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山腳,擂台之上。


    不起眼的灰袍少年出現在了目光聚焦之地,隻見他頭都不迴,輕聲說道:“先下去休息,這裏安心交給和我。”


    在其身後的郭涵聽到,心裏一甜,心思靈巧地抬頭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秦副院長,見其絲毫沒有異樣,便知道了個大概,乖巧點頭,收起風鳴琴,飄然退出,落在擂台外,目光柔和的看著台上灰袍少年。


    維持秩序的學士也並非沒有眼色,交流比試到了這一步,可不在乎什麽秩序了,拳頭夠硬夠大就成。


    沈明元可是很清楚書院規則的,灰袍,貌似......是雜役?!南華山什麽意思?


    更吃驚的反而是在場的書院門人:


    “這不是掃地的那個林灰袍嗎?郭殿首也太兒戲了,怎麽能輕易下台!”


    “哎,你當真孤陋寡聞,這兩人關係很不一般,聽說......”一個學子隻說了幾句就不再多言,但眼中猥瑣的意思誰都能看懂。


    也有心細的舉子發現:“他身法夠快的啊,一沒注意,都溜達上擂台了!”


    更多的人還是不滿道:“一個灰袍搗什麽亂啊,還嫌我們南華山丟人沒丟夠嗎?!還不趕緊下來!”


    “灰袍竟然自己衝上擂台,也不怕刀宗笑暈過去。”


    一個靠近擂台的舉子奇怪道:“場上的學士竟然不阻攔,這怎麽迴事?”


    “你還不懂,書院的意思唄,反正都是輸,灰袍雜役輸了,總比其他人輸要好多了,這換個角度也算是羞辱刀宗了。”


    “就是,如此傳出去,豈不是那刀宗築基期天驕大戰南華山灰袍雜役,僥幸獲勝!”


    一時間,各種腦洞大開的言辭冒了出來......


    然而,荒刀大長老卻是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副院長,隻見他麵帶微笑的迴首示意,緊接著,兩個各懷鬼胎的人相視一笑。


    .......


    刀宗台下有些弟子微微搖了搖頭,甚至有一點對與南華書院齊名而羞恥,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沈明元感受到來者的修為不弱,即使一時間還看不透,原本以為是故意穿著灰袍對戰羞辱自己,但是通過周圍南華門人隻言片語,才發現,這還真是個灰袍雜役,不知為何,心中怒意更甚,簡直是打自己的臉啊!


    林平和心裏隻看重靈礦分配,並不在乎周圍的閑言碎語,神色悠然,右手的掃帚隨意的杵在地上。


    沈明元麵色不善地確認道:“你當真是灰袍雜役?”


    林平和不緊不慢地反問道:“你辨識不了顏色?”


    “哈哈......”沈明元沒想到這雜役竟然如此對自己說話,氣急而笑,“好,有膽!你一個小小的灰袍雜役敢站上來,我就讓你這輩子都隻能躺著!”


    說罷,動作果斷,力求速戰速決,一踏地麵,渾身刀氣縱橫,切割著地麵石板殘破不堪,亂石飛濺,衝著灰袍少年激射而來,眼中兇厲之色乍現,誓要讓其連逃跑都沒機會,直接打成殘廢!


    林平和不為所動,拄著竹帚,不慌不忙的從袖口中取出十張或是淡金或是紫紅的符籙,灌入靈力,手指依次彈出,迎著氣勢逼人的沈明元射去。


    沈明元冷笑,大喝道:“我當你哪來的自信上台,原來指望幾張符籙?可笑!”


    他絲毫沒有躲避的動作,隻見其雙手合攏在身前,一個長達兩米的滂湃刀氣突然在兩掌之間形成。


    沈明元控製著刀氣猛然砍下,同時還不忘譏諷道:“你若是幾十張符籙,我還會重視一兩分,但現在........”


    就在這個時刻,磅礴的刀氣已經觸碰到飛在最前麵的幾張淡金色符籙。


    令人奇怪的是,淡金色符籙並沒有什麽駭人的變化,瞬間被刀氣轟成點點金光,隻是大部分金光隨著慣性和刀風飄蕩,附著在沈明元身上。


    沈明元先是不屑這種繡花枕頭一樣的廢符,但是,接著便感覺靈魂深處驟然變冷,不禁打了個寒顫,冥冥之中好似少了什麽。


    他哪裏知道,這些淡金色符籙全是蘊藏著願力,吹動之下,能帶走他大量氣運。氣運越少,諸事不順!


    林平和神色平靜,三張願力符文,花費了一個早上畫完,應該能足夠吹光他的氣運了.......


    沈明元雖然覺得奇怪,但是此刻來不及多想,鼓動手中刀氣,輕喝一聲,對著接二連三飛來的幾張紫紅色符籙,轉劈為橫切,恍若奔雷。


    就在這個運轉自身靈力之際,不知為何,數十年對戰經曆隱藏的暗傷好似集聚到一個臨界點,此刻,全部爆發!


    隻感覺腦袋一陣轟鳴,原本受控的靈氣突然因為經脈受到暗傷爆發的肆虐而損壞,如同韁野馬,四處衝擊......


    沈明元兩眼一瞪,心中震驚:暗傷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如此之巧的爆發!緊接著,狂暴的靈氣已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侵襲全身。


    此時此刻,原本刀氣縱橫的築基期天驕臉色潮紅一片,體表溢出點點血珠,內腑受傷,抑製不住的噴出數口鮮血,周身刀氣失去控製,到處亂飛,有的漸漸消失在空中,有的竟然開始反噬主人!


    紫紅色符籙轉眼而至,“嘭!”、“嘭!”、“嘭!”數聲,瞬間化作一個個紫色火球,熾熱的火力裹挾著殘存的刀氣轟在沈明元身上。


    沈明元手忙腳亂之下絲毫沒有防禦,結結實實挨著一堆刀、火攻擊,被轟擊的摔飛到擂台邊上,思維最後一個意識就是:我今天怎麽這麽倒黴!


    “噗通!”肉體摔落在地上的悶響聲傳來,癱軟的身體翻滾了數圈才停下......


    此刻,刀宗乃至周圍南華門人,全都是滿眼不可思議,這也太快了,快到沒有人做好這種結局的心理準備。


    好好的人突然吐血重傷,撤去防禦?在外麵看來,就仿佛飛蛾撲火,迎著刀口往上撞呀!印象中的送死,就是這樣吧?!


    全場陷入短暫死寂,一個書院的雜役把刀宗天才築基期弟子擊敗了?!說出去誰會相信,但這竟然真的發生了!


    點點星火還在沈明元身上然後,然而暈死過去的他沒有絲毫反應。


    林平和平淡的看著台下刀宗弟子道:“還愣著幹什麽,想等烤熟了,趁熱吃嗎?”


    刀宗弟子有人迴過神,急忙跑上來兩個人,扯開帶著紫火的衣服,將其抱了迴去。


    “嘩~”,場上嘈雜聲響起。


    “這是怎麽迴事,我眼花了嗎?”


    “林灰袍運氣爆發了,這刀宗的人想不開,故意認輸嗎?”


    “林灰袍被貶成雜役,竟然還有這些寶貝符籙,當真是怪哉!”


    刀宗弟子也是滿頭問號:“沈明元師兄最後關頭為何撤掉防禦?”


    另外一個刀宗弟子不在乎道:“一次意外,對結果沒有什麽影響。放心,還有兩位師兄在,必定叫書院知道誰才是聖地第一宗門!”


    ........


    包括看台上的荒刀也眉頭直皺,也沒看出其中奧妙,隻是覺得若真是一種手段,恐怕原因出在那些淡金色光點上。


    然而,這一切,恐怕隻有等沈明元清醒以後才能解釋一二吧......


    陽光燦爛,掙脫了烏雲的束縛,照射下柔和的光芒,叫人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林平和微微抬頭,看著並不怎麽刺眼的太陽,這種好時光,就該和小涵子一起坐著船,來一壺小酒,幾盤小菜,伴著琴音流水,閉目小憩,怎麽能在此浪費時間?!


    就在眾人還滿腹疑問之時。


    林平和視線停留在刀宗眾弟子身上,風輕雲淡道:“時日不早,你們刀宗剩下的弟子,一起上吧!”


    話音剛落,全場震驚!


    一個南華門人有些結巴道:“好......好.......囂張!不過我喜歡!”


    也有舉子喃喃道:“這麽激怒刀宗弟子,怕是會輸得更慘啊!太不理智了!”


    有人冷靜道:“一次意外就如此行事,的確不是智者所為!”


    當然,此刻,支持者更多:“就衝林灰袍這句話,哪怕他等會被打成殘廢,我也敬他是條漢子!”


    “爽!林兄弟說了我一直想說的話.......加油,幹翻他們!”


    ......


    郭涵美目漣漣的盯著台上狂傲不可一世的掃地少年,輕輕抿著嘴唇,蕩漾出明媚的笑容。


    刀宗弟子聽罷,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是怒不可自,紛紛向著領頭的築基期修士喊道:“成師兄,師弟請命,上去撕了那小子的臭嘴!”


    甚至有一個刀宗女弟子,滿臉英氣道:“成師兄,師妹願上台教他後悔一輩子!”


    ......


    被稱為“成師兄”的男子抬起手擺了擺,示意眾人安靜,其後,才緩緩道:“此人,你們不是對手,我親自解決。”


    他身後一眾師弟師妹聽到這話,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看著台上灰袍,紛紛暗想:一個南華灰袍竟然獲得成師兄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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