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山上空的太陽,被一朵飄來的烏雲微微遮住。


    書院人群之中,走出一個弟子,大約三十多歲,一臉白淨,眉目清秀,輕輕一躍,來到擂台後,向著刀宗對手,一抱拳,也不言語,靜靜等待開始......


    “天呐,相流學士出手了!”


    “相流學士可是我樂殿前一任殿首,修為突破到築基期自動退出,聽說他練氣九層到築基期,隻用了區區三年!”


    “原來這位就是相流啊,我也偶然遇見過,但是這位學士不喜言語,沉默寡言。”


    “哼,相流學士可是實打實的天才,此戰大有希望!”


    書院在場的門人頓時一個個激動起來,開始助威。


    刀宗的人也紛紛集中注意力,開始觀戰,畢竟到了築基期,這些戰鬥經驗都值得學習。


    就在此刻,刀宗當中,一個相貌平淡無奇的中庸男子,微微張嘴說道:“此戰刀宗需要勝利,還需要摧古拉朽的勝利,你直接使用所有手段,不可留手!”


    台上高傲的刀宗築基期修士聽到,微微轉身,拱手應諾。


    此刻,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這是誰?同樣是築基期的刀宗天才,為何會有如此信服力?還拱手行禮!


    相流也是瞳孔一縮,自己若是能擊敗前麵幾人,應該也會遇到台下那人,可是他給我的感覺,很普通,普通到異常不安......


    但就是這種普通,無形之中給人以壓力。


    林平和也在高處看了看突然出聲的中庸男子,眼光一閃,有意思,刀宗的匿息術真多啊,當初在許家遇到一個會的,現在這個貌似弟子中領頭的人也會。


    但是,掃地要緊,抓緊把山後的那一圈山道掃幹淨,還能趕迴來,看個結局。


    打定主意,林平和也不再慢悠悠的關注擂台,攀上蜿蜒小道,一個個旋風兒在掃把的末端升起,卷走地上零碎的雜物。


    就在林平和去了山間拐角,視線無法直射擂台的時候,刀宗展現了他異常的強大。


    台上那位刀宗築基期弟子,表情嚴肅,渾身氣勢不斷攀升,衣服獵獵作響,一把大刀斜斜在地麵拖滑。


    “轟!”


    鬥法剛開始,便直接進入激烈的狀態。


    擂台上你來我往,兩道飛速閃爍的身影不斷變換方位。


    一些練氣低階的門人,完全看不清交戰情況,一臉茫然。


    直接感覺各種靈光閃爍,炫目耀眼。


    林平和隔著老遠,就聽到對戰的轟鳴聲。


    可是,漸漸的,聲音沒有持續多久就停止下來,整個山腳陷入短暫的安靜......


    林平和打掃完這一段背陰山路,悠哉的轉到正麵,距離比武擂台更近,自然也看到了現場的情況。


    相流竟然敗了,還敗的這麽快!


    當然,對手的樣子也很是淒慘,渾身衣服被炸的破爛,但氣息依舊渾厚,看來也隻是簡單的皮肉傷,根本實力沒有多少損失。


    這一下,書院有些門人不敢相信!


    “難道我書院已經落到如此地步了?竟然不堪一擊?”


    “也不是不堪一擊,隻是最近幾年被壓製一下吧,我還是相信書院雄風,早晚將要重整!”


    “嗬嗬,這不是被壓製,是被吊打了,你看看刀宗那些家夥的位置,很明顯,領頭的身邊還有兩個人,搞不好他們至少有四個築基期!”


    書院果真很多人還是有些見識,哪怕沒有實力去發覺,但是感知推斷也差不了多少。


    這話一說,不少人又是倒吸一口冷氣.......


    “那可如何是好!”


    “倘若真是這樣,豈不是最後一位王千尋學士要車輪戰,一打四?”


    周圍人都沉默不語,沒有人迴答提問者,誰都知道極有可能是這個情況......


    書院學士兩百人左右,但是大多年紀都在50-100歲之間,50以下,最近隻有兩位!與刀宗一比,少了至少一倍。


    秦副院長在坐看台之上,目光一閃,不經意間從不遠處掃地的林平和身上掠過,最後停留在一個白衫學士身上!


    這就是書院修為50歲之下的第一人,王千尋!


    王千尋慢慢走出人群,慢慢走上擂台,走得很認真。


    從小,他就是同齡中當中的驕子,當之無愧的天才!更是獲得南華山諸多長輩的照顧,才踏入築基期,就被贈與一個低階法寶—墨畫劍鞘!可謂是榮耀一時,但是今日,心中卻第一次有一種悲壯感......


    王千尋也是上一屆畫殿的殿首,深得畫劍殿主喜愛,真傳頗多。


    雖然場上門人有些絕望,但仍然鼓起精神,不斷加油打氣。


    擂台上兩人已經沒有心思多言,王千尋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請!”意思到了,便開始出手。


    這位畫殿天才腰間並非有什麽佩劍,而是掛著一幅卷畫,卷畫一端,好似有個劍柄的東西,這就是墨畫劍鞘,可以不斷根據自身修為,凝練強大的墨劍。


    王千尋握著劍柄,慢慢抽出,隻見一把水墨色的長劍,以畫卷為劍鞘,緩緩出現。


    他腳下一踏,一朵朵水墨色的蓮花從腳底浮現,這些蓮花飛快升空,立刻膨脹起來,在其周圍徘徊,蓮花花瓣的邊緣有些色淡,稍遠看去,好似被磨刀石剛剛磨過的鋒刃。


    果不其然,一絲絲劍氣,從每一朵水墨蓮花瓣上散出,這一刻白衫劍客無風自動,氣勢高昂。


    台下的學子舉子看去,卻有一種一去不歸的瀟灑,隻恨自己實力不行,要不然,非得拚上性命,與刀宗之人幹上一架。但這,隻是無奈......


    荒刀大長老看著王千尋,說道:“這小娃娃有點畫劍的意思啊,不過......形似!嗬嗬。”


    秦副院長麵無波瀾迴應道:“現在對他來說,形似最好。若是神似,他永遠不是他,也永遠成不了下一個畫劍!”


    荒刀大長老嗬嗬一笑,不再多話。


    一位觀戰的學士都羨慕道:“沒想到王千尋竟然把這法寶配套的墨蓮劍氣學會了,當真了不起!”


    ..........


    此時台上,王千尋輕喝一聲:“祭!”長長的墨劍豎在麵前。


    這一瞬間,徘徊在四周的墨蓮花瓣突然飛快的轉動,一道道黑色劍氣如同暴風雨般你,迅猛至極的射向刀宗那築基弟子。


    那弟子麵色如常,身子急退,雙手飛快結印,喊道:“禦空刀幕!”隻見其兩個袖子之中,“嗖~”、“嗖~”的飛出十幾把飛刀,各個光芒大漲,化作刀幕,攔截來者。


    那些墨蓮花瓣攜帶的劍氣被刀幕所擋住,“啪~”、“啪~”如同一個個爛泥墜地的聲響,墨蓮花瓣又在刀幕上變成一滴滴墨水,隻是這墨水還能自行挪動,蜿蜒著躲開刀幕,最終還是化作原先的黑色劍氣,繼續向著刀宗弟子攻去。


    “好!王學士威武!”


    “力挽狂瀾!”


    ......


    台下門人見此法術之妙,忍不住大聲叫好。


    刀宗那築基弟子麵色大變,身子爆退,但墨劍的速度更快,眼看就於被大量劍氣轟擊中,就在這躲閃不及的時刻,那弟子竟然抽出一張符籙,極其貼近自己的位置,灌入靈氣引動。


    “砰!”


    符籙爆炸,強大的氣浪影響了墨色劍氣的追蹤,借著氣浪之力,那弟子雖然吐了一大口血,竟然一個翻身,躲過大量墨劍,腳下一蹬,逼近王千尋。


    王千尋看著逼近自己的弟子,也不急著阻攔或者退讓,臉色平淡道:“你靠近我又有何用?還能有我墨劍快嗎?”


    說罷,手上墨色長劍一刺,隻留下劍柄,墨色劍身飛出,在半空中又轉化為大量更薄的墨劍飛出,無死角的激射而去。


    這速度太快了,距離也太近了,根本叫人無法形成有力的防禦。


    那弟子狠狠一笑,無視飛來的墨劍,沒有太多防禦的動作,吼道:“這麽近,就夠了!”


    隻見他左手兩張符籙,飛快的貼在心髒、頭顱位置,右手一把抓著厚厚一疊的爆裂符籙,獰笑著灌入靈力,迎著墨劍扔了過去。


    王千尋罕見的麵露震撼,第一反應是這是多少靈石才買得起?緊接著,來不及有其他想法,本能一般,雙手靈光狂閃,交叉護在身前,催動腳下殘存的墨蓮,急速旋轉、脹大,形成防禦擋在麵前......


    “轟~”、“轟~”、“轟~”、“轟~”.......


    密集的爆裂聲足足持續響徹了兩個唿吸,爆炸中心的地麵明顯被轟的凹下去,大量碎石粉塵飛舞亂射。


    周圍眾人看的目瞪口呆,雖然沒有禁止使用符籙,但是......這也太過分了!


    一些門人完全將不滿,甚至這是作弊的意思表達在臉上。


    看台之上的秦副院長也終於忍不住道:“你們刀宗這個弟子是專門買賣符籙的嗎?”


    荒刀大長老笑嗬嗬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下麵弟子自己搞些副業,賺些靈石,我從來不管的。”


    ........


    又是五六個唿吸的功夫,飛揚在空中的粉塵才緩緩飄落,擂台之上從原本灰霧朦朧變得清晰可見。


    隻見爆炸形成的大坑兩端,各自躺著一個人。


    王千尋還是靈力渾厚一些,強行撐著地麵,支起半個身子,渾身血漬斑斑,披頭散發,嘴角鮮血直流。


    那刀宗弟子更慘,躺在地上一聲不吭,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此刻,勝負已分。兩個刀宗弟子連忙上台,也不探查同門的死活,直接先抬了下去。


    王千尋看著被抬下去刀宗弟子,吐了一口血,撐著地麵,緩緩地站了起來,微微彎著腰,注視著刀宗隊伍.......


    此刻,刀宗隊伍之中再次走出來一個人,在書院眾人絕望的目光中走上台,一字一句道:“王千尋,你的確很強,這麽近,六十幾張可以擊殺練氣期高階的頂級爆裂符籙竟然沒殺死你!”


    那走出來的人繼續道:“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沈明元,刀宗50歲根骨之下,修為第三人!”


    王千尋勉強抬起頭,慢慢說道:“第三人?我看你,跟我一樣,也是完成築基初期的三分之一,靈氣煉皮這一步驟吧。沒想到,這五十年,刀宗進步這麽多。”


    築基初期三個步驟,靈力融入皮、骨、筋,隻有將這肉身體表的三者強化完畢,一絲一毫都無法繼續增加靈氣的蘊含量,才算成功。築基期的肉身強度,也會比練氣期得到一個質的飛躍!


    沈明元頷首道:“你巔峰時期,還能跟我拚個輸贏,現在嘛......你還能站得穩嗎?”


    王千尋沒有說刀宗弟子使用如此之多符籙就是作弊之類的憤恨言辭,修行界還是弱肉強食,徒增笑話,隻是堅持道:“沒死,我就能戰!”


    “明知結果的送死,沒有意義。”沈明元冷冷道:“我也不想出手把你推倒,你自己認輸吧!”


    王千尋哪裏願意認輸,書院在築基期境界的,有資格上場就剩自己了,若是認輸說出口,就代表著這場比試輸了,不僅失去一個重要的靈礦,更讓書院氣勢大跌,自己又怎麽去麵對書院眾人,去麵對畫劍殿主!


    王千尋昂著頭,吃力的看著天空,一字一句道:“先戰,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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