生心中鬆了口氣,不過,依舊沒有放鬆警惕,每日還是傻傻的閑逛,不然,就呆坐在茅屋內。餓了就吃,渴了就喝,沒有食物時,就去樹林尋些鳥獸,甚至蟲子吃。


    道院的學子,有時走出道院,看著笑長生的慘樣,大多無心找其麻煩,隻有極個別的,見到一次,就打一次,少年也不還手,任其拳腳加身。時間一長,連這些極個別的,心裏扭曲的學子,也懶得動手了,隻是遠遠的譏笑幾句。


    牛二和王五不再緊盯後,魏大誌也來找過笑長生兩次,給少年帶來了幾枚療傷丹藥,和一些熟食及生活用品。並勸說少年,心思要放寬,慢慢的總會過去的。少年還年輕,想開點,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修複氣海之類的,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搖了搖頭,幫少年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物,歎了口氣,默默的遠去。


    笑長生眼中木然的看著對方,心中卻對這熱心的朋友,感激不盡,嚴格來講,自己和魏大誌關係算不上多好,也隻是經常說說話而已,而在自己落難後,對方卻幾次幫助自己。


    雖然幫助甚微,但是,也讓笑長生那顆冰冷的心,有幾絲溫暖。有幾次都想開口道謝,最後,還是忍住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報答對方,笑長生心中默念。


    差不多一個多月後,笑長生的傷勢基本都已恢複,除了,破碎的氣海,留下五處指洞,無法修複之外,其他的都一切如常。少年覺得時機已到,改為自己尋求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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