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和才摔下來,暈頭頭轉向,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頓時明白:這是個女學子的屋舍!


    呸了幾聲,吐了不小心落進嘴裏的灰塵,撣了撣身前的灰燼,一邊起身,一邊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事出有因,實屬無奈!”


    林平和不經意間抬頭看了一眼,隻見一個模糊的身影綽綽約約的坐在洗浴木桶之中,我的天,這麽巧!這是在洗澡?便不敢繼續抬頭,趕緊低下頭,一邊道歉一邊往門外退去:“不好意思,現在不方便,下次有空,我來彌補姑娘你的損失。”


    雖然在地球上,一些女演員都能坐在木桶中,露著脖頸,拍出來當電視劇看,但這可是在重視名節隱私的封建類型環境,這種情況弄一不小心就是不死不休,搞出大事來就麻煩了。


    林平和此刻已經完全忘了剛剛才對秦副院長吹噓的不怕事兒。


    “咦,等等,你是不是林平和?!”妹子慌亂中也才看清來著麵容,突然驚奇的喊了起來。


    林平和心裏一陣臥槽,這還被認出來了,這種八卦不小心傳出去,真是有嘴說不清,我這臉可就丟大了,連忙會捂著臉,揮手道:“不是不是,姑娘你認錯人了。告辭!”


    “你站住,你再敢跑,我就喊人了!”


    林平和無語,走也不是,站也不對,背對著浴桶,用試圖再搶救一下的口氣說道:“姑娘,你真的認錯人了!”


    “不不,林公子,你別擔心,隻要你不跑,我不會喊的。還清晰記得當初入門選殿,我就目睹了公子風姿,直到聽聞公子進入無字靈璧,雖然替你高興,但是卻一直沒有機會相識。”女學子憋著一口氣,急忙說道。


    見林平和停下腳步,沒有直接跑了,便輕輕笑了一聲,語速漸緩地說道:“如今竟然如此相遇,也是緣分。”女學子頓了頓口氣,似嬌羞的提醒道:“其實,林公子你好好和我說即可,何必偷偷的趁我洗澡之際,上我屋頂呢,萬一......萬一被人看到,我這可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林平和滿頭黑線,我怎麽感覺你這口氣有點欣喜?還是我膨脹自戀了?不管這節奏如何,還是得強調清楚:“姑娘,你真的誤會了,我是被秦副院長給扔下來的。”


    女學士笑得花枝亂顫,忍笑道:“秦副院長怎麽會把你扔下來,這事可不符合副院長他老人家的身份和脾性。”


    林平和也是無語,事情是真的,可人家這麽想也沒錯,書院堂堂副院長也不會扔人玩,說出去還真沒幾個人相信。


    “林公子,你別老是姑娘姑娘的喊,直接喊我乳名吧,我叫.......”


    “咚~咚~咚~”


    山巔幾聲洪鍾之聲響起,打斷了女學子的話語。


    一個洪亮正大的聲音傳來:


    “南華敕令:書殿舉子林平和,原本獲機緣,入靈璧,參大道;卻不思進取,損壞靈璧,貽誤良機!現剝奪書殿舉子身份,貶為外院雜役,著灰袍,永世不得入殿學習!諸位門人當引以為戒!”


    林平和一陣頭大,這些老頭表麵笑眯眯,背後下黑手。


    女學子聽此也是一愣,隨即臉色一變,冷聲道:“好啊,林平和,你還真的是被副院長大人扔下來了!?”


    林平和無奈的攤攤手:“姑娘,我......”


    “那你還不快滾!一個外院的雜役還想偷看老娘洗澡!滾!!”女學士尖銳的叫聲響起。


    林平和巴不得早點走,連忙說道:“行行行,我走我走!”說完,趕緊推門就溜。


    才一出門,就看到稀稀落落的幾個附近學子好奇的往這邊探頭探腦,應該是被喧鬧聲吸引過來。


    “這不是天驕林平和嗎?”


    “你這記性,才發的南華敕令,已經不是了林天驕了,弄壞至寶靈璧,要是別的門派,怕是得被廢囚禁,我們書院向來仁慈。”


    “可是那貶為灰袍,無法入殿學習,這怕是一輩子就廢了。”


    “誰說不是呢。”


    林平和懶得理會這些,直接返迴自己的屋舍。


    隱隱約約還聽到身後方向,一聲憤怒的咆哮:“林平和這個殺千刀的,都不知道隨手給老娘關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東西。”


    這下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林平和暗自誹腹,有的女人翻臉真是比翻書還快,不對,是比撕書還狠!


    南華敕令,隻有書院大懲、大獎門人之時才會發出,這次是原本被人看好的林平和落馬,眾人反應不一,有哀歎可惜的;也有事不關己,毫不在意的;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郭涵本在打坐修煉,聽到這敕令,也是眉頭皺起,但他七巧心思,熟悉秦副院長等高層,更了解林平和天資的妖孽,轉眼間就猜了個大概,不禁好笑,暗想到:這小子在靈璧內是出了什麽風頭,使得副院長要如此雪藏保他?


    許楚婕抬頭望向洪大聲音傳來的方向,麵色複雜,原本以為會與你會越來越遠,沒想到現在會以這種方式越來越遠。誰都知道貶為外院灰袍的後果,這將是完全失去修煉資源。


    王陽道剛剛完成一個百宗聯合發布的丙等任務,迴到書院不久便聽到敕令,忍不住冷笑,林平和,你小子也有今天?我可還沒有出手,你就倒了?


    此刻,王陽道腦海裏詭異的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徒兒,這些人都是你崛起之路的踏腳石罷了,不要一直盯著,目光要長遠。”


    王陽道淡淡道:“放心,師傅,我有數。”


    林平和有點灰頭土臉的感覺,迴到屋舍,這下好了,就不知道等一會要不要搬家,不過轉念一想,這一切也都是浮雲,太過糾結反而落了下乘,當務之急還是努力修練,這個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的地方也有很多!


    林平和一直覺得這些日子少了些什麽,眉頭微皺,對了,怪不得,沒有係統的指引!


    “係統,最近為什麽沒有任務?”


    “叮~發布任務:請宿主起身。”


    林平和:“這有什麽玄妙,我起身很難嗎?”


    林平和猶猶豫豫的站了起來,卻發現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叮~起身任務完成!”


    林平和目瞪口呆!


    “係統,你竟然學會跟我開玩笑了?你有沒有發現,自從我凝結神識,你獲得修複,我總感覺你人性化了一點。”


    傲嬌係統完全沒有搭林平和的話,自顧自的解釋:“任務隻是大體對你修行之路的糾偏和引導,當你在正常軌道成長時,任務係統是不會插手的。”


    “叮~發布任務:名聲鵲起。要求:在聖地修行界小有名聲。”


    “提醒宿主,此任務完成是有獎勵的!”


    名聲鵲起?林平和也不會覺得係統會繼續拿自己開刷,這應該是真的任務要求,更重要的是:竟然有獎勵了!


    “可否告知獎勵什麽?”林平和躊躇的問道。


    “無可奉告。”


    答案一點也不出林平和的意料,習慣了。


    係統雖然沒說什麽,但林平和也知道應該不差,相信係統的係品!但是,目前被貶為外院雜役門人,幹什麽能名聲鵲起?


    百宗閣!


    林平和突然想到,這個百宗閣是天下所有宗門聯合參加,發布任務之所,各大宗門,城市都有分閣,百宗閣的高層都是由各個宗門派出,當然核心還是書院、刀宗等四大宗門。


    很多自己宗門無法處理的事情,或者需要幫手協助,都會通過百宗閣發布處理,懸賞資源吸引修士,並且發榜者是不論修士出身的,不管山野散修還是名門大派,隻要能力修為夠,都能接榜。


    百宗閣還會根據接榜人的修為和接榜累計獲得的資源價值進行排名,武者、練氣期、築基期分別為山海榜、新月榜、淺淵榜。這三個榜單所公布的排名分別是前五百名、前兩百名、以及前一百名。再往上的存在,就是大佬級別,不管是不是身處宗門,百宗閣也是不方便隨便泄露信息,以防惹惱一些性格怪異的大能。


    在林平和看來,這個百宗閣除了方便修行界解決問題,更多的意義,在於大宗門能隱隱了解天下修士情況,掌握大局。


    林平和目光一閃,既然想出門做任務,自身的問題還有很多,靈璧之內除了獲得《九道》,其他領悟還沒有整理,太過雜亂,還有書院各個分殿的功法秘籍,也是時候去找張夫祥討要。


    現在先入定休養一下,剛才下墜,多少還是有些胸悶之感。


    響午時刻,豔陽高照,萬物搖曳。


    “林平和,在嗎?”門外聲音傳來。


    這聲音,好像是文承名?


    林平和退出入定,起身打開門,果然是他,舉止沉穩,一襲殿首白衫,拱手好奇問道:“文殿首找我何事?”


    文承名拿出隨身的包裹,歎息的看了一眼林平和,交到他手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唉,我是不明白怎麽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你的天資本來都讓我羨慕.....罷了,事已至此,我也不願多說。這個包裹是張殿主托我給你的,叮囑我不許給任何人看,當然包括我自己。”


    林平和道謝一聲,接了過來,掂了掂,還不輕。


    文承名一臉惋惜,語重心長道:“殿主給你的東西,你好生收著。至於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你既然入過我書殿,就永遠算我書殿的人,以後要是遇到什麽困難麻煩,你可以直接來書殿講堂找我。”


    林平和對這位殿首也是蠻有好感,笑著迴應:“多謝文殿首,真有事情,我也不會客氣。”


    文承名想了一下,不放心的補充道:“即使身份是外院灰袍,但你仍然是我書院的人,不必過於哀怨,努力修煉才是正經事,將來出了書院,錦衣還鄉,光耀門楣,開族做祖,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林平和知道文殿首好心,也不好說什麽,含笑的迴應道:“文殿首放心,這些我都知道。”


    文承名點了點頭,拱手道:“我還有課,先行告辭了!”


    “文殿首走好!”


    文承名轉身直接前往講堂,隻是臉色恢複平淡,眼睛微微一眯,陷入深思:張夫祥為什麽還把各個分殿的重點功法秘籍給他?還暗示我不必收迴他的須彌戒指。這明顯違反院規!整個書院,我是第一個發現林平和修練天賦和領悟力有多妖孽,一些高層也應該知道,那這被貶就是因為無可彌補的破壞了靈璧?不明所以的人自然覺得理所當然,但是......沒道理啊。


    文承名駐足,迴頭看向已然遠去朦朧的屋舍,目光一凝,喃喃道:難道是......


    但,隻要這小子別來我書殿。書殿——隻能是我文某人的!


    講堂小院


    張夫祥已經從山巔迴來,美滋滋的喝酒乘涼。


    搖椅上的老人哼哼唧唧,自言自語道:“這林小子不笨,但是稚嫩的很,還得好好磨練。”老人抿了一口酒,咂了咂嘴,仿佛在迴味醇厚酒香,又嘶啞的嘿嘿一笑,“老頭子找機會給你多加幾把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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