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大雪紛飛。


    神跡學校人山人海,竟無半點噪雜之聲,大家默默的聽著台上祈福的老者。


    濱海救援還在繼續,作為同為華夏子民,龍族以沉默的方法表達著自己的心聲。


    對於這樣的節日,木佐藤還是抽空過來。


    她現在知道龍太並沒有死,她並不是因為為了這個職業,而是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龍曉芸。


    自己第一次被龍太救出世外桃源的時候,曾經有段時間她和龍曉芸生活在一起,知道她對龍太的感情,現在既然她已經和容小榕取得相互的尊重,而且兩個人的世界裏都能夠容納龍曉芸。


    所以她必須來看看龍曉芸,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她是怎麽樣生活著的。


    慶祝會還沒有結束,龍曉芸一個人孤單單的往別墅走,可能穿著有點少,她雙手抱在胸前有點發抖,在木佐藤看來,此情此景有點哀大莫過於心死的感覺。


    待龍曉芸進入房子,連大門都沒有關就隱入不見。


    木佐藤慢慢的走了進去,看到龍曉芸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中。


    “請坐。”龍曉芸有氣無力道,可身體還是沒有動。


    木佐藤很是奇怪,她好像知道自己跟在後麵,而且現在的態度和過去拒人於千裏之外完全不一樣。


    “你奇怪我怎麽知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雖然我廢除了修煉,但是之前的成果好像還是存在,我都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可悲,我多希望廢除修煉的同時也廢了我的一切記憶。”


    “為什麽這樣說?”


    “你沒有經曆過像我一樣的過去、曾經和現在。”


    木佐藤單純、善良,並不理解龍曉芸說的所謂過去和現在,但是她也曾經嚐試過失去龍太的痛苦。


    “我曾經把天基城墜入的鐵柱當成是唯一離他最近的物品,我曾經行屍走肉一般生活著,我怎麽會不理解你的曾經呢?”


    龍曉芸無奈的搖了搖頭,木佐藤其實並不了解她,現在的她對龍太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種愛恨交加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就是得到的幸福越大,越會怕失去,心裏鴨梨山大,無法平息。


    之所以選擇恨是因為她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斬不斷理還亂,現在纏繞在龍曉芸的頸部,時時有被扼殺的感覺。


    她看了一下木佐藤道:“你還是迴去吧,他已經不在了,我也對你恨不起來了。”


    “我相信他一定還在。”木佐藤突然說出這句話來,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愛情都是自私的,誰也不想自己的愛人和別人分享,這到底是做什麽呢?木佐藤禁不住問自己。


    龍曉芸苦澀的搖了搖頭,“看來你也比不我好到哪裏去,假如他在,你現在還會單身嗎?”


    木佐藤看著還是萎縮在沙發中的木佐藤問:“你我都非常理解他,假如他覺得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你覺得他會和你成雙成對的在一起嗎?”


    龍曉芸的身子動了動,仍然沒有支撐起來的決心。


    “現在濱海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假如他還活著,你覺得他會不會去?”


    聽到木佐藤的話,她睜開了眼睛,並且機械性的點了點頭。


    “你點頭是什麽意思,去還是不去?”


    “去。”龍曉芸站了起來,就往外麵走。


    木佐藤擋住她的去路,“你要我哪裏?”


    龍曉芸甩掉她的臂膀道:“我要去濱海,我去看看他在不在?”


    木佐藤剛才說那話的意思就是想表達,龍太是一個把個人的一切放在末位的人,包括情感,又是把情感看得比什麽都重的人,哪怕濱海怎麽大的陣營,他也不會出現。


    “我剛才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木佐藤理了理頭緒道:“龍太沒有死,即使濱海現在這樣的場麵他都沒有出現,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他的氣息存在,這說明他是在保護自己,更是在保護我們。”


    龍曉芸本來已經跨出門外的腳收縮進來,繞著木佐藤走了一圈,“告訴我,他現在是在哪裏?”


    “其實你在醫院就已經猜對了。”木佐藤輕聲道。


    “是他自己告訴你的?”


    “嗯。”


    龍曉芸頹廢的重新坐到沙發上,雙手捧著麵,什麽都沒有說,漸漸的雙肩顫動,慢慢的哭出了聲,木佐藤走過去,攬過她的肩膀,緊緊的摟在懷裏。


    零零落落的天上又飄起了雪花,誕生日紀念似乎到了尾聲,劈劈啪啪的鞭炮聲響徹著校園,騰起的煙霧中夾帶著一陣火藥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三三兩兩的人群吆喝著四散而去,熱鬧之後的冷清也似乎被凍結了一樣的寂寞。


    龍曉芸終於抬起頭,勉強擠出一抹微笑,“你也該迴去了。”頓了頓,突然問:“你應該也是仙格吧?當年我記得龍爺對我們兩個的檢驗特別在乎。”


    木佐藤點了點頭。


    “你是仙格,怎麽能夠給他幸福,你不知道仙格不會有孩子的嗎?”龍曉芸帶著挑釁的目光對木佐藤道。


    “龍太會有孩子的,雖然不是我的,但是我相信我們會共同培養他的孩子成為有用之才的。”


    聽到木佐藤的話,龍曉芸的臉部抽搐著,“我是否可以理解他現在出了你之外還有別的女人?”


    從輕柔開始到最後的怒吼,讓木佐藤感覺到害怕,但是她還是堅定的點頭。


    “滾,狗男女。”龍曉芸把木佐藤推出門外,重重的把門關上,又不停的說話:“怎麽是這樣?怎麽能夠這樣?”


    陣陣沒有的安全感像冰冷的潮水像她襲擊而來,漫過她的頭頂,使她無法唿吸。


    她緊緊的攥緊自己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氣,然後大把大把的淚水如雨而下。


    “怎麽會是這樣?你怎麽能夠成為這樣的人?”龍曉芸不停的問自己,整個人靠著門滑了下來,癱坐在地上,冰涼花崗石地麵已經對她來說沒有了任何感覺,她麻木了。


    頃刻間她的內心升騰起一股無名之火,燒得她唿吸不了,背叛的代價難道真的是那樣輕嗎?


    把自己傷害得體無完膚,他照樣在外麵娶妻納妾,這個世界還有公理嗎?


    她馬上撥通了曹軒的電話,“芳菲投資怎麽樣了?”


    曹軒被龍曉芸突然的來電搞懵了,龍曉芸從來不會插手這樣的事情,再說芳菲的結束,他都沒有告訴過她,更別說給她股份呢。


    “我前兩天剛剛去芳菲別墅進行私人會晤,等我有時間,把具體的情況向你匯報一下。”


    龍曉芸有些咬牙切齒道:“你給我聽著,你說的沒有錯,隻要新世界做什麽,我們就跟著做什麽,隻要不虧本,我們也要把水攪渾,讓他也沒有安生日子。”


    這個想法就是曹軒的想法,之前龍曉芸一直避免談論龍太的話題,曹軒也沒有辦法做得更絕,現在龍曉芸好像受到什麽刺激,說出來的話比他還要很。


    雖然自己現在資金縮水不少,但是攪屎棍的把戲是他的強項。


    他的小手扳不倒人家的大腿,但是餓狗撲上去咬一口他還是綽綽有餘的。


    並且這個世界還有一招叫做‘借刀殺人’,有時候動動嘴巴吐個吐沫也會淹死人了,這樣的爛招數曹軒自以為多得是。


    此刻他像一條被關在籠子裏餓昏了的狼犬,一下子被龍曉芸放了出來,正虎視眈眈的物色著麵前的獵物。


    龍曉芸放下電話,眼睛被心火蒙上了一層迷霧,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能夠看到前麵,能夠防衛左右,她的麵前隻有一個獵物,那就是龍太。


    雖然這些自己像一個螞蟻站在一頭大象麵前,像搬倒他那是癡人說夢,但是她要自己這個螞蟻一定要啃破大象的厚皮,鑽進肉中吞噬,讓他痛苦得自己放倒自己。


    孔子都說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女人的狠心,比男人更決絕,更狠,更讓你畢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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