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隱拘謹著,畫心主動貼過來,枕著他的胳臂,勾著他的脖頸,在他耳畔絮絮叨叨說著話,唇瓣不時地擦著他的麵頰劃過。


    君隱的身子崩得緊緊的,一寸也不敢動,眼睛也閉得死死的,生怕看一眼,便會忍不住做出後果難計的事。


    可即便不看,他也滿腦子都是她方才仰麵衝他撒嬌時的癡嗔怒笑,令他渾身不可抑製地燥熱起來。


    自言自語了半天,畫心覺得無趣,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笑道,“呆子,你怎麽不說話。”


    一陣酥麻衝頂而上,君隱猛吸了兩口氣,才喑啞著嗓音迴了一字,“累。”


    “哦。”畫心伸手撫過他消瘦的臉,緊蹙的眉,隻當他真是累了,用她纖瘦的雙臂將他圈在懷裏,輕聲道,“累了就好好睡一覺,明日,等明日本座將外麵的事都解決了,你便再不用受累了。”


    君隱閉著眼,拚了命地裝睡,感受到她近在耳畔的唿吸,他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


    明日……明日怕是不能遂她所願了。


    見“書逸”果真睡了,畫心微微支起身子吹熄了燈,摸著黑,她想扶一扶榻沿,因著君隱幾乎是緊挨著榻邊躺下的,她尺度沒掌控好,摸了個空,整個兒摔在了他肌肉虯張的胸膛上。


    一片柔軟砸下來,君隱悶哼一聲,身體仿佛幹草般瞬間點燃。


    這還沒完,摔在他身上的那片柔軟居然沒有立即起身,而是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地撒起嬌來,“呆子,你幫我揉揉,我疼。”


    他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覺得身上似有千斤重般,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心神恍惚地想,追根溯源來說,書逸就是他,他就是書逸,隻不過是軀殼不同,他要了她又何妨?


    他挑起過她的紅蓋頭,與她喝過合巹酒,他們也該有一個洞房花燭夜。


    這般想著,君隱的唿吸愈發急促起來,手掌不自覺地撫上她的腰身,都說**蝕骨,這滋味果然一沾便叫人沉淪欲海,不可自拔。


    感覺到身下的男人不安分起來,畫心立即麻溜地從他身上滾了下來,按住他的手就控訴起來,“不……不是說好了今天不……不生兒子了嗎,你可別又說話不算話,本座替你數著呢,今天已經要了十三次,別想再得寸進尺!”


    君隱老臉通紅,“……”原來另一個他竟這麽禽獸?或許是受那一念欲魄的影響吧。


    可為何他今日見到的書逸,不但沒有半點縱欲過度的疲色,反而意氣風發,甚至功力還大漲了不少。


    這種突飛猛進的功力大漲幾乎已經要超脫了他的掌控,難道僅僅是因為收複了一條九龍魂?


    君隱百思不得其解,被畫心一攪合,恢複些許清明,摁住難耐的心火,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淡淡道,“不想我碰你,就別四處惹火。”


    畫心雖覺得他今夜有些怪,卻也沒往深處想,小貓一樣蹭過去,從背後攬著他的腰應道,“嗯,睡吧。”


    君隱深吸了一口氣道,“手……拿開。”


    “我不。”畫心將手臂緊了緊,“我怕你又跑了,就這樣睡,你不許轉過來。”


    君隱,“……”認命地做好了一宿無眠的準備。


    這大概是他度過的最漫長的一個夜晚,漫長到他幾乎分不清自己是誰,漫長到他幾乎要動搖自己蓄謀已久的決定,漫長到他差點想拋下一切都不要了,留在無心居裏,做她的書逸,做一個徹徹底底的情種。


    可太陽終歸要升起,明日也一定會到來。


    終歸,他是君隱,不是君逸,也不是書逸。


    他既將一念欲魄剔除給了書逸,又將畫心算計給了書逸,便是不想沾情字的邊,隻讓書逸活成他想活的模樣,圓他一場不敢做的夢。


    如今,親手造的夢,終究要親手打碎。


    畢竟,他心懷的是天下。


    這世間最痛苦的不是求不得,而是得到過再失去。天亮以後,一切都該結束了。既然是一時之樂,又何必去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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