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帶我去哪?”


    “去找你娘。”


    白球球嚇得一個哆嗦,“我娘嫌我打不過狐狸,沒出息,讓我留在觀書閣好好學習,不準我出去。”


    書逸,“……”你一隻兔子還想打得過誰……


    白球球見他無動於衷,抱著他的手哼哼,“我胡蘿卜忘帶了,我要迴去拿……”


    書逸掐著它脖子的手又用了三分力,勒得它立即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順著雲階而下,書逸本以為他離開尚不足兩個時辰,此時城應該夜未央天未明才是,可他到了蒼梧山時,卻是豔陽高照。


    且往來的風已經帶了些許初冬的寒意,花木也凋零了不少。


    他來不及多想,直奔無心居而去,無心居的陣法破了,門大開著,周遭的風裏漂浮著令他膽寒的氣息,令他心裏沒由來的慌。


    深吸了一口氣,他才邁步進去。


    在他踏入門內的一刹那,仿若整個世界都已經崩塌。


    荒蕪的院子,幹涸的血,叢生的草,烈焰焚過的焦枯,就連結著的霜晶都是赤豔的紅。


    他找遍了整個無心居,什麽物件都在,卻唯獨沒有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寒氣陡然由心底升起,再躥上心頭,凝得他眉目成霜。


    白球球被他凍得又是一個哆嗦。它吸了吸鼻子,十分敏銳地嗅出了畫心的味道,“這血好像是帝君的血。”


    霎時,書逸胸中一片沉悶又窒息地嗡鳴,他似乎看見了畫心渾身浴血站在他麵前的樣子,就如在青城見到的那樣。


    “你能嗅到她的味道?”書逸將白球球舉到眼前,與它對視著。


    白球球被掐的半死不活,掙紮得筋疲力盡,還沒胡蘿卜吃,立即蜷著爪子閉著眼,裝死。


    此時,書逸才知道什麽叫深沉的無力感,若是畫心消失了,他連去哪裏尋她都不知道。


    *****


    清初追著冰狐,一路跑到了念安堂附近,他的小短腿自然是跑不過姬的,若不是姬刻意等他一等,他早就跟丟了。


    他見怎麽追都追不上,心中的耐心漸漸被磨沒了,怒氣叢生,小手一揮,一道神力便向姬打了過去。


    姬就地一滾,再起身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美貌的女子,望著清初笑意盈盈。


    剛出生的小兒心境最是澄澈,最不易被蠱惑,且清初有和光同塵給他的十八金佛菩提珠護身,姬自然不會蠢到對這個小娃娃用狐媚術。


    於是她變了一串冰糖葫蘆,遞給清初,清初聞著酸酸甜甜的味道,一雙眼盯著那顆紅紅的果子,閃閃發光。


    “小和尚,我這串冰糖葫蘆給你,你將那串佛珠給我,如何?”


    聞言,清初剛想伸手去接冰糖葫蘆的手又縮了迴來,悶著頭將脖間的佛珠反反複複摸了好幾遍。


    姬以為清初是舍不得那佛珠,正想著還可以怎麽忽悠這小子,卻見清初突然仰起灰撲撲的小臉,煞有其事地質問道,“我這佛珠一共有十八顆,你那個冰糖葫蘆一串才七顆,你不要欺負我年紀小不識數,虧本的買賣我才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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