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日在哪用膳呀?”


    洗漱完畢,子寧一臉蜜汁笑容詢問,杜吟萱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當然是在雲水謠,這還用問?”


    “難道不是去宜和軒和王爺用膳?”


    “他出門去了。”


    “哦~”子寧意味深長的一聲“哦”,杜吟萱這才反應過來這丫頭什麽都知道,就是來調侃她一番。


    “小不點,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杜吟萱玩味十足地盯著子寧,真叫人如坐針氈子寧立即偃旗息鼓,不再打趣她,“娘娘,子寧知錯了,娘娘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你趕緊和白蘇準備準備,用完早膳跟我出府去。”


    “啊!”


    子寧震驚地張嘴,接近了一個圓,半天沒反應過來,這娘娘怎麽經常想要出府,還乘著王爺不在。


    杜吟萱見她這呆若木雞的模樣,趕忙灌輸莫名的道理:“王爺都出去了,我們留在府中做什麽?還不如出去找點樂子,你說是不是?何況,這不快入冬了嘛,我還想給我們三添些新衣服呢!”


    “娘娘,您不能再出去惹禍了,不然等王爺迴來,見不到你,我們可怎麽解釋?”


    子寧聽著雖是動心,可一想到宇文臨迴到府上,聽說娘娘又擅自出府,還不得雷霆發怒。


    杜吟萱不及思索,開口就道:“就說我隨意逛逛,沒問題的!”


    “可是娘娘……”


    “噓!就這麽辦,你快去找白蘇。”杜吟萱急急忙忙把子寧推出去,隨後就見許生從牆上穿過,直接進到屋子裏來。


    這一出現便是一頓酸澀的嘲諷。


    “靖王妃可真有閑情,在靖王府裏吃飽喝足了就去外麵逍遙快活,都忘了我這個被你丟在王宮裏的人了。”


    “哪能呀,我就是覺得你有瑾言姑姑照顧,生活嘛,肯定比跟我在一起來得舒適,就沒去把你接迴來了。”


    杜吟萱心裏是愧疚,一聽許生挖苦,心裏頭又叫苦不迭,其實宇文瑾言照顧他會好一點,畢竟她心思比較細膩,不像杜吟萱粗心大意。


    “哼~”


    許生冷哼,自個找個位置坐下,便不再理會杜吟萱,杜吟萱一時被冷落在原地,窘迫地撓撓頭,小心翼翼問:“你的腿這麽快就好了?”


    “好的快你還不滿意嗎?”


    許生投來一記刀鋒般的目光,杜吟萱立馬舉雙手作罷。


    “我哪敢呀,我當然是希望你快點好起來呀!”


    “咳咳!”


    許生嚴肅地幹咳兩聲,一本正經道:“我好了,剛好來跟你討債了。”


    杜吟萱聞言眉頭一皺,一臉茫然,“討債,討什麽債?我欠你什麽了?”


    許生淡定自若,竟拾起桌上茶具,自己斟了一杯茶,細細品起來,聞著茶香,輕飄飄道:“我不要紫晶,不要黃金十萬,你給我一萬兩白銀就好。”


    杜吟萱腦海裏細細想著這話,這小子討債是找錯地方了吧!


    “許生,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你不是應該去萬鑾殿找三王爺嗎?”


    杜吟萱試圖把人支走,許生抿唇一笑,道:“我本來不想在意這雙腿的,所以沒打算收你銀子,不過鑒於你把我丟在王宮裏不聞不問,一萬兩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寬容了。”


    “你……”杜吟萱欲語卻不知該如何辯解,頓時噎住,甩了甩衣袖,坐到許生對麵去,如實道:“你這要求對於王宮裏那位借用你的腿的三王爺來說,是很低,可是對於我來說,我目前可拿不出一萬兩給你,我家當都沒有這麽多,我怎麽給你?”


    許生橫眉一挑,若無其事道:“那是你的事情,我這個人是隻要結果的。”


    “你……你不怕我記仇嘛?”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杜吟萱啞口無言,心一橫,忍痛妥協,“行,全給你。”


    說罷杜吟萱起身去翻了翻衣櫃,沒一會,抱過來一個箱子,如同大夫的藥箱子,吧嗒一聲往許生眼前一放,打開來,滿滿一箱子金銀珠寶,杜吟萱自己也不曾去在意這一箱子價值多少,現在直接放在許生麵前。


    “呐,都在這裏,全給你了,夠不夠一萬兩我就不知道了。”


    許生掩嘴偷笑,她都不知道。他更是不明白這其中有多少積蓄了。卻見杜吟萱一臉苦臉,欲哭無淚的樣子,許生趕忙安慰,“我相信你餓不死的,你家王爺家財萬貫,你就跟他拿個九牛一毛,也夠你揮霍一陣子了。”


    “我……什麽揮霍,你哪裏學來的這些詞?”


    杜吟萱一板一眼道,許生不以為然,又道:“就你現在要帶著兩個小姑娘出門,可不就是去揮霍了?”


    “走走走!拿了銀子趕緊走!”杜吟萱指著門口,頭疼地扶額,許生笑嘻嘻道:“告辭了。”


    杜吟萱罷了罷手,看著空空蕩蕩的衣櫃,剛才還有一個精致的大箱子呢!


    好一會,子寧和白蘇穿著平常百姓的衣裳來到雲水謠,卻見杜吟萱頹廢地趴在茶幾上,盯著茶具發呆。


    “娘娘,還去嗎?”


    涼人心唉杜吟萱麵前蹲下,晃了晃手掌,發現杜吟萱是醒的,就是一臉頹然。


    “不去了,沒銀子了。”


    杜吟萱擺弄著手裏的青鳥花紋的茶杯,有氣無力,把兩個丫頭嚇得臉色蒼白,連忙下跪。


    “娘娘,奴婢沒有偷您的銀子。”


    這兩人一下跪,又引得杜吟萱心裏咯噔一聲,真是被這兩人折煞了。


    “你們兩個幹嘛呢?我沒說你們兩個偷的,是王爺偷的。”杜吟萱欲把兩人扶起來,她們僵硬著身體,不願意起來,聽著杜吟萱的話臉色更加煞白。


    “不,娘娘,那更不可能了,娘娘,無憑無據誣陷王爺可是死罪,娘娘不可亂講。”


    這兩丫頭不願意她說宇文臨的不是,寧願她們自己來擔負這莫須有的罪名,杜吟萱啼笑皆非,輕歎一聲,柔聲道:“你們兩個快起來,我說是他就是他,就這樣了,就是他偷了我的銀子,你們兩個先下去吧,等王爺迴府就通知我一聲。”


    “娘娘……”


    “我沒事,王爺迴來了記得跟我說一聲,我就問問,不過隨意誣陷王爺的,好不好。”


    杜吟萱舉起雙手發誓,兩個丫頭滿麵愁容,不舍離去,生怕她們一出雲水謠,杜吟萱就會做出什麽令人費解的事情。


    可直到日頭正午,宇文臨迴府,杜吟萱一直是待在雲水謠。聽說宇文臨迴了書房,杜吟萱立馬打起精神,風風火火趕去書房。


    陽光微醺,整個書房被一層淡淡的光暈包裹著,精美的房梁雕畫更是美輪美奐,上好的百年梧桐樹,木料結實,隔音也是極佳,杜吟萱走到門口,卻沒聽到房內兩人還在談話,連房門也不敲,卻不知裏麵二人還在談事。


    案桌上,宇文臨正襟危坐,韓空佇立案前,把聲音放到最低,“王爺,這個梅算子的畫工確實了得,可惜隻是一個作畫怡情之人,對我們沒有什麽幫助。”


    “此人作畫方麵造詣頗深,父王素來喜愛才人,本王將他引薦給父王,父王定不會有疑心,他隻需要配合宮裏的占卜師演一出戲,事成之後本王送他迴……”


    “宇文臨,你是不是讓人偷我銀子了?”杜吟萱闖進屋子裏來,兩個腮幫子氣鼓鼓的,不悅地盯著宇文臨,卻見宇文臨和韓空似乎還有未說完的話,兩個人目光清冷地盯著這個闖進來的王妃。


    “完了,來得不是時候,怎麽他們說話我都沒聽到的呢?”


    杜吟萱正打著退堂鼓,韓空立即退到一邊去,杜吟萱見宇文臨的臉色漸漸又驚愕到無可奈何,眉心一蹙,哼了一聲。


    “嗯?”


    杜吟萱忍俊不禁,繼續質問,“我跟你有什麽大愁大怨?作為你的正室,你沒有給我一分錢花也就算了,我就那麽點積蓄了,你還讓人偷走了,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本王何須偷你的銀兩?”


    不隻宇文臨坐不住了,韓空聽著也是覺得杜吟萱所說實在難以置信,靖王爺還會缺錢?可杜吟萱就是理直氣壯的,氣勢絲毫沒有減弱,還在控訴宇文臨。


    “難不成那銀子還能自己長腳走掉?再說了,子寧和白蘇又不會偷我的銀子,就昨天你去雲水謠,不是王爺你還能是誰?我就說了,王爺怎麽會突然到雲水謠去,原來就是去偷我的銀子。”


    杜吟萱愈說愈心酸苦楚,在原地吧嗒吧嗒地抽泣起來,著實恐嚇了宇文臨一番,見他立刻從椅子上站起,快速到杜吟萱身旁,給她輕拭淚水,這一動作可讓杜吟萱始料未及,奈何這眼眶就像幹涸甚至幹裂的水塘,怎麽也流不出第二滴眼淚來。


    杜吟萱隻好別過頭去,繼續賭氣。耳畔傳來宇文臨輕聲歎息,“本王……遇到無賴,本王有理也說不清。”


    被識破了?


    杜吟萱迴頭,燦若星辰的目光盷視不安,繼續逞口舌之快,“說謊,明明是你沒理。”


    宇文臨笑容寵溺,撫著杜吟萱肩膀,使得心虛的杜吟萱四處扭捏張望,沒敢正麵迎著他的目光,宇文臨心照不宣,繼續問:“偷你的銀兩對本王有什麽好處?”


    “你就是想藏著掖著,你想要我沒有銀子買東西吃,沒有銀子買首飾戴,沒有銀子買新衣裳。”


    “……”


    韓空繃著臉忍住不笑。


    “王妃莫要誣陷本王。”宇文臨鬆開杜吟萱肩膀,淡然迴應,杜吟萱立刻喜笑顏開,反倒拽著他的手,態度變化之快猶如翻書。


    “意思就是,你不想我沒有銀子買東西吃,沒有銀子買首飾戴,也不想我沒有銀子買新衣裳了?”


    “嗯。”


    宇文臨勉強點頭,杜吟萱欣喜道:“那你給我點銀子唄,我的銀子丟了。”


    “……”


    宇文臨笑意更深,手掌拂過她臉龐,在其耳旁摩挲,久久不放下來,竟有幾分輕佻之意。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杜吟萱眼角餘光掠過他的手,一個男人這樣子對她,這還好她沒有生氣,要是生氣了,定要他碎屍亂葬崗!


    杜吟萱依舊理直氣壯道:“可我有理啊,你看啊,這都深秋了,還有不到十天的日子就入冬了,我都沒有什麽新衣裳,平常百姓人家都已經添加新衣了,你也不為我想想,你讓你的王妃過得太寒酸了。”


    宇文臨微微點頭附和,“王妃言之有理,走吧!”


    “嗯?去哪?”


    “陪王妃添置新衣,新首飾,順道,吃個飯。”


    “啊……”


    不過想從他這裏騙一些銀兩,過幾天還給他就是唄了,然而宇文臨竟然放下手中事務陪她逛街,真是意外之喜,被宇文臨牽著手離開了書房,杜吟萱都還是恍恍惚惚的,仿佛在夢裏。


    時節正值多變之際,夜晚風寒露重,這會出門,天暖氣清,卻保不準傍晚迴來之時不會忽然大幅度降溫,宇文臨吩咐脫脫帶上兩件羊絨披風,還有韓空一起跟著微服打扮的二人他兩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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