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二字再次戳中畫心的心口,此時她除了對和光同塵的怨,更多的是對書逸的愧疚。她是他的妻,卻對旁人動了心。


    雖說此心不由人,隻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可畫心明白,在她迷失甚至認定和光同塵時,她就已經否定了書逸,可書逸是夜光杯都認了主的君逸,這做不得假,她還有什麽好懷疑?


    畫心心中千迴百轉,又愧又惱,愈發是咬牙切齒地瞪著百裏祭。


    暗室中跫音響起,百裏祭一步步向畫心踱過來,又在畫心身前蹲下,俯身玩味地看著她,伸手捏起她的下巴,輕輕一抬,陰陽怪氣地笑道,“以後,不會再有逸王,也不會再有和光同塵,不過美人兒放心,沒有他們,本尊也會好好寵幸你的。”


    畫心毫不畏懼地直勾勾地迴視著百裏祭,忽然抓起地上的酒壺,將未灑盡的殘酒盡數潑在了百裏祭的臉上,隨即緩緩有笑容從她的嘴角漾開,待百裏祭看清了,那竟是十足的譏誚和嘲諷。


    百裏祭見她紅唇微啟,端的是美豔不可方物,卻緩緩地吐出來三個字來,“你也配”


    百裏祭雙眼一眯,手下越發用力,捏著畫心的下巴,粗暴地扭動著,逼迫她直視著他。


    “配不配,一會美人兒你就知道了。”


    百裏祭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又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唇角的殘液,笑容斂盡。百裏祭伸出還粘著酒水的手指,又輕輕抬起畫心的下頜,此番溫柔又小心的動作宛如捧著易折的嬌花。


    “美人兒,玩的夠久了,本尊已經失去耐性了,本尊迫不及待地想征服你這滿臉挑釁的女人,本尊想一寸寸拆碎你的傲骨,想看你痛苦,想聽你求饒……”


    話未說完,百裏祭已迫不及待,笑容邪肆又猙獰地朝著畫心撲了過來,畫心向右翻身一滾,堪堪躲過,還未來得及喘息,百裏祭又如一隻餓虎般欺身過來,將畫心壓在身下發了瘋一般開始撕扯衣物。一邊撕扯,一邊貪戀地在畫心脖頸間舔舐流連。


    綾羅易碎,百裏祭狼爪劃過,“啦”聲不絕於耳。百裏祭意外地發現畫心竟絲毫不掙紮,任他輕薄,於是唇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意,果真是個浪蕩的女人。手下不由愈加放肆。


    忽然,百裏祭聽到一陣陣嬌俏冷笑,那笑聲仿佛有魔力一般,一下下穿透著他的身體,直擊在他心上,令他一陣膽戰心驚。


    百裏祭忽覺有異,訕訕停了手下放肆又荒唐的動作。


    “怎麽?終於認識到你不配了麽?”


    畫心微微傾身,勾唇一笑,繼續輕聲低語,宛如情人溫存,“毒尊現在的狀況應該不比本王妃好吧,其實……我又不知毒尊有吮食美人玉指的癖好,所以那指甲裏藏的隻是尋常的花粉,哪有什麽毒藥,我方才故意那麽說,隻不過是想讓毒尊你對我鬆了戒心,以為我的招數都使完了,卻還是奈何不得你……”


    見百裏祭怔然,畫心繼續嬌笑,“男人**熏心意亂情迷時,才最無戒心,所以……真正的軟骨香,其實塗在本王妃身上,本王妃渾身上下,寸寸是毒,你真以為本王妃是那麽容易吃的?”


    軟骨香?


    百裏祭眼中漸漸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他沒想過,竟然還有人能在他麵前玩毒,而他竟無絲毫察覺。他自然不知道畫心玩軟骨香的時候,他祖宗八千八百八十代都還沒個影……


    “毒尊是不是覺得本王妃身上香得很?其實這軟骨香嘛……除了香,還很軟……倒也算不上是什麽要命的毒,隻是本王妃閑來無聊,用來教你們男人要懂得克製的玩物……也無什麽特別之處,所謂‘軟’嘛,不過就是能讓你們男人……不該硬的地方硬不起來……”


    一語石破驚天,畫心十分坦然地躺在百裏祭身下,一副“你不是男人,能耐我何”的表情,這般臉不紅心不跳,氣定神閑,恁是荒唐如百裏祭,都不服“軟”不行。


    這個女人也忒放肆大膽了!


    百裏祭已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確實一一被畫心言重,千嬌百媚的美人就壓在身下,他卻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樣的窘迫讓他實在難受,百爪撓心欲火焚身卻又無從發泄。


    百裏祭一掃方才的“憐香惜玉”,粗暴地掐著畫心的脖子,將她按在冰涼的石板上,怒道,“解藥。”


    畫心忍不住嗤鼻,冷笑,“你覺得我會傻到將解藥帶在身上麽?”


    “你現在落在了本尊手上,可不要跟本尊玩什麽花樣。”百裏祭眸光驟戾,掐著畫心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道,惡狠狠地警告道,“你若是不願意伺候本尊一人,本尊可以找一群人來輪番伺候你。”


    畫心絲毫不畏百裏祭的暴戾,勾唇淺笑道,“你若想一輩子都這樣不是個男人,不妨對本王妃動手試試。”


    畫心笑得肆無忌憚,她就是明目張膽地告訴百裏祭


    動她的代價是……終生不舉……


    見百裏祭猶疑,畫心繼續笑道,“你還可以給本王妃喂春藥,再找一大群男人來伺候本王妃,本王妃不過就是多睡幾個男人快活快活,而你呢,這一輩子,從此就成了一隻被閹割了的公狗。嘖嘖嘖……你看看你,現在趴在本王妃身上,什麽也不能做,和一隻母豬有什麽區別?”


    百裏祭聽得眉頭直跳,這個女人真是太囂張!


    多睡幾個男人?快活快活?


    閹割的公狗?母豬?


    這是一個女人,且還是一個王妃,能說出來的話麽?


    世間怎會有如此恬不知恥的放浪女子,竟還同時得了逸王與和光同塵的心,原來,這二人的品味……也和他差不多麽。


    嗬,男人……哪有什麽真正經的。


    此時,百裏祭確實是暴怒異常……他是得好好思量思量,百裏祭覺得這軟骨香他未必不能解,即便他不能解,也有辦法逼這個女人替他解。


    況且,百裏祭也隻是嘴上威脅威脅畫心,以他得不到寧可毀了的性格,怎麽會白白便宜了別人。百裏祭見畫心不受威脅反而十分享受的模樣,這讓他不由愈發氣得牙癢癢的。


    百裏祭直勾勾地瞪著畫心,眼神淩遲了她千萬遍,心中暗暗發狠,這樣的美人,即便他現在吃不了,也要將她困在這石室裏,一人私**吞,絕不允許別人染指分毫。


    石室內一片死寂,百裏祭匍匐在畫心身上,毫不憐香惜玉地掐著她的玉頸,兩廂對峙僵持著。


    他們都在靜靜等著。


    等對方先爆發,或等對方先崩潰。


    百裏祭如沉山般壓在身上,畫心軟綿無力,隻覺得胸口沉悶,卻抿緊了唇不呻吟出聲。


    這一場吃虧的較量,被壓得久了,畫心不由心中暗暗起誓:這輩子她再也不要被壓了,以後誰再敢壓她,她一定要翻身在上,反壓迴去!


    當然,百裏祭這麽醜陋卑鄙的,就該直接閹了!


    半晌後,被壓得幾乎要斷了氣的畫心,忍無可忍道,“百裏祭,再給你半炷香時間,你再不從本王妃身上爬下去,這解藥,可就徹底沒了。”


    “既然這解藥沒了,那本尊還有什麽好顧忌的。”百裏祭一陣冷笑打破沉寂,笑得陰惻惻地溫柔。


    畫心覺得脖頸一緊,隻見百裏祭眼中閃過一絲暴戾。眼看他就要俯身輕薄下來,畫心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慌忙抬掌一劈,再側身一滾,狼狽地從百裏祭身下逃出。


    還未立穩身形,畫心便聽見身後一陣鐵鏈聲響,隨即冷風橫掃,鐵鏈破空而來,畫心躲避不及,四條鐵鏈已如靈蛇般纏上了她的四肢。


    中了軟骨香,百裏祭怎會還有如此功力?


    難道……他並非凡類?


    畫心心頭疑惑,卻不及多想,立即伸指抓住鐵鏈,反手一甩,欲借力打力。而鐵鏈另一頭,百裏祭已眼疾手快地將鐵鏈一拋,將鐵鏈鎖在了室內四角的機關處,鐵鏈受力緊繃,瞬間限製了畫心的行動自由。


    越是掙紮,鐵鏈越是收緊。


    畫心發現,這鐵鏈詭異得很,幾乎要勒進她骨頭裏去。鑽心噬骨的疼,令她即便咬緊了牙關,也忍不住溢出了幾聲細碎的呻吟。


    見畫心停止了掙紮,百裏祭在她身前緩緩徘徊,慢條斯理地哂笑道,“美人兒你大概是忘了,這到底是誰的地盤。”


    畫心咬牙狠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算什麽東西,何有你的地盤。”


    “皇權傾滅,勢在必行。”百裏祭眼神雖是狠厲,且絲毫不掩飾他的狼子野心,卻也多了一絲正色,“先霸王妃,再斬逸王,本尊倒要看看那道貌岸然的天皇還坐不坐得住。”


    畫心一震,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提及天皇時,百裏祭才會露出這等噬人的眼神?


    君隱到底是怎麽一統天下的?


    為何會如此民怨沸騰?


    可從青城之難來看,倒也難怪他們會生了逆反之心。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一直揪著書逸和她這還沒做了幾天的逸王妃不放,可就有些過分了。


    “縱使天皇有過,又與逸王何幹!”畫心冷叱。


    “兄弟本是同根生,天皇不仁,逸王又豈是善類!他們統統都該死!”百裏祭突然欺身上前,唿嗬咆哮,目光灼熱如火,咄咄逼人。


    “就憑你?”畫心冷笑,一笑住口,懶懶吐道,“癡人做夢。”


    “啪”


    百裏祭被畫心踩到了痛處,抬手毫不客氣地給了畫心一巴掌,手力之重,直教畫心一陣頭暈眼花,腮邊又麻又火辣,嘴角洇洇滲出血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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