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兇不怕刀槍,不論受了多大的傷害,隻要吸食些鮮血,很快就會恢複如初。唯一幹掉它的機會,就是用火。隨著火勢漸漸熄滅,黑兇終於化成一堆灰燼。


    我見麻雀忽然從半路上殺出來,而且並沒有受傷,心中高興異常,剛想上去打個招唿,一轉頭,發現口哨男此時仍然站在一旁,愣愣的看著我們。我心中一動,立刻喊道:“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我這句話剛喊出口,就見麻雀整個人撲了過去。口哨男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麻雀上前將他撲倒,一拳下去,口哨男就老實了。


    口哨男是和考古隊一夥的,卡卡見麻雀打了口哨男,大吃一驚,急忙走過去,一腳將麻雀踢翻在地上。“你想幹什麽,幹嘛打人?”


    麻雀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腳,正想發怒,我急忙插到兩人中間,拉了卡卡一把,“你想幹什麽?幹嘛踢麻雀?”


    “他憑什麽打我們的人?”


    我感覺一陣頭疼,卡卡在這裏,這件事還真不好辦。我看了麻雀和大剛一眼,心裏有了計較,就說:“我得問他一點事,問明白了就好端端的放他走。”


    我不再管卡卡,來到口哨男眼前。他被大剛和麻雀架著,怎麽都掙脫不了。我劈頭就問道:“六寶呢?你把他怎麽樣了?”


    口哨男嘲弄的一笑,“我說過了,他死了!”


    “什麽?六寶哥怎麽會死……”卡卡大吃一驚,也質問道。


    “不自量力,我殺了他,怎麽樣?”


    卡卡滿臉震驚的看著我,“……你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知道這件事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明白,就說:“我待會在告訴你。”


    麻雀接口道:“林羽,這小子嘴硬,但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個受傷的同夥,應該就在附近。我在找你們的路上遇到他們倆,聽這倆人一直都在談論你。我想他們一定是在商量怎麽害你,於是就一路上跟到這裏來了,沒想到你們會出現,真是太及時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會在這裏找到麻雀。我心裏更加焦急,難道六寶真的不是他們的對手,被他倆弄死了?他們談論我,也是在商量出去之後怎麽對付我吧。我看著一臉賤笑的口哨男,心裏忽然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個念頭突然蹦出來的時候,嚇了我一大跳。


    殺了他們!隻有這樣,我出去之後才能繼續做一個正常的普通人。


    我忽然拎起手電筒來就砸,這種手電柄很長,危急時刻可以當武器用,此時用來逼供,再合適不過。我一邊打一邊大聲質問道:“你那個上司呢,在哪裏?快說!”


    可能是出於憤怒,也可能是害怕,我沒有控製好手上的力道,幾下下去,口哨男滿臉是血,腦袋耷拉下來,鮮血順著頭發往下淌。當卡卡搶上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卡卡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胸口急劇起伏,仿佛一座就要爆發的火山,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一下子就慌了,該不會是把他給打死了吧,我殺人了!怎麽辦!


    好在大剛上來解圍,他按了一下口哨男的脖梗,說道:“沒事,死不了,不過你下手也太狠了,這迴昏過去了。”


    我掏出水壺,澆了點水在他的頭上。口哨男被涼水一激,總算清醒了一些。我抓著他的頭發,向四周的黑暗喊道:“出來吧,不出來我就真的弄死他!”


    過了片刻,就見一塊大石塊的背後,顫顫巍巍的走出來一個人,正是麵癱男。此時的他十分狼狽,再也沒有了當初追殺我的那種神氣。身上的衣服都磨破了,沾滿了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的什麽血跡。一條腿瘸著,隻能扶著石塊才能站牢。


    “你們放過他,要來就衝我來吧。”他的聲音十分疲憊。


    卡卡第一個跑過去,扶住麵癱男,說道:“局長,我是卡卡,有我在,沒事的。”


    我們三個逼過去,我對卡卡說道:“卡卡,把他交給我們,這件事你不要管。”


    卡卡顯然在生我的氣,怒道:“交給你做什麽?殺了他,你下得去手嗎?”


    “我……”我確實下不去手,我也不知道拿了他做什麽用。威脅他不要把這下麵發生的事情說出去?這恐怕很難。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身邊的大剛向我使了個眼色,我雖然下不去手,但他們能。於是我對卡卡說道:“卡卡,你不要犯傻了,你明明知道他們跟著考古隊下到這裏來目的是什麽,名義上是保護,其實是暗中監視你們。他們早就懷疑你們了,你還這麽護著他。”


    卡卡歎了一口氣,“林羽,我知道你說的是實情,我們心裏也都明白。其實我也不喜歡他們,但是,我更不想看著你殺人。你不能和他們一樣墮落下去,你要為我們的未來考慮一下。”


    她說我們的未來而不是我的未來,她心裏也早就承認了我們之間的地位。我心裏又是甜蜜又是痛苦。為什麽我們會身處兩個相互對立的陣營,為什麽又要安排我們兩個相遇,上帝真他媽的會捉弄人。


    麵癱男咳了一聲,說道:“林羽,我想活下去。咱們達成一個協議吧,你放過我,我保證出去之後不會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向上級匯報的。至於六寶,你放心,他應該沒事,我們讓他跑了!”


    我冷哼一聲,“喲喂,你會這麽好心,把所有的人都放過?”


    麵癱男深深歎了一口氣,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歲一般。“林羽,你也看到了,這些跟隨我多年的兄弟,說死就死了。我也想明白了,我們就是炮灰,到最後隻能給他人做嫁衣裳。我很累了,出去之後就申請退休,迴家種田去。我再也不會牽扯到這件事情裏來了。”


    我還沒說話,身邊的麻雀就接話道:“我靠!林羽,你不會連這也相信吧。老子最清楚這幫人的為人了,出去之後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想辦法弄死咱們。與其被他們弄死,不如先在這裏弄死他們。”


    我急忙向麻雀使了個眼色,麻雀立刻閉嘴了。這麽長時間的默契,一個眼神,就已經能夠傳達很多信息了。


    “好,我答應你。”我點點頭。


    我這句話一說出口。麵癱男和卡卡立刻都鬆了一口氣。我轉身麵向大剛,一邊使眼色一邊說:“大剛,麻煩你看看那家夥死了沒,帶上他。我和卡卡扶著局長大人,麻雀開路,我們找路出去。”


    大剛立刻明白過來,片刻就迴來了。“那家夥受傷太重,死了!”


    我和卡卡倆人一左一右扶著麵癱男,麵癱男假惺惺的流了幾滴眼淚,隻好蹣跚著跟我們走了。開道的變成了大剛,他還記得來時的路。麻雀斷後,我們三個把麵癱男的退路都封死了。


    一路上沒人說話,這倒加快了我們的行軍步伐。很快,我們就找到了八爺他們留下來的記號,順著記號一路走來,地勢開始向上延伸。腳下都是人工開鑿的階梯,雖然很粗糙,但卻顯得堅實牢固。隻是越往上,階梯上的沙土就越多,這說明我們漸漸靠近地表了。


    向上行走片刻,就見一個記號旁邊寫著幾個字,那是師爺的筆跡。“沙土鬆散,小心塌方。”


    我和麻雀使了個眼色,麻雀會意,走到卡卡身邊說:“這一段危險,我來替你一會吧。”


    卡卡沒有想到這會是一個陰謀,點點頭就將麵癱男交到麻雀手裏。我和麻雀架住麵癱男,明顯的感覺他身子猛地一顫。我心中冷笑,早知就日何必當初。


    出口越往上坡度傾斜的就越厲害,四周已經不再是堅硬的石壁,而變成了鬆散的沙石,一碰就會嘩嘩往下掉。有的地方塌的太厲害,我們不得不扒出一個口子才能鑽過去。就這樣小心翼翼的,總算來到一個空間比較大點的地方。


    這裏是一個豎井,足有四五米高,頭頂上黑漆漆的,仍然能夠聽到上麵淒厲的風聲,看來這場大沙暴還沒有停下來。令我們感到奇怪的是,不管外麵風沙多大,卻沒有一粒沙子落下來。


    豎井上垂著一根繩子,應該是八爺他們留下的。大剛戴好風鏡,率先爬上去,然後給我們打了個手勢。我先讓卡卡上去,然後是我。


    我蹬住井壁,隻稍微一用力,便有大塊大塊的沙石滾下去。我一路上不斷的撲騰,踢掉了不少。這一踢不要緊,四周的沙石紛紛塌陷,眼看這豎井就要塌了。我急忙向下喊道:“麻雀快爬,這裏要塌了!”


    “快拉我一把,這裏要塌了!”我向上大喊著,大剛和卡卡拚命往上拉繩子。但他倆力氣有限,根本拉不動我和麻雀倆人。


    麻雀一把甩下麵癱男抓住繩子就往上爬。麵癱男驚恐的大叫,上前一把抓住麻雀的腳。“求求你們帶我出去,不要丟下我……”


    “去你大爺的,為國捐軀吧!”麻雀踢掉麵癱男的手,飛快的爬上來。


    我擋在洞口,故意將下麵發生的事情遮住。等麻雀爬到我的腳下的時候,我才上來,三人一齊將麻雀拉上來,就聽“轟隆”一聲巨響,洞口被黃沙填平了。


    麵癱男和他的特工們終於全軍覆滅,所有覬覦財寶的人,也全都死在裏麵。我不知道六寶怎麽樣了,但是我知道什麽事情都難不倒哥哥,他一定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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