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前麵走著,道路是狹隘的一條,她雙手筆直地伸展開來,


    似在保持平衡,


    又似在飛翔。


    龍太走在她的身後,無可挑剔、玲瓏有致的身材和她身上透出的一股頑皮勁兒,


    正像一句同樣頑皮的話,


    打敗我的不是天真,


    而是無邪!


    那是一個空白得如一張白紙的少女,


    正像她的臉,


    潔白無瑕。


    遠遠地龍太看到那對男女正在田裏忙著,


    少女奔跑起來,龍太竟感覺到她的腳和地麵是極少的接觸麵積,


    甚至感覺到接觸地麵的時間用眨眼來形容都慢了十拍。


    兩手伸開,簡直可以用飛來形容。


    那對男女看到少女過去,停下了手中的活,眼睛裏是幸福的笑意。


    女子伸手在田裏洗了一下手,在衣服擦了擦,伸開一個擁抱的姿勢。


    少女投進女子的懷抱,在男子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什麽?


    男子仰天哈哈大笑。


    男子看到龍太過來,“你醒了呀,不再裝睡了嗎?你等一下,馬上就好。”


    兩個人不再理會龍太,在田裏播放著種子。


    少女卻笑盈盈地盯著龍太,


    那是一張清秀地令人陶醉的臉。


    剛才她在父親耳邊說喜歡這個男人的時候,男子才哈哈大笑。


    她眼睛仍然盯著龍太,慢慢地走了過來,伸出握手的姿勢說:“我叫木佐藤,這是我的媽媽,這是我的爸爸。”


    龍太輕輕地牽著她的手說:“我叫龍太。”


    “你叫什麽?”正在把種子放進一個個坑裏的男人聽到,直起身子問。


    龍太立刻想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連忙改口說:“你們叫我龍五好了。”


    男子說:“這還差不多,龍族先祖的名諱是不可以隨便出口的,沒大沒小。”


    同時拉下了一張嚴肅的臉。


    少女似乎對父親的神態很在乎,她撇下龍太,走到父親身邊,幫父親一起下種子,


    兩個人似乎又說了什麽,父女倆開心得笑了起來。


    少女迴頭衝龍太做了一個俏皮的鬼臉,


    很明顯她很在乎在龍太麵前自己父母的表情。


    女子看了看天,衝男人說:“我們還是明天再來種吧,兩個孩子在這裏,又沒有地方坐。”


    男子立刻在旁邊的水溝裏洗了一下手,簽起少女的手說:“迴家嘍—”


    龍太跟在他們身後,兩夫妻好像當龍太不在,隻顧夫妻一前一後說笑著。


    到了那個‘凹’字型的房屋之後,那個男人對木佐藤說陪龍太說說話,他們去準備飯菜。


    木佐藤高興地從屋裏搬出一張自製的躺椅,把躺椅調節好,


    非常高興地叫龍太躺上去。


    然後再去屋裏搬出另外一張躺椅,放在龍太的邊上,自己麵對龍太躺著。


    木佐藤眼睛盯著龍太說:“我剛才告訴我爸爸說我好喜歡你。”


    龍太本能地‘嗯’了一下,立刻感覺不對說:“不對,你怎麽這樣呢,那時候我連你的麵都沒有看清楚呢?”


    木佐藤仍然高興地說:“沒有關係的,我爸爸媽媽都說我很漂亮,你不覺得我漂亮嗎?我就喜歡你了,怎麽樣?哼!”


    龍太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可仔細想想也許自己誤會了,


    她應該一直在山洞裏,也許根本不知道喜歡是什麽?


    於是問:“你知道什麽是喜歡?”


    木佐藤高興地說:“知道啊,就像爸爸和媽媽。”


    龍太腦袋‘嗡’的一聲,那怎麽能夠說是喜歡呢?


    那就是愛啊,


    不對,


    比愛更加親密,


    是許諾一生。


    對一個照麵幾秒的人說這樣的話,龍太覺得太荒謬。


    也許山洞除了父母沒有人進來過,


    說不一定一隻猴子進來她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吧。


    龍太見她有點生氣的樣子,趕緊說:“那是你的自由,我無法迴答。”


    龍太隻能站起來,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他看到那條小狗和一隻雞在那裏撒歡,吹了一聲口哨,


    狗像第一次見麵一樣圍著他打轉。


    “小木,過來!”木佐藤嘟著嘴把那條叫小木的狗叫走了,


    龍太無所事事,就在旁邊逛了起來。


    天黑下來了,應該這裏比外麵黑得早一點,屋裏亮起了電燈。


    龍太想他們應該在瀑布那裏搞了個小型發電站,要不外麵根本不可能輸送電進來。


    飯菜很香,龍太本來肚子餓了,一直忍著,現在見到飯菜,囫圇吞棗一樣填飽了肚子。


    而木佐藤麵前的飯菜還沒有開動,一直盯著龍太吃完說:“爸爸,他說不喜歡我。”


    此話一出,男人尷尬地望著龍太,


    龍太當沒有聽見,就是聽見也當不關自己的事情。


    女人對木佐藤說:“乖女兒,先吃飯,好不好?”


    木佐藤說:“你們答應一定要替我作主我才吃。”


    女人說:“那你吃吧。”


    木佐藤才端起飯碗吃飯。


    放下筷子,女人拿出一個醫療箱幫龍太換藥,男人在旁邊看著。


    解開紗布,龍太的創口剩下兩個烏黑的點,還有膿血從裏麵流出。


    女人看了一下龍太問:“龍在野是誰?他為什麽把你打進裂穀?”


    龍太皺了一下眉頭道:“怎麽又接著上次的話題了。”


    不過他還是迴答道:“龍在野是木組村長的公子,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下手那樣狠。”


    男人問:“現在木組村長是誰?”


    “龍見丈呀。”


    女人的手停了一下,她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低下頭,拿出一瓶藥水清洗著龍太的傷口。


    藥水接觸傷口,一陣鑽心的痛直達胸腔。


    男人說:“還算你小子底子不錯,已經差不多達到金丹級別,又有體內金珠護體,否則不摔死也被這招‘天地雙絕’當場斃命。”


    龍太對男人說的話很迷惘,“我怎麽會到金丹級別呢,我原來隻是開光者,前陣子服用了一粒‘滌塵丹’和一粒‘蓄力丸’,不會就如此長進吧。再說你又是什麽級別,怎麽能夠確定呢?還有你們又是誰?怎麽知道龍在野這個招術的呢?”


    女人一邊重新把龍太綁上,一邊說:“這些等你傷養好再說吧。”


    龍太不高興地說:“這很不公平啊,我都說了,你們怎麽不告訴我呢?”


    正在這時,木佐藤走了進來,她是覺得龍太裸露上身的時候不好意思進來。


    龍太看到木佐藤,似乎明白了什麽,指著他們一家人,“原來你們是島國人,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島國人,專門給我們華夏作對,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木佐藤本來對龍太不喜歡她有點不高興,此刻聽他這樣說,立刻朝地下吐了三口唾沫說:


    “呸,呸,呸,你說誰是島國人,你才是島國人呢?”


    龍太有點懵圈道:“你的名字,不就是島國人的名字嗎?”


    木佐藤快言快語說:“我是龍族木組的,木佐就是木組,我生在藤蔓之中,所以叫木-佐-藤,清楚嗎?”


    龍太也順著他的快言快語的語速道:“你說你是木組的,我就敢說我是你們的老祖宗。”


    木佐藤:“你這人欺師滅祖,連這樣的話也敢說,你有證據嗎?”


    龍太:“你說自己木組的,你有證據嗎?你能夠拿出證據,我也就能夠拿出證據。”


    木佐藤氣哄哄地走進房間裏麵。


    木佐藤在父母麵前第一次出現這樣激動說話,把夫妻兩個嚇地不輕,都忘記阻止了。


    木佐藤又風風火火地從屋裏走出來,拿出一疊東西‘啪’地甩在桌子上。


    那是些紙張泛黃的資料還有照片。


    夫妻倆想搶迴這些東西,被龍太一把抓在手裏。


    有兩份表示身份的證件,男人叫龍俊秋,女人叫龍韓梅。


    照片上分別是麵前的一對夫妻。


    證件上的時間,是六十年前的。


    龍太這才發現夫妻兩個和木佐藤的手腕上都沒有烙印的條碼。


    還有很多的照片,其中有夫妻兩個站在龍見丈的身邊,


    雖然過去那麽多年,龍見丈隻是須發花白了點,基本輪廓還是比較清晰的。


    龍太指著這張照片問:“你真的是木組的,看來和龍見丈的關係不同一般。”


    木佐藤伶牙俐齒地問:“我都證明了,那你的證明呢?”


    龍太抬起頭,嬉皮笑臉地說:“傻丫頭,我說我是你們祖宗你也相信呀。”


    龍太很奇怪,自己和木佐藤叮叮當當的你來我去,龍俊秋夫妻反而出奇的平靜。


    龍太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夫妻都低著頭。


    父母的變化也被木佐藤發現了,她拉著父親的手,“爸,你看他欺負我。”


    龍俊秋看了老婆一眼,溫柔地對木佐藤說:“乖,你先迴去睡覺,我們有話對龍太說。”


    龍韓梅看了一下老公說:“我還是陪女兒休息,你們兩個男人好好聊聊,俊秋,一定要好好聊,知道嗎?”


    龍俊秋喝了杯子裏的最後一滴酒說:“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等他們兩個走了,龍俊秋給自己倒滿了酒說:“我們兩個在這裏躲避已經有六十多年了,自以為今生能夠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現在看來一切自有定數。也罷,你看我們像快八十歲的老人嗎?”


    龍太搖了搖頭。


    他接著說:“人生最快樂的時光我也享受了六十年,足夠了。”


    龍太很不理解,“為什麽如此悲觀呢?”


    龍俊秋說:“十八年前,我女兒從天而降,掉在藤蔓中,給我們夫妻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快樂,而你墜入裂穀,那天碰巧我們夫妻在洞口練功,把你救了下來,你的到來,對我們來說,是喜是憂,你的是去是留,都會給我們毀滅性的打擊。”


    龍太還是那句話:“為什麽呀?”


    龍俊秋的眼睛有淚花,“六十年前,我和我老婆秘密接受了一項任務,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哪裏知道派我們出任務的人為了殺人滅口,追殺我們,我們覺得自己違背了祖訓,做出了欺師滅祖的事情,又被那些人追殺,知道江湖已經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才想到在祖宗麵前自盡,毫不猶豫地選擇跳進裂穀,沒有想到被當時洞口的一團藤蔓托住,發現了這個地方,生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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