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連忙咬破中指,在八卦銅鏡之上畫出一個詭異的符號,隨即對著半空漸漸凝聚成形的那個人影就照了過去。


    下一瞬間,八卦銅鏡之上忽然射出一個血色的符號,轉眼就擊在了半空的那個人影之上,這下樹葉凝聚成的那個人影當即就炸了開來,化作片片飛灰紛紛揚揚的灑在了地麵。


    “等我元氣恢複,就是你們的死期......”。


    四周忽然傳來這樣一句帶著怨毒的話,好像是從四麵八方發出的聲音一般,迴蕩了好久才再次歸於了平靜。


    “老兄,你別說這玩意就是被你們封印後再次逃走的邪屍”?


    大天道人說著轉頭看了一眼三舅,好像是在詢問,又好像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不過三舅的迴答就簡單多了,隻有一個字,“是”。


    “可他現在產生了靈智啊,已經成了邪神了,老兄,你藝高人膽大,我就不陪你玩了”。


    “等等”。


    大天道人說著就要開溜,我連忙叫住了他,“你他娘的剛才搞出那麽多女鬼,還不是三舅幫你收拾的,再說了,你身為道士,本來就是要斬妖除魔,要是遇不到就算了,現在遇到了,你就這樣開溜的話未免太丟人了吧”?


    “大侄子,你是不知道邪神的厲害啊”。


    大天道人苦著臉道:“這玩意就是逆天的東西,像我這樣的水平根本不敢碰的,丟人總比丟了性命好吧”?


    “要是現在不滅了它,我覺著你遲早會丟了性命”。


    我繼續恐嚇大天道人,“它現在元氣大傷,要是不能趁這個機會要了它的命,等它元氣恢複了還了得?再說了,你本來就是幹這一行的,日後難免還會遇到它,到時候你不就死翹翹了麽”?


    “你以為我不想滅了它啊”?


    大天道人一臉苦相的道:“這玩意現在產生了靈智,它要覺著實力不夠是不會露麵的,這樣我們根本就找不到它,等它願意自己露麵的時候,那估計我們的死期也就到了”。


    “這個道兄可以放心”。


    三舅忽然插嘴道:“我既然能夠封印全盛時期的邪屍,那自然就有辦法對付元氣大傷的邪神”。


    “你有什麽辦法”?


    這下大天道人再次轉頭看向了三舅,顯然三舅的話比我有說服力了。


    “辦法自然是有的”。


    三舅沉吟了一下道:“我當初是和另一個人一起封印的邪屍,那人的法力之高強,絕對不在我之下,隻要找他出麵,到時候我們聯手,自然可以誅滅邪神”。


    “那個人是誰”?


    大天道人又問了一句。


    “麻陰陽”。


    “麻陰陽”?


    大天道人一聽當即就皺起了眉頭,有些疑惑的道:“這隻要是在道上能夠排的上號的,就算我沒見過也應該有所耳聞才對,為什麽這個人我沒有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也正常”。


    三舅搓了搓臉道:“這個人就是我大姐夫,當年我才剛出道的時候,他一身所學就已經是鬼神莫測,不過他這個人一般不走藝,而是喜歡探索一些離奇古怪的地方,比如盜墓什麽的,不過後來有一次,他失手之下害死了自己的兒子,所以就金盆洗手,發誓從此不再使用玄學法術”。


    在這裏有必要說明一下,走藝在我們這裏的意思就是身懷玄學法術的人,比如陰陽,去給人家驅鬼除邪,造福百姓,這就稱之為是走藝。


    “那說來說去不就是這人也不見得會出手麽”?


    聽到這裏大天道人就有些泄氣了,不過這時候我就有些搞不明白了,我大姨夫其實我長這麽大的也從來沒有見過,我隻知道我大姨很多年前就死了,至於我大姨夫失誤害死自己兒子這事,我真的是從來都沒有聽任何人提及過,就連我媽也沒有跟我說過。


    三舅琢磨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道:“一般的事他應該不會出麵,不過這邪屍乃是我當年跟他一同封印的,想必他不會置身事外吧”。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大天道人說著就要啟程,“要是他都放任不管的話,我也不插手這件事了”。


    “好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三舅也隻能點頭了,畢竟這事也不能強迫人家不是?


    我們三個人略作收拾,直接連夜就趕往了大姨夫家,其實我連大姨夫家都沒去過,就隻是悶頭跟著三舅一個勁地走。


    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們才到了大姨夫家,這也就是一麵三間的土磚瓦房,而且看起來已經破的不成樣子了,估計下雨天都會漏雨的那種。


    屋子前麵用竹子編了一圈籬笆,看起來就算是院牆吧,院子裏還種著一些蔬菜,然後就什麽都沒有了。


    看到這裏我真心感覺淒涼啊,照三舅說的這大姨夫也是個能人,怎麽現在就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了?到底是他自甘墮落還是高人都喜歡這麽樸素?


    其實這樣子已經不能用樸素來形容了,應該是寒蟬。


    我跟三舅,還有大天道人直接就走進了那麵土磚瓦房。


    左邊看樣子應該是廚房,右邊是一個隔開的房間,上麵掛著門簾,三舅直接挑起門簾就走了進去,我跟大天道人隻好跟了進去。


    大白天的,這屋裏麵黑的啥也看不清楚,直接連窗戶都沒有,而且屋裏的氣候顯得極其潮濕,我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發黴的味道。


    等到稍微適應了一下黑暗,我才看到裏麵的炕上坐著一個人,手裏拿著個煙鬥,正在吧嗒吧嗒的抽著,不過由於太黑的緣故,我也看不清這人長啥樣,不過從身體的輪廊看來,應該很瘦,而且是枯瘦如柴的那種人。


    “老三,你怎麽來了”?


    過了一會,炕上的那個人才操著沙啞的聲音說了這麽一句話,聽這話的意思因該是在問三舅。


    我當時心裏那個汗啊,虧得這大姨夫不問世事,不知道前些天三舅死去的消息,不然,那恐怕又將是另一番場景吧。


    不過這時候我也非常疑惑,三舅現在的麵貌根本就不是三舅,而是另一個陌生人,大姨夫到底是怎麽認出三舅的?難道他可以看透三舅的易容術?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覺得三舅也確實所言非虛,畢竟三舅這一手,一般人是肯定看不出端倪的。


    “大姐夫,屋裏這麽黑,怎麽也不點個燈”?


    三舅沒有迴答大姨夫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著,同時打著火機點著了炕上桌子上的一個煤油燈。


    這時候我才看清了炕上坐著的那個人,也就是我大姨夫,感覺這人年齡都快花甲了吧,頭發都白了,而且那身上簡直就是沒有肉,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了。


    這種情況還真把我嚇了一跳,要是我單獨見到這麽一個人,我肯定認為這是詐屍了。


    不過這時候我有一個非常疑惑的地方,這大姨夫按道理來說應該比三舅大不了多少才對,可這看起來比三舅老了也太多了,都快趕上我外公的樣子了。


    我不知道大姨夫這是年齡本來就大,還是這麽多年因為害死自己的兒子,被愧疚和自責折磨成了這種樣子,總之現在我很難將眼前的這個人當成我大姨夫。


    “老三,你很多年都沒有叫過我大姐夫了”。


    沉默了一會,大姨夫忽然慢悠悠的說了這麽一句話,搞得我一時之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難道三舅以前不叫他大姐夫?那叫他什麽”?


    我轉頭看去,隻見三舅也是一臉鬱悶的樣子,顯然沒有想到大姨夫會慢悠悠的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老三,有什麽話你就說吧,我知道沒事你不會來找我的”。


    大姨夫說著又歎了口氣,不知道是感慨還是什麽,總之看起來感觸良多的樣子。


    三舅也歎了口氣,揉著眉頭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何必還要多此一問呢”?


    “可我發過誓,以後不再使用玄學法術,你知道的”。


    “我知道”。


    三舅點點頭,搓了搓臉道:“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也不勉強你,隻是邪屍不除,必會為禍人間,你一輩子也沒積下什麽德,要是能夠做點善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沒積下什麽德”?


    “哈哈哈......”。


    這時候大姨夫忽然大笑了起來,“所以上天就讓我斷子絕孫,孤獨終老是把”?


    “這根本就不能怨天尤人,這麽多年了,你還沒想明白嗎”?


    “我早就想明白了”。


    大姨夫說著在桌子上磕了磕煙鬥,然後就將煙鬥斜掛在肩上,慢悠悠的道:“你們先去外麵等我,我一會就出來”。


    大姨夫都這麽說了,我們隻好去外邊等他了,不過我都有點沒想到,大姨夫這麽容易就答應跟我們去對付邪屍,這個顯然有點出人意料。


    我們在外麵等了沒一會,大姨夫就出來了,同時肩上還搭了一個黑色的布袋,好樣子應該是帶了家夥。


    “走吧,那玩意已經到了鎮上了,如果去晚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遇害”。


    大姨夫說著就直接當先走出了院子,不過這句話卻使得我和三舅,還有大天道人同時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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