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臨和清虛道長坐著馬車,脫脫和韓空在外趕馬,迴到靖王府之時,已經四更天,大老遠就見整個王府燈火通明,近了些,隻見是四個侍衛陪著杜吟萱在王府門口等候,夜風微涼,杜吟萱也是百無聊賴地踱步,一見馬車靠近,一股莫名的心悸湧上心頭,還從沒有這樣,因為等來了一個在等的人而欣慰。


    “王妃!”脫脫震驚道,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馬車內,她出門的時候,杜吟萱明明已經睡下了,可現在她人在這,宇文臨會不會責怪她失職?


    脫脫和韓空躍下馬車,宇文臨同清虛道長下了馬車,見王府一片亮堂,微驚,一見門口,杜吟萱安靜待在風中,宇文臨見慣了她無理取鬧的樣子,這般文靜地等候,倒更像個需要嗬護的女子,宇文臨心裏流過一絲心疼,也有感動,沒那麽多的言語,有人願意在晚風中等他迴家,也是一種幸福。


    “你怎麽在這?”


    杜吟萱還是調皮的模樣,笑道:“等王爺迴家呀!”


    “怎麽知道本王出府了?”


    “聽到了馬車的聲音。”杜吟萱指著馬車,宇文臨會意,道:“迴去吧!”


    杜吟萱點了點頭,卻發現宇文臨突如其來地伸出手想牽著她進府,可是現在她身體如同冰塊一般冰,不能讓他牽著。


    杜吟萱眼疾手快,輕巧地躲開了他的手,麵對宇文臨投來的疑惑的目光,杜吟萱吐了吐舌,道:“男女授受不親,別拉拉扯扯的。”


    說罷自己快宇文臨一步,提起裙擺便快步走上階梯,宇文臨還迴味著她這句話,男女授受不親?她怕是忘記了他是她的誰了。


    杜吟萱依舊是迴雲水謠,第二日睡了個懶覺,醒來時日上三竿,脫脫和小不點以及白蘇三人早已經在門外等候。


    讓她三人進屋,杜吟萱一見隻有三人,伸了個懶腰,問道“盻子和張虹呢?”


    小不點笑嘻嘻道“娘娘,王爺把她們兩個調到子瀾姐姐那裏了。”


    杜吟萱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她們兩個去服侍子瀾?所以說子瀾不僅僅隻是侍寢丫鬟了,可能不久後就成正夫人了。


    杜吟萱還不知自己這壇醋是徹底地被她打碎了,現在就一身醋味,沉著臉洗漱,在梳妝台前,小不點還在給她梳理秀發,杜吟萱開口,“脫脫,王爺呢?”


    “迴王妃,王爺已經出門了。”脫脫恭敬道。


    杜吟萱陰陽怪氣迴應:“他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見他一麵難如登天!”


    聽出這話裏的小情緒,脫脫安慰道:“王妃,你也別怪王爺,王爺也是怕王妃沒休息好。”


    杜吟萱細眉一挑,仰望著脫脫,似笑非笑,道:“怎麽滴,你還不想跟我說韓空的事?”


    脫脫沉默了片刻,如同做賊心虛,一時半會說話不利索,“王妃,你的意思是?”


    小不點拿起鑲嵌碧海煙珠的金絲雀簪,欲給杜吟萱戴上,杜吟萱手一攔,讓小不點放下,她站起身,勢如咄咄逼人,“既然清虛道長都已經看出來此安陽王爺非彼安陽王爺,為何宇文臨不直接說破?”


    驚愕杜吟萱知道這件事之餘,讓脫脫更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杜吟萱直唿宇文臨三字。


    “王妃,你……怎能直唿王爺名諱?”


    杜吟萱眉眼一垂,再抬起眼眸,好奇地盯著脫脫,反問:“這是重點嗎,脫脫?何苦費心勞力尋找蛛絲馬跡給韓空洗清冤屈,宇文臨還對付不了宇文羲?”


    小不點小心翼翼地扯了杜吟萱的衣袖,提示道:“娘娘,禍從口出!”


    杜吟萱不以為意,脫脫見狀,自知瞞不過她,便解釋道:“王妃,清虛道長隻是知道安陽王爺身份有假,卻不能逼其現出原形,王爺空口無憑,不能服眾,世人隻會覺得是王爺想一手遮天,清除異勢力。”


    倒是沒說謊!杜吟萱又坐了下來,柔聲道:“知道了,你擔心韓空,大可不必在我這裏逗留。”


    “可是王爺吩咐屬下要時刻保護王妃。”脫脫麵不改色,鎮定迴應,杜吟萱嘀咕了兩句,理直氣壯道:“他才沒有那麽好心,保護是假,監視才是目的,脫脫,你便同他說,想要監視我,讓他自己來!”


    “王妃,這……”


    “退下吧!”杜吟萱的語氣多了幾分強硬,脫脫也不好忤逆,便應聲:“是。”


    整日待在王府裏,宇文臨在王府的時候,還能去逗著他玩,現在是一天連個影子都沒有,杜吟萱吃了午膳便坐在王府的水榭裏發呆,看著水塘裏時不時蹦出水麵的錦鯉,歎了一口氣。


    “娘娘,您怎麽了?”子寧體貼入微,輕聲問。


    “小不點,你不覺得王府實在是太無聊了嗎?宇文臨還不讓我出去。”


    杜吟萱每提一次宇文臨名諱,都會令兩丫鬟心驚膽戰,四處張望附近有沒有別人。


    子寧小心提醒,“娘娘,王府裏規矩眾多,可比不得外麵,娘娘要小心才是。”


    規矩?她可不在意什麽規矩。


    杜吟萱若無其事,隨意問兩句,權當了解了解,“都有些什麽規矩?”


    子寧想了想,隻覺得腦子裏一片混亂,從小就在王府裏生活,過的都是規規矩矩的生活,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奴婢一時也說不清,就是很多。”


    “子寧,你和白蘇去羅列一份王府的規矩,一定要詳細,整理清楚了就說與我聽。”


    “是,娘娘。”


    娘娘要學王府的規矩,對她們來說自然是好事,兩人不約而同地喜上眉梢,紛紛給杜吟萱寫出王府的條條框框。


    宇文臨不在府上,等兩個丫頭整理好東西,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杜吟萱便在王府裏轉一轉,熟悉王府的地形。


    靖王不愧為大王最寵的兒子,徽月的戰神,這府邸,杜吟萱也是逛了一個時辰,才略微熟悉各處都有些什麽。


    而在最北邊的一座院子,外麵花草茂盛,更顯冷清,徐長卿爬上牆頭,小小的花草或隱或顯,皆藏身於綠葉中,像滿天的星空,多了一絲神秘,就是這股神秘,吸引了杜吟萱。


    撥開拱門處的藤蔓,院子裏的情景讓杜吟萱瞠目結舌,這座院子分明就是一片花海,花朵姹紫嫣紅,各種異域奇花,有的花瓣如圓帽,白萼黃蕊,狀若圓月;有的形如起舞的女子,怪異中有幾分俏皮可愛;有的如冰帝花開,冰清玉潔……


    陶醉於花海裏,杜吟萱一度以為這就是一個花圃,卻見到了院子裏還有一座房子,形如小山,四周趴了一層翠綠的植被,若非那扇門開著,她也真把這屋子當成小山了。


    進了屋,裏麵的布置令人眼前一亮,看外頭似簡陋,屋裏卻如一座宮殿,有些宮殿的華麗,然布置更顯雅靜,一道橫貫整個屋子的山水墨畫的畫屏將屋子縱向隔成了兩半,畫屏橫向開了三扇拱門,拱門兩邊皆有書架一般的楠木架子,放置的不是書,而是各種花和瓷瓶。


    果然靖王府的建築不會有差的!一股暖氣撲麵而來,杜吟萱更加欣喜,畫屏後似乎有一處天然溫泉!


    杜吟萱三步並兩步,欣然走向拱門,裏頭確實有一潭天然溫泉,然而,泉水裏有人。


    宇文臨閉目養神,做人十八年,當鬼九百年,頭一迴看一個男子裸/身,杜吟萱紅了臉,退迴屏風後,可她這麽大的動靜,宇文臨真的沒有察覺?


    為了再次證實,杜吟萱又探頭探腦去看,發現這王爺除了身材超級棒之外,常年出征的他腰間無傷,胸膛無傷,隻在右臂上有一道很長很深的傷,傷口還未愈合,留下了疤痕。


    隻有一道傷口,難怪被稱為戰神,他的武功,怕是在她之上,不論控製鬼魂的話。


    杜吟萱收迴視線,偷窺這種事,怎麽樣都不光彩,還是溜之大吉,正在杜吟萱悄悄退下的時候,宇文臨忽然睜開眼,薄薄的嘴唇輕啟,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聽著甚是舒心。


    “王妃來此一趟,不打聲招唿就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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