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兩棵樹?”阿陶的聲音打斷了青子的遊思。


    一夜不見堰塞湖的水麵又擴大了不少,連青子也不能確定貨究竟落在了哪裏。站在南岸大家都在往西麵的上遊岸上看,哪裏有什麽水彬。


    “水麵的形狀變化了,西邊那幾棵沒在水裏的樹就是,至於是哪兩棵,我得遊過去看看才能確定。”青子流利地迴答。阿遠水性不算太好,但帶著他遊過這二三百米的湖麵應該不成問題。


    “你想耍我?要是敢下水,我立刻崩了你。”阿陶知道下了水就失去了控製權。


    “那你說怎麽辦?”阿遠也猜到了青子的用意。


    阿陶考慮了片刻,指著西麵說:“往上遊走,從水淺的地方淌過去。”


    於是兩個拿工具的人走在前麵,阿陶靠裏還有一個拿ak的靠外走在最後,八個人以二四二的隊形沿著湖邊向高處走。


    突然靠外的樹上有什麽一躍,相臨的樹枝樹葉發出一連串“嘩嘩沙沙”之聲。幾個人不約而同向樹上望去。就在此時一群人蜂擁而上,外側的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撲倒在地相互撕打起來。


    “警察!”


    “警察!”


    “把槍放下!”


    幾聲警告之後槍聲就響起來。


    原來前一天在這湖邊,多功能跟蹤儀把左旬和青子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給了趙野。趙野並沒有急著去把貨撈上來,而是把消息分享給警方。趙野結合林中搜索的結果,提出分派警力在湖邊守株待兔的方案,最終被警方接納實施。


    在陰冷的雨夜裏蹲守了近八個小時的緝毒警,早在豐田v8進入密林時就聯係了總部,然後一直緊盯著一步步走入包圍圈的獵物,他們在尋找動手的最佳機會。恰好有隻落單的獼猴吸引了注意,讓警員們抓住了先機。


    青子發現異變突起,率先踹飛了右邊人手裏的ak,阿陶看得清楚抬手就是一槍。阿遠看見青子動作就向水邊靠,正看見阿陶抬手,他就猛然把青子推開,自己也跟著向前撲倒。阿陶手法太快,他很難躲開一槍正中右臂。


    青子轉身扶起阿遠沒命地向水裏跑去。丟了ak的家夥顧不上揀槍,直向坡上密林裏衝去,阿陶則是開槍逼退了剛要靠近的兩人,順著來路往迴跑。一時間警力有些分散,青子和阿遠離得最遠,竟無人去追。


    兩人在淺水處跑了幾步,青子感覺到手中粘膩腳下不由慢了下來。阿遠疼得滿頭是汗,強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走!”青子便不再猶豫握緊他的另一手臂一頭紮入水中。


    阿遠用手緊捂住傷口減少湖水對傷口的衝擊,同時保持身體的放鬆,完全靠著青子的力量向對岸浮去。因為擔心有人向水裏開槍,青子帶著阿遠在深處潛了一段。誰知這表麵平靜的小湖底部竟有一道暗流,力量倒是不大,隻是事發突然,兩人一下失了平衡,被衝向下遊。


    阿遠慌著張開雙臂,雙腿亂蹬想要浮上去。暗流衝刷在他的傷口,讓他難忍地再次失去控製。青子始終沒有放開阿遠的手臂,即便被慌亂中的阿遠踢到也沒有鬆手。終於痛疼讓阿遠無力掙紮,被青子拉出了暗流,冒出的水麵。兩人深吸口氣,再向前遊去。等兩人上岸時己向下遊漂出了很遠。


    踏上岸邊的泥濘雙腿像灌了鉛一樣像沉,尤其是阿遠全身打戰,臉上毫無血色。青子隻得扶著他先找個地方靠坐一會。


    所幸的是子彈隻是撕開了阿遠的皮肉,並沒有留在手臂裏。沒有幹東西血很難止住。青子胡亂地拽了一些帶絨毛的草葉。撕開敷在阿遠的傷口上,然後用阿遠的棉質背心幫他包紮傷口。青子這麽做並非亂來,這種夏季會開紫色小花的植物可以幫助外傷止血。隻是那太過久遠的記憶己模糊了它的名字。


    阿遠弄清了自己的傷勢心情放鬆了不少,血被止住,太陽也升起來,驅散了林中的陰冷,讓他又恢複了氣力。


    隔著湖水仍能隱隱聽見對岸打鬥的方向還有犬吠之聲,倆人不敢多做停留又向深處跑去。也不知跑出了多遠,再聽不見犬聲和槍響,也不見有人追來。青子心下稍鬆右腿被打傷的地方就有些吃不住勁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右一歪。阿遠伸手想拉住他,誰知也是強弩之末沒有多少力氣,沒拉住青子反帶摔了自己。青子用手剛撐住地麵,就被阿遠砸進了草叢。


    青子仰麵一翻把阿遠掀開,反壓住了他半邊身體,阿遠被壓得難受用力地蹬開了青子,自己向旁邊滾了一圈。仰躺在半尺高的草從裏。半晌,兩人對視一望不禁大笑起來。


    劫後餘生的開懷震得周遭的飛蟲流螢一陣亂舞,連嫩草野花也夾在微風裏扭腰揚手,慶祝著他們終於逃離了虎口。


    天真藍呀!


    “阿遠,我還是喜歡你穿裙子紮小辮的樣子,真水靈!”青子心情大好打趣起來。


    “滾!”


    “那時候你唇紅齒白的,叫一聲‘師哥’還真是讓人聽著就心疼。”青子還在不依不饒地說著。


    “你特馬再說,信不信我揍扁你!”阿遠說著向青子揮了揮拳頭。


    “你還是省點力氣對付你家安妮吧!”青子埋在草間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安妮,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那天送她上學為什麽呢?”阿遠認真起來。


    “安妮學校裏有個念初三的男生每天上下學都在路上攔她,讓她做女朋友。她讓我幫她教訓一下那男生,以後不許再煩她。”


    “是一個留長頭發挺帥的男生嗎?安妮以前說他是自已偶像來著,寫的小紙條我都看見過,怎麽會?”


    “因為那男生說你是因為手腳不幹淨才被超市開除的。”


    “這事她怎麽不跟我說?”想不到安妮會為了維護自己跟她喜歡的男孩子都掰了,阿遠心裏有點感動,接著又有點不平地說道,“教訓那小子也輪不到你吧?”


    “怎麽遇上安妮的事你腦子就不轉了。她要是舍得你傷心還能和那小子掰嗎?那小子他爸是區長,安妮擔心你出麵會給你找麻煩。”青子雖是一臉的不屑,但心裏還是很替阿遠開心的。


    “行了還說我呢。師傅從小就教咱們身上最後一件利刃是保命的,你呢?為了那個姓趙的你把刀都扔出去了,還真是命都不要了。”阿遠很開心也找到了擠兌青子的話題。


    “刀是死的,人是活的。把你留在身邊才是最可靠的保證,不是嗎?”青子很快就扳迴了這局。


    兩人的身體是很倦了,很想睡上一大覺。但是青子擔心阿遠的手臂,所以兩人又站起身來開始尋找出山的路。在這林子的深處,兩人沒有指南針一時間連東南西北都認不清楚,想走出去還真是有點難度。走來走去竟走到一處斷崖邊上,荒草長得老高,要不是兩人反應機敏,就差點一腳踏空栽下去。


    青子在沿著崖口往右邊方向走了一段,草長得沒有那麽兇了,不過也沒過了膝蓋。崖邊有棵胳膊粗的小樹,青子和阿遠相互拉著踩著陡坡把身體探出去一點望向山下。崖下陡峭,偶有枝丫從岩縫裏探身出來斜在風中,變成了當地獼猴玩耍的樂園。如果兩人不是身心疲倦的狀態,留在這裏看看這些猴子到是個很有趣的事情。阿遠問青子看到了沒有,催著他也換自己瞧個新鮮。青子就縮迴來搖搖頭,表示那些小東西精著呢,聽見人聲早隱在山石縫隙沒那麽容易發現。


    “你倆好興致呀!”兩人正在崖邊拉撕,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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