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陛下與大梁使臣,隻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陳可妍雙手死死環著蘇賢的腰背,側臉緊貼蘇賢胸膛,俏臉上堆滿了甜蜜、幸福的甜美笑容。


    美人當懷,蘇賢即便有著自己的底線,但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兩手下意識擁著對方,緊緊相貼,甚至可以感到彼此的心跳。


    反正,對方是主動送上門來的,這點小小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陛下,你該迴宮了,大晚上的到處亂跑可不好,要是出點什麽意外的話……”蘇賢勸道,他稍微低頭,側臉便能擦到陳可妍那挽成發髻的秀發,癢絲絲的。


    “公子想趕奴家走?”陳可妍語氣中透著絲絲幽怨,完全不像一個坐朝聽政的女帝,分明就是一個墜入情網的小女生。


    蘇賢心頭納悶不已,不解她為何忽然變成這般模樣?


    她白天的時候還冷冰冰的,蘇賢可沒忘,於是迴道:


    “臣自然不敢趕陛下走,我的意思是,天色已晚,為了安全考量,陛下應該早些迴宮才是。”


    “可是……公子正摟著人家的腰,人家走不開啊!”


    陳可妍扭了扭盈盈一握的腰肢,笑道:“公子並不想奴家離開對不對?公子是不是還想……按著人家偷偷幹壞事?”


    “我……”


    “公子別想狡辯!”


    陳可妍擺正腦袋,微微上仰,下巴緊緊抵著蘇賢的胸膛,一雙星眸中似乎飽含著滿天星辰,盯著蘇賢的眼:


    “依朕看來,蘇愛卿就是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在這皇城之中,偷偷囚禁南陳女帝不說,你還摟人家的腰!”


    “幹嘛?蘇愛卿莫非還真想按著朕逞私欲不成?”


    蘇賢嘴角狠狠一扯,麵色微黑:“陛下,藥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臣什麽時候囚禁陛下了?”


    陳可妍笑容滿麵,盯著蘇賢的眼,問道:“公子,你老實告訴我,人家……美不美?”


    蘇賢低眸看去,視線與陳可妍目光對上的刹那,空氣中似乎響起了“刺啦”的聲音,火花四濺。


    兩人的靈魂在劇烈摩擦、碰撞與交融。


    這種感覺是奇妙的,有種飄飄欲仙之感,兩人的靈魂都得到了“沐浴”,酥麻難挨,但又甘之如飴。


    咕冬!


    蘇賢咽下一口口水,脫口而出道:“美!很美!”


    陳可妍對這個迴答十分滿意,笑容愈發甜美可人,她眸光燦燦,肌膚勝雪,像個瓷娃娃似的,朱唇鮮嫩欲滴,緊接著又問:


    “那……公子喜不喜歡人家?”


    至此,蘇賢什麽都明白了。


    他毫無顧慮,不管三七二十一,俯身直接霸道的吻了過去……


    “唔……”


    許久之後。


    兩人分開。


    不過依舊緊緊擁著彼此。


    陳可妍臉蛋兒酡紅,似乎晚宴上多喝的那幾杯酒,尚未完全發散,為她增添了十分的嬌豔。


    她開心極了,依舊將下巴緊緊抵著蘇賢胸膛,微微仰著頭,看著蘇賢的眼睛笑道:“蘇愛卿,這下你慘了!你的罪過可大了!”


    “陛下說什麽?”


    “蘇愛卿,你不僅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城之中,偷偷囚禁當朝女帝,你還摟人家的腰,甚至又親了人家!”


    陳可妍這話聽起來唬人。


    但她的聲音軟滴滴的,臉上更是堆滿了笑容,還在那不停拋媚眼兒,反倒像是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


    “有嗎?”蘇賢舔了舔唇角,方才的滋味當真無比甘美!


    “不僅如此,蘇愛卿甚至還想按著朕偷偷幹壞事呢!說,你心裏有沒有這種大膽的想法?你慘了,這可是重罪!”


    陳可妍擺出女帝的威嚴。


    蘇賢眉頭一動,揚起一隻巴掌,直接就拍了下去,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笑道:“陛下,現在又怎麽說?”


    “嗯……”


    陳可妍麵色通紅,愈發嬌豔欲滴。


    她那窈窕的身子輕輕扭動著,眨了眨眼:“蘇愛卿的罪孽愈發深重了,需得……再親朕一次方能饒恕!”


    蘇賢心中劇烈一蕩,摁住這個可惡的妖精,再一次蠻狠的吻了過去……


    又是一通天昏地暗過後。


    蘇賢的激情稍稍平息。


    冷靜下來,他心中不禁冒出一個疑惑:這妖精到底怎麽迴事?白天是那麽的冷澹,可現在卻又……


    陳可妍察覺到了什麽,倚在蘇賢胸膛,緩緩道:“公子是否還記得,奴家以前曾許下的那個承諾?”


    “陛下現在身份尊貴,還是不要自稱奴家了吧?”蘇賢緊緊摟著對方嬌軟的身子,感覺十分舒心。


    “若有外人在,奴家自然不會自稱奴家,不過,當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奴家希望維持以前那種關係。”


    陳可妍也感覺十分溫暖、滿足,有種獨特的安全感,蘇賢擁抱得越緊越用力,她就越舒服。


    “如此也好。”蘇賢點點頭,他其實並不在意這些。


    “奴家曾有過承諾,若我們計劃成功,也就是奴家登上南陳帝位之後,奴家就讓公子做皇夫!”


    “可陛下白天的時候……”


    “公子莫急,且聽奴家細細說來。”當下,陳可妍便將方才在宮裏,對劍兒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她之所以表現十分冷澹,主要是因為,暗衛大統領提前暴露出超級高手的身份的緣故。


    她怕蘇賢偷偷跑路,所以故意不提此事,甚至不惜躲著蘇賢……


    蘇賢聽完她的講述,心頭一陣恍然,難怪。


    隨即,他笑了笑,用力摟緊懷中佳人:


    “其實陛下多慮了,陛下自登基之後,我就想起了那個承諾,心想陛下什麽時候有空辦那件正事兒?”


    “但,陛下白天的冷澹,一度讓我以為……”


    “以為奴家變了心?”陳可妍一臉後怕的表情,接著又道:“好在,這個誤會得到了及時的解除,不然……”


    “不然什麽?”


    “不然,奴家就要丟下皇位,穿著嫁衣跑去大梁尋夫了!”


    “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先把那件‘正事兒’給辦了吧!”蘇賢笑道。


    “都聽公子的,奴家說過,隻有我們兩人在的時候,奴家事事都依公子。”陳可妍溫柔如水。


    “是麽?”蘇賢心下微微一動:“那……我想要一個高冷的、霸氣的女帝,嗯,最好稍稍帶點反抗。”


    陳可妍一臉“我懂你”的笑容,隨即慢慢將笑容收起,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高不可攀的氣息,道:


    “大膽奸臣,朕乃天子、九五之尊,是天之貴女,你的髒手還摟著朕的腰作甚?真不怕朕治你的罪麽?拿開你的髒手!”


    “臣要是不呢!”蘇賢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


    是夜,蘇賢與陳可妍成就好事。


    有了夫妻之實。


    兩人一致決定,不對外隱瞞他們已結為連理之事。


    兩日後,一場盛大、濃重的婚慶典禮,在宮城中順利舉辦。


    蘇賢是大梁太尉,且早已成親,而陳可妍貴為南楚帝王,他們的結合,人設衝突太大,不可避免招致了大量的阻力。


    蘇賢與陳可妍見招拆招,用絕對的實力降服了一切艱難險阻。


    大婚當日,一切順利!


    ……


    數日後。


    就在蘇賢與陳可妍新婚燕爾、夫妻和諧美滿之際;就在江寧城中的百姓還在轟動、熱議之時,有關南陳劇變的消息,早已傳向四麵八方。


    一同傳播出去的消息之中,包括“陳帝駕崩”、“女帝登基”,以及“蘇賢做南陳皇夫”三個大事件,不分先後。


    這是因為,陳帝駕崩的當日,江寧城便封鎖了所有城門,不經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出入。


    此舉主要是出於安全的考量。


    緊閉的城門,一直持續到近日,也就是蘇賢與陳可妍大婚之後,方才再次開啟,恢複人員與消息的流通。


    ……


    南楚。


    位於南陳的西部,兩國緊緊毗鄰。


    南陳劇變的消息,也第一時間傳播至南楚。


    潭州。


    城外。


    一荒僻之處。


    這裏環境清幽,有山有水,遠離世俗喧囂,是一個風水寶地——修建墳墓的風水寶地。


    茂密的樹林之側,長有一片青草地,青草綠油油,像是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綠色的地毯。


    草地邊緣,靠近一座大山的位置,一座墳墓赫然聳立在此,高高的封土上草皮繁茂,不亞於青草地麵,但封土上的草都比較淺,明顯剛移栽不久。


    也就是說,這是一座新墳!


    墳前有碑,碑上刻著“蘇哲之墓”四個大字。


    碑前,插滿了香燭,擺滿了貢品,還有許多焚化紙錢所留下的痕跡,被雨水衝刷成一道道黑色的“溝壑”。


    沒錯,這便是楊若仙給蘇哲立的衣冠塚!


    蘇哲即是蘇賢,這是他的化名,蘇賢頂著這個化名,曾與楊若仙有過一些接觸,並“死”在楊府一場大火之中。


    楊若仙為此感到遺憾與惋惜。


    大火之後,她找到蘇哲的一些“遺物”,又尋到這麽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為蘇哲建了這座衣冠塚。


    她曾在墳前安慰過蘇哲的陰靈,叫蘇哲不用怕,她今後會來此常住,永遠陪伴……


    她果然沒有食言!


    墓碑之前,楊若仙赫然跪坐在那裏!


    身為“天下四美”之一的她,姿容自然沒的說,身上每時每刻都散發著一種仙氣,美得驚心動魄。


    即便是在荒郊野外跪地而坐,她也腰背筆挺,兩手輕輕放在腿上,壓著華麗的長裙,展現出一種極好的家教與氣質。


    她跪坐在這裏已有一些時間,兩眼緊緊盯著墓碑上的“蘇哲”二字,一動也不動,思緒不知飄飛到了何處。


    忽然,一個丫鬟慢慢靠近,在後麵行禮道:“小姐。”


    “何事?”楊若仙依舊不動。


    “府裏剛來了人,是阿郎所派。”


    “說了什麽?”


    “阿郎問小姐靜養得如何?若無大礙,阿郎請小姐立即迴城,與家族元老們一同商議複國大計!”


    楊若仙輕歎口氣,視線第一次動墓碑上移開,微微頷首,道:“就說我知道了,數月後我自會迴城!”


    她來此隱居已有一些時日。


    那片樹林的旁邊,有一條小小溪流,溪流旁邊,搭建著一座精致而小巧的屋子,四周都種著花朵,看起來很有詩意。


    屋子旁邊,開荒了一小塊菜地,綠油油的蔬菜生長旺盛,不時有蝴蝶盤旋起舞。


    遠處,十幾頭羊正悠閑吃草,不時“咩”的叫喚一聲,為楊若仙的隱居生活增添了一抹生動的田園風光。


    她是千金小姐,自然不會親自動手這些粗活兒,足有五六個仆婦,還有好些丫鬟,林林總總十餘人。


    楊若仙之所以來此隱居,最根本的原因,是對“複國大計”的心灰意冷。


    大乾王朝覆滅已久,真的有希望複辟麽?


    為了所謂的複國大計,她所仰慕的蘇哲蘇公子,竟遭橫死,這一切真的值得麽?


    尤其是在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一段時間後,她愈發覺得複國無用,人生苦短,何必自尋煩惱?


    她對丫鬟說“數月後迴城”,其實就是拖延。


    “可是小姐,阿郎又說了,若小姐不迴去為複國大計出謀劃策,今後即便複國成功,至少也需要多奮鬥二十年!複國大計不能沒有小姐!”


    丫鬟又道。


    楊若仙再次微微一歎,抬眸看著墓碑上的“蘇哲”二字,無奈道:“我知道了,迴去告訴父親大人,我隔一段時間就迴去。”


    她這話仍在敷衍。


    蘇哲的橫死,對她造成的衝擊太過強烈,單憑她的父親,也就是前朝餘孽的頭領——楊宗的召喚,隻怕無用。


    此外,還有一個現實的問題,楊家的勢力越來越弱,前段時間,還想著與南陳的皇後家族結盟呢,結果又失敗!


    若結盟成功的話,複國大計或許還有希望。


    但現在麽……


    這時,又跑來一個丫鬟,行禮後稟道:“小姐,南陳那邊傳來消息,陳帝已於數日前駕崩歸西,南陳的天變了!”


    楊若仙麵上毫無波瀾,繼續看著那墓碑,道:“預料之中的事,且厲王一派早已式微,南陳變天對我們來說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小姐有所不知,陳帝駕崩的當晚,厲王竟逆風翻盤,得到了所有禁軍的指揮權,並成功攻入宮城!”丫鬟道。


    “你說什麽?”


    楊若仙視線第二次離開墓碑,眉梢微微一動,扭頭看著那丫鬟:“厲王逆風翻盤?若果真如此,我們楊家就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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