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是冬日,但最近連著都是好天氣,雖然依舊寒冷,但天空明淨,讓人甚至有幾分溫暖的錯覺。


    那天交談過,兩人不歡而散,冬生自迴將軍府,喝酒席宴,百般應酬。烏蘇整日無事,困金參知道她心情抑鬱,經常來找她出去玩耍,好在他多是挑的一些好景好水的地方,一番玩耍下來,心境倒也開闊舒緩了些。


    今天困金參說,又尋到一個好地方,小金湖,要帶她去,烏蘇欣然答應。


    離昌陽城並不遠,半個鍾頭的馬車車程,停下車,烏蘇看著眼前一望無際向上攀延的石梯,有些愕然地看向他,“困大哥,你該不會想要我們自己爬上這些石梯吧?”


    困金參眼睛看向山巔,他今日依舊是招搖豔麗的一身,手裏揣著用來做裝飾的扇子,烏蘇喜歡素色衣裳,這樣站在他身邊,倒顯得有幾分寒酸。


    “誒,問你話呢?”


    他這才笑眯眯轉過身來,“烏蘇,有何不可呢?你瞧著雖然體弱的模樣,但我相信你能辦到的。”


    烏蘇有些無語望青天,想把困金參的腦袋摁進大便裏,但自己在他麵前一向正經識體,一時半會兒也不得發作。隻得甩手道,“你自己慢慢爬吧,我和朵兒先迴去了,不奉陪了。”


    又看向朵兒,“朵兒,你在附近重新租……”


    “哎哎哎,我話還沒說完呢?”困金參立馬收起折扇急道。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難不成你要背著我們上去?”烏蘇眼睛睜得圓圓的,有些生氣道。


    “哈哈,背你倒也可以,他們嘛就算了。”看烏蘇表情又要炸毛,忙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隻用去那上麵的小亭子就好。那裏幾步就到,但是風光卻是極好,想來你肯定喜歡。”


    烏蘇有些懷疑他話的真假,莫不是哄著她玩,將信將疑道,“哪裏?”


    困金參苦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如今都不信自己的話,隻得無奈指著左邊能隱約看出小亭的地方,“那兒,看到沒,就幾步路而已。”


    烏蘇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確實不遠,勉強能接受,況且自己很久沒有正正經經運動過,此刻也過活動活動這感覺像老年人的筋骨。


    “那還差不多。朵兒,我們走。”朵兒立馬跟在她身後,後麵困金參聲音傳來,“誒,烏蘇別有那麽急啊。錢來,快點把東西挑上跟著。”一邊說話一邊吩咐下人。


    烏蘇沒停腳步,聽到他慌忙的聲音,嘴角笑開,迴頭道,卻不是對困金參說話,“錢來,你慢點跟著,不用急,擔子重。”


    手忙腳亂的錢來看看自家掌櫃又看看烏蘇,腆著臉道謝。


    小金湖位於這個小亭子的山腳處,與他們上山的方向剛好相反,此刻太陽剛升起沒有多久,從下往上看去,整個被蒙在一層昏橙的金光裏,折射在湖裏,映照得湖麵粼粼金光,如夢如幻,因是清晨,空氣清新無比,烏蘇深深嗅一口氣,隻覺神清氣爽,沒有花香也覺得沁人心脾。


    “怎麽樣,沒騙你吧,獨一份的美景,送你了。”困金參顯然也沉醉在美景裏,不無陶醉地誇讚道。


    此刻一陣風過,兩人衣裳皆被吹得獵獵作響,烏蘇的發揚地很高,有些甚至吹到臉上,烏蘇沒有撥,隻是閉著眼睛,感受這難得的放空。


    困金參也停下了話頭,眼睛隻看著安靜裏風裏被亂的發的她。


    他喜歡她。明眼人都知道。


    小亭子還有其他人,但是此刻,他的眼裏竟隻能看到她,他知道,自己怕是中了魔怔,有些無奈,人人都說他這輩子掉進錢眼裏拔不出來了,他也覺得,他從來不覺得別人這話實在挖苦或是看不起他而說的話,因為他自己知道,他愛錢,愛錢勝過愛自己的命。


    但是後來他知道自己看得太短,他這一輩子這麽貪戀錢財的人,居然也會愛人,深愛,藏在心裏用玩世不恭的態度去愛一個人。


    正看得入迷,冷不防烏蘇突然睜開眼,疑惑道,“看我幹嘛?比這小金湖好看?”她笑著打趣。


    困金參收拾好自己複雜的心情,順著道,“對啊,哪有你好看。”此話雖然打趣,確是他心內真實之言。


    烏蘇白了他一眼,“去,在你眼裏,我等凡人哪有這些金光閃閃的事物有趣。你不要亂誇我,小心我膨脹。”


    “膨脹?”困金參總能聽到她有時高興蹦出的一些詞來,滿臉興味道,“膨脹又是什麽意思?”


    烏蘇尷尬,含糊道,“就是高興的意思,一時興奮口不擇言了。”


    困金參隻是轉過頭繼續看著美不勝收的小金湖,感歎道,“我啊,以前窮困潦倒的時候,來過這個小金湖,那時候就想著等哪一天我有足夠的錢的時候,就在這裏建個金光閃閃的小屋子,每天從那樣的屋子裏醒來,便是最大的追求。”


    “人家金屋藏嬌,你知道大男人不惡心人嗎?”烏蘇一想到渾身金光閃閃的困金參,嬌喘籲籲地橫臥在金光閃閃的小金屋裏,就一陣哆嗦,滿臉嫌棄問道,“你現在沒有這種追求吧?”


    困金參突然湊近,用詭異的嗓音問道,“你這是看不起我?”


    烏蘇被他突然的湊近弄得有些不舒服,“哎哎哎,你遠點哈,小心我打人。”她一個手掌印過去推在他的臉麵上,“再遠點,”困金參左躲右躲地避遠了,烏蘇看還是不行,“不行,退到錢來後麵的石桌邊。”


    他鬱悶地走過去,攤手道,“可以了吧?”


    烏蘇笑著點頭,“困大哥,這才對嘛。”


    她言笑晏晏,雙眼全是明媚的顏色,一掃近日來的陰霾,困金參心裏也舒暢,任由她打趣著玩。


    帶了棋盤,烏蘇棋下得比困金參要好一些,幾乎賭一把贏一把,困金參也是全心在下,接著七把連敗,困金參再厚的臉皮也有點掛不住,歎氣連連,直說自己時運不濟。


    烏蘇悶笑,並不點破他拙劣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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