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也可能是下意識的察覺到了危險,竟頭也不迴連滾帶爬的向前竄去,邊竄還張口欲喊。


    林寧雙腳落地又快速向前一滾,眼看那人的示警聲就要破喉而出,千鈞一發之時林寧的右手上前一掄,手中的匕首嗖的一下飛了出去,從背後劈入了那人的脖頸。


    那人的喊聲終於還是沒能出口。


    林寧感覺晚風吹來,吹幹了她剛起的一身冷汗。她悄然摸上前將匕首從那人的頸後拔出,又在那人身上擦了擦。


    “十四個。”


    林寧心中默數。


    她又向前掠去,沒有一絲停留。


    崖邊一排排擺放整齊的石陣,有些石頭上還裹了易燃的草木,幾乎是人手一把的弓箭,崖頂上的敵軍準備還真是周全。若這些攻擊全數落在了己方頭上,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手裏隻有一千人,就敢算計她。這廣平郡太守倒是有幾分膽識。


    林寧幾個起落又到了一個背風處,這裏擠著五個敵軍,因為背風處比較暖和睡得很死,被林寧輕易的收割了。


    或許是太過自信,覺得這個伏擊點不會被人發現,這些敵軍竟然都沒有安排人守夜。士兵休息的時候連個望風的人都沒有,可見這些士兵作戰經驗的缺乏。


    林寧舉目望去,以她的目力隱約可見其他三條在崖頂流竄的黑影,看來己方並沒有被發現,接近上風向的地方局勢已經被控製住了。


    林寧的目光立即迴轉,落在最靠近伏擊點中心的一處。


    那裏是唯一有戒備的地方,近二十人圍坐在一起,全部麵部朝外,似乎在守衛著中間的什麽東西。


    林寧伏低身體漸漸湊近,看到那群人中間躺著一個黑乎乎的身影,似乎是一個人。


    能讓敵軍在“毫無危險”的情況下還如此小心保護的人,應該是他們此次行動的領頭人吧?


    林寧心下盤算,這山崖很高,處於峽穀的中部,距峽穀兩邊入口的距離差不多遠。這支伏擊隊與他們的主力大軍不可能沒有聯係。畢竟伏擊配上奇兵突襲才能達成效益最大化,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那麽聯絡的工具會是什麽呢?古代不可能遠距離通訊,飛鴿傳書目標太大且不可控,在戰局中越簡單的指令,越能夠有效的傳遞信息,那麽這種通訊工具也許是煙花爆竹,也許是能發出特殊聲音的東西。


    不論是什麽,將那人抓了就什麽都知道了。


    林寧沒輕動,她拉遠了距離,繞到上風向,看看手下們任務都完成的怎麽樣。


    上風向的敵軍受迷煙影響較嚴重,在林寧手下們的近身收割下已經交代的差不多。林寧挑了兩個屍體看看,少有一擊斃命的。便在心下暗暗搖了搖頭。自己手下人功夫還是太差,好在懂得分寸,沒冒出大動靜來。


    繞了一圈,林寧將人手都集齊,碰了一下頭。手下們用眼神交流的方式告訴林寧,零散的敵軍已經全部被擊殺,他們搜過每個角落,都沒有發現有人藏匿了。


    於是現在唯一需要對付的是中間那十幾個人。


    林寧讓他們都檢查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弓弩,平均下來每人還剩下五根箭矢。她讓所有人將箭矢都上好了,四人分開四個方向迂迴的向中間那些人包抄過去。


    弩的有效射程超不過五十步,這種便攜的手弩要想準確的射中目標,起碼也得進入二十步的距離。


    林寧與其他三人匍匐在地,小心的挪動著身體,一點點的接近中間的人群。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篤篤篤”


    三聲不分先後的機簧聲傳來,人群中馬上有三個人向後倒去。


    任憑再大的睡意這時候也該醒了。


    十幾個人瞬間跳將起來,拿起了刀兵舉目四顧,驚叫唿喝聲不絕於耳。


    好在這裏的聲音傳不到峽穀下麵。


    他們的唿喚原本能召來的友軍也已經全部被林寧一方擊殺了。


    “篤篤篤”


    又是三個人倒地,便有敵軍順著箭矢來的方向揮著刀追了過去,林寧的手下們抽身疾退,利用地形和射程與追來的人糾纏起來。


    林寧則目標十分明確的直奔中間那人去。


    有六個人失去了戰鬥能力,又有六七個人追了出去,這人周邊的守衛便鬆散了不少。


    林寧如同鬼魅一般竄進十步之內的距離,袖珍手弩五連發,便又是五個人倒地,她如大鵬展翅般高高掠起,縱落在那人的身後,一手捏住他的脖頸,向四周掄了一圈,以人當武器將周遭守衛全部踢開。


    下一秒,林寧的匕首已經架在了這人的脖子上,而他掌心中的煙花信號也被林寧一手拍落,沒能成功發射。


    最後兩個敵人向著泥土小徑的方向跑了過去,大概是想要跑迴去報信。林寧淡淡看了一眼,並未理會,果然不過多時,原本守在小徑道口的手下便過來了,顯然那逃跑兩人已經跟閻王爺報道去了。


    幾個手下又聚在一起,皆是麵帶興奮。


    “主公,你這手弩太好用了!”這是第一次近距離體驗到新式武器威力的親兵。


    “主公,你怎麽知道他們會在這埋伏啊?”這是終於可以說話了憋不住自己心中疑問的將領。


    林寧卻都沒理會,她輕輕將匕首在她挾持之人的頸上繞了一圈,從背後繞到身前,打量著這位臨危不亂的敵軍首腦。


    那首腦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紀,在林寧的審視下也睜著點漆的眸子打量著林寧。他麵色看起來有些灰敗,想是伏擊的人反被伏擊的事實讓他被打擊的不輕。可他的脊梁卻依舊挺得筆直,粗衣短打也掩不了眉目間的銳氣。


    “廣平太守?”林寧湊近青年眉眼細細端詳了一下,引得對方不自在的將頭向一側撇開。“不對,年紀不對。”


    林寧搖搖頭,又問道:“你是廣平太守的兒子?”


    那青年未搭話,嘴角輕輕一挑,唇間吐出四個字:“亂臣賊子。”


    林寧倒是笑了,她將匕首從青年的頸間拿下退開兩步,從地上撿起那個有兒臂粗細的圓筒,指了指青年,示意手下上前搜身。


    “主公,有個哨子。”手下上下其手的搜完,兩手捧著一個黑鐵質地的扁哨給林寧呈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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