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蕙香嘴角輕輕一扯,兩手推著張翠花往門外走去:“翠花你累了一天,想必出現了幻覺,我怎麽沒有聽見呢?快些下樓去休息吧。”


    “哦,也有可能……”


    張翠花從善如流,甩了甩頭,順著小姐的推搡走到門口。


    可就在這時,屋內天花板上又傳出三聲沉悶的響聲。


    這次更清楚了。


    張翠花腳步一頓,碩大的身軀堵在門口,仰頭盯著天花板確定說道:“不,小姐你聽,奴婢沒有聽錯,剛才的確有大老鼠在上麵,好大的響動啊!”


    柳蕙香極力維持如常的麵色,辯解道:“或許是衙門的人又在修繕城牆了,那應該是敲砸城牆的聲音吧?”


    “是嗎?可奴婢總感覺上麵有大老鼠……不行,小姐你讓讓,待奴婢將那大老鼠捉拿……”


    說著,張翠花就要去找梯子。


    柳蕙香大驚失色,追出房門,一把拉住張翠花,語氣略帶嚴厲的說:“翠花,就連我的話你也不相信了嗎?”


    “呃……小姐的話奴婢自然是相信的。”張翠花一懵,隨即打消上房捉拿大老鼠的想法。


    “……”


    柳蕙香羞愧逃迴閨房,砰的一聲將房門緊閉,拉上門栓。


    為了與蘇公子密會,她不僅說謊,現在還以小姐的身份壓迫張翠花……這些年來張翠花與她相依為命,實在不該。


    但又有什麽辦法呢?


    柳蕙香隻能在心裏暗暗發誓:“今後一定要好好待你,翠花……”


    這時,房頂上又傳來咚咚咚的沉悶之聲。


    柳蕙香大喜,將所有的不愉快忘得一幹二淨,立即小跑到那堵牆下麵,用一根長竹竿將天花板頂開……


    很快,火急火燎的蘇賢雙足落地。


    為什麽久久不迴應他的暗號?


    蘇賢沒有問出口,因為他早已一把將柳蕙香摟住,迫不及待與之接吻,方才等得有多焦急,現在就有多瘋狂。


    大有懲罰柳蕙香久久不迴應暗號之意。


    一夜春風不知幾時。


    ……


    蘇賢爬牆迴到隔壁自己房間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


    房中隻點了一盞油燈,豆大的火苗搖曳不定,光線昏暗不說,伏案閱讀密函的楊芷蘭的身影映在牆上也一搖一晃。


    楊芷蘭聽見響動,迴頭看了蘇賢一眼,明亮的雙眼已有疲憊之色,然後又扭迴頭去繼續閱讀密函。


    “多點幾盞燈啊!”


    蘇賢親自動手,添了四五盞,屋內登時明亮起來。


    見她還沒有看完,蘇賢便打了個哈欠,爬上床鋪準備睡覺,臨入睡前叮囑道:“別熬夜太晚,今天看不完明天再繼續。”


    楊芷蘭“嗯”了一聲,頭也不抬。


    蘇賢沉沉睡去,半夜醒來,見楊芷蘭還在伏案仔細研讀密函,蘇賢瞬間睡意全消:“還在看啊,天色很晚了,還是先休息吧。”


    “最後一份,馬上就完。”


    “哦。”


    蘇賢翻身爬起,披上一件外套,在旁等待最終的結果。


    深夜的瀛州城,已經陷入沉睡,就連狗吠聲都不聞,蘇賢擺弄著桌旁的小火爐,親自煮茶。


    小火爐是楊芷蘭搬來的,看來她早就準備熬夜將所有密函看完。


    不一時茶水煮好。


    蘇賢倒了兩杯。


    楊芷蘭將最後一份密函合上,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喝口熱茶吧。”蘇賢將茶杯遞過去。


    “結果怎麽樣?”等她喝完茶水,蘇賢立即問道。


    “有用的線索不多。”楊芷蘭聲音一如往日的淡漠,帶著一絲疲倦,“隻發現了兩點重要線索。”


    “哦。說說看。”


    “第一,這隻木箱隸屬內衛‘幽州堂’堂主,我認得此人,名叫‘毒娘子’。”


    “內衛幽州堂堂主,毒娘子?”


    “……”


    蘇賢一怔。


    以前他曾從楊芷蘭口中了解過內衛的曆史。


    它原先本隻是一個江湖幫派,後來因緣際會被當今女皇收編……因而內衛還保留著一些江湖幫派的稱謂。


    比如派駐到地方州縣的內衛頭領,就叫做“堂主”,堂主下麵還有數量不等的“香主”、“當家”等等。


    至於“毒娘子”的稱謂就更具江湖氣息了。


    蘇賢並不認識什麽毒娘子,但從名號上來看,似乎是個擅長用毒的婦人,給人一種不是善茬的感覺。


    “第二,這些密函,最早在半年前由幽州堂內衛暗子所寫,最晚是在一個月前。而在三個月前,幽州已時常發生暗子失蹤之事。”


    楊芷蘭話不多,說完後便看著蘇賢。


    蘇賢眉頭微蹙:


    “三個月前,暗子開始失蹤,一個月前,幽州堂便與暗子沒了往來……”


    “……”


    當下時值七月二十,蘇賢記得穿越過來的日期是六月初。


    至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在這一個多月中,他遇到了好幾件大事。


    比如小仙紫姑娘與遼國暗中勾結、河間驛館事件、一萬遼軍潛入大梁圖謀不軌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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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這些事件發生的時間,與內衛暗子消失的時間對應起來,似乎……


    “如此看來,遼國是早有預謀啊!”


    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撐這個觀點,但不得不說,這是明眼人都能看透之事,一切的根由都是北方的遼國。


    楊芷蘭眨了眨疲憊的眼,並未搭話。


    以她內衛第一殺手的直覺,也認為此事與遼人相關,當然想徹底搞清前因後果以及所有的細節估計很難。


    “但除此之外,通過這些密信並未得到我們想要的,也沒有那一萬遼軍的蛛絲馬跡……”蘇賢揉了揉眉心。


    “公子,木箱的來源!”楊芷蘭忽然開口。


    “木箱的來源……”


    蘇賢一怔:“對,木箱的來源的確是一條線索!我們既然迴到了瀛州,索性就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一查。”


    楊芷蘭點頭,強提精神,並躍躍欲試。


    她已經做好連夜翻窗出去查案的準備。


    “不過不用著急,今夜已晚,你又翻閱了那麽久的密函,不如先休息吧,等明天再說。”


    “可是……”


    “無妨,我們還有大半個月呢,時間充足。”蘇賢的心態真的放得很平。


    “……”


    楊芷蘭最終點了點頭。


    當即二人滅了油燈,各自睡去。


    夜,已經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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