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進入五月,料峭的寒意已經被溫和的陽光驅散。


    龍太從最初的惶恐不安到現在安於現狀,習慣了每天起來就站在高台,看著下麵的人來人往,漸漸的從最初的小螞蟻到現在能夠注意到每個人的細節。


    然後就是盤腿打坐冥想。


    小彌陀還是每天都來,看看門楣上的凍肉還在不在,看著掛在上麵的凍肉已經風幹,他高興得不能自己:“看來比師傅預料的還好。”可是想到自己的修為,隻能歎氣:“唉,真是同人不同命,怪不得師傅說萬事不可強求。”


    師傅可以說是自己的奶媽,懂事起就跟著師傅,一直長進不多,而龍太等於說隻是粘了點師傅的提點,就能夠在幾個月的時間進入佳境,不得不令人羨慕嫉妒恨。


    現在的龍太簡直和師傅一樣的模樣,長發胡子已經占據了本來的麵目,曾經俊朗的麵目也已經汙穢不堪,隻有偶爾張開的雙眸精睛外露。


    小彌陀把師傅留下的一件粘滿油汙的破袍放在龍太的身邊道:“師傅臨走說了,你看上去像他的時候,叫你去城裏轉一轉,看看不同的地方的風土人情,你應該去看看了。”


    冥想中的龍太似乎根本沒有感覺,而小彌陀輕輕帶上門,迴頭看了一下這個占據最高點的小窩,慢慢的從上麵一級一級的走到地麵,直到像一隻螞蟻混入蟻群一樣的消失不見。


    龍太打坐冥想那麽多月,漸漸的他都不再相信那是夢境,他甚至感覺遊離的靈魂能夠真實的觸摸到真實的事物,甚至有時候遊離的靈魂和人對話時,別人會有意識的迴答自己的問題。


    他意識那可能就是分神的狀態,自己的修煉無意中到了分神的感覺。


    隻是欠一份很真實,自己能夠把控的感覺。


    小彌陀的話就在耳邊,他怎麽能夠沒有聽見,隻是自己不想迴答而已,在他的冥想中,周圍事物均以不見,但是聲音還是存在的。


    他的冥想空間是真空的,就像身居天湖,萬籟俱寂,哪怕身邊有人走過,帶起的風,踩落的泥,輕微的唿吸都能夠撞擊心靈。


    他從空靈的環境中起來,揮一揮手,世間萬物好像招來即至,然後萬物重新迴到現實世界。


    他換上小彌陀給他準備的衣袍,順著剛才小彌陀走的路線,慢慢的轉到街上。


    雖然當初憑神識來到這裏,他並沒有閑逛這裏的大街,這裏的風土人情也是自己在三百年前的記憶和印象。


    這裏離天最近,太陽的光芒似乎特別刺眼,也能夠感覺到溫暖,雖然陽春剛過不久,就一件衣袍也顯得有點多。


    對於現在的龍太來說,衣服已經失去了最直接的作用——保暖。因為現在的龍太感覺不到寒冷和炎熱,本來光滑白皙的肌膚,哪怕久處居室也曆經風吹,已經不再當初那樣。


    龍太穿梭在人群之中,不斷有人用異樣的眼睛望著他,有些虔誠的老者在他經過後被一種氣場所膜拜,紛紛朝他雙手合十。


    見行人如此怪異,龍太盡量避開人多的地方,找些偏僻的小道走,他才不想自己能夠有多威風,被人追隨的感覺。


    並不是他很怕自己的行蹤被發現,畢竟這是涉及外交的問題,自己憑一時之氣,並沒有考慮太多,即使已經成為事實,隻有努力的去補救才是。


    這裏的建築,不管什麽地方都起碼有上百年的曆史,很多還是四、五百年前的,龍太能夠看得出來那些曆史的印記,至於他原來生活年代的建築,簡直比比皆是。


    特別他現在拐入的弄堂,兩邊都是石頭壘積房屋,有兩層樓那麽高,在一人半左右的地方開著一個小窗。


    這裏經過的人很少,偶爾和龍太照麵,對方都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他,因為現在的龍太蓬頭垢麵,根本看不出相貌,而這樣的打扮,和曾經寺廟的那個行走老僧有九分相似。


    也許老僧在這個地方的無尚榮耀吧,那些人都對龍太畢恭畢敬的。


    龍太麵前出現一個十字弄堂,他停了一下,刻不容緩的選擇左拐,因為陽光下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他選擇的不是逃避而是麵對。


    “你是幹什麽的?”一隻大手阻止龍太前進,龍太雙手合十,並不作答。


    阻止龍太前進的裝扮和膚色不是本地人,邊上一個本地打扮的在龍太合十後,他也合十道:“他是寺院行走的老僧,我們不可打擾。”


    “既然是行走的,而且是老僧,應該陌生人逃不過他的法眼吧,你不是說你們這裏的老僧都是神通廣大的人,那何不讓他幫我們找找呢?”那個人還沒有放開龍太。


    一聲佛號響起,小彌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們的身後:“要想我師傅幫你們找什麽人,得應該問我師傅同意不同意。”


    那個本地人讚同道:“小師傅所言極是。”


    在這裏,雖然屬於華夏的地盤,管轄的都是華夏的官員,但是聖僧在這個地方也有點至高無上的震懾力,並不是說官員隻是擺設,而是這裏人的信仰問題。


    “這是你們的事情,我必須這樣做。”那個人看龍太沒有掙紮也沒有拒絕,拿出一張畫像問:“有沒有見過這個人,要是你給我們提供訊息,一定會有豐厚的獎勵。”


    龍太拿過照片裝作細看,那是自己整容前的照片,看來他們應該是暗夜組織的,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麵貌,他把照片遞給小彌陀。


    很奇怪的是小彌陀拿過照片,不停的撓著耳朵,看著照片,頭也不抬,奶聲奶氣道:“見過呀,在我師傅的房間,前幾天師傅救過他之後,第二天就走了。”


    這個訊息是何其重要,那個人簡直興奮得麵前的龍太好像閃閃發光的金子一樣:“你說在哪裏?”小彌陀指著龍太居住的頂塔:“他就在那裏住過,隻是走了好幾天了。”


    那個人說了聲“走”,就帶者本地人拔腿而去,迴頭不忘重複道:“抓到這個人,一定會獎賞你的。”


    小彌陀剛才一直低頭無語,是自己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告訴他的,見兩個人消失不見了,他才抬起頭問:“師傅,您這是什麽意思?”


    “百澤,你出來吧,讓小師傅見見。”聽到龍太的指令,百澤突然出現在小彌陀的麵前,一副怪模樣帶著一副萌萌的表情,惹得小彌陀哈哈大笑,歡喜得不得了。


    “師傅,她是你的元嬰吧,真好玩。”小彌陀口中說著好玩,可眼中滴下淚水。


    龍太幫他擦幹問怎麽啦?


    “羨慕嫉妒吧,自己修煉不到,就羨慕你們唄。”


    百澤似乎理解他的心情,特意鑽在他的懷裏,又逗得他開心起來。


    龍太揮手示意小彌陀跟著他在弄堂間走著,邊走邊問:“你很想修煉嗎?”


    “當然想啦,您看我師傅,他的元嬰是一隻黃雀,師傅他說過,雖然比不過翱翔在蒼天的老鷹,但也是來去左右的精靈,他說他注定不可能固定在一個地方的人,他是一個行者,到處散布善意的精神。”小彌陀一邊走一邊滔滔不絕:“我喜歡修行,師傅帶我入的門,師傅說我也是修行之人。”


    修煉修的其實就是德行,但是修煉也需要先天的條件,就像小彌陀,雖然虔誠之心滿滿的,也有慧根,隻是根基淺,想要精進很難。


    龍太的修行在於先天和後天善心的積累,此刻見小彌陀的樣子,他覺得恰當時候應該助他一臂之力,因為這個幫助很簡單,重要的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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