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所不知。”


    俘虜頭目靈機一動,向前一步道:“這長劍是一對的。像這樣的寶劍,隻有一把都已經是稀世珍寶了,看到這樣的劍有兩把臣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陛下得到這兩把神兵,定能如虎添翼,建功立業。”


    那大王一聽這劍竟然有兩把,當下還管什麽繁文縟節,直接從座椅上起身走了下來。


    江玄徹此時恰好從人群中邁了一步站到前方,雙手捧著他自己的佩劍。


    俘虜小頭目說的沒錯,林寧和江玄徹兩人的佩劍確實是一對。乃是蘇家傳家之寶莫邪,和江家傳家之寶幹將。


    這兩把劍按林寧的眼光來看,有一些修仙者的痕跡,經曆千年時光絲毫未曾腐朽,反而更加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在這個無靈氣的世界,這種兵刃毫無疑問可稱神兵了。


    那大王離江玄徹更近,伸手就去抓江玄徹捧著的幹將。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林寧和江玄徹如同約好了一般,同時出手如電,反手將長劍從劍鞘中拔出。瞬間滿室劍影,寒光逼人。


    林寧的莫邪直取身旁的儒生,江玄徹的幹將卻輕靈的向水匪大王的頸邊繞去。


    儒生手無縛雞之力,林寧一擊得手,成功挾持之後,用劍柄將其敲暈。


    江玄徹那邊,那大王雖有兩下子,但根本不是江玄徹的對手,費了一點手腳就製住了。


    林寧看了看暈倒在腳邊的儒生,這儒生看似是這個匪寨的智囊,聽他剛才說法,這一個小小的水匪營寨竟然已經揭竿而起,自立為王,明目張膽的造反了。


    如此一來,他們火燒漕船的行為便不難理解。想是想以火燒官船的行為來誓師吧。


    俘虜了水寨的首腦,此次的危機還沒有完全解除。林寧讓船老大押送著俘虜小頭目,持著水匪大王的信物以巡邏檢查之名混入營寨,將所有能用的船隻的船底都鑿穿。


    這事關船老大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不會不上心。俘虜小頭目還等著林寧的解藥呢,當然更加不會不配合。


    剩下的船員扮作侍衛守在正房之外,阻攔往來人等隨意進出正房。


    隻剩下林寧則與江玄徹看著地上昏迷的兩個人相對無言。


    “此計本就是打著擒賊先擒王的主意,這兩人決計不能留。”


    林寧沉默一瞬而後道。


    江玄徹想了想道:“也好,原本還想利用他們給蕭文璋製造一些麻煩,如今看來他們實力這麽弱,利用價值也不高。況且這夥水匪火燒漕船時連船上無辜百姓都沒有放過,可見是多行不義的。當即刻殺了,免得留下後患。”


    心意一定,林寧與江玄徹待船老大與俘虜小頭目一迴轉,便當著他兩人的麵殺了儒生和水匪大王。


    一夥人一把火燒了“中軍大殿”,看營寨之內水匪大都四散奔逃,也沒有刻意絞殺,隻是十幾個人一起抱團從正房一路闖出莊去。營寨中兵荒馬亂,水匪都忙著爭搶財物各自逃命,對這一群看著就不好惹的人不敢有任何阻攔。


    出了莊,船老大早已備好了唯一一條可以正常行駛的小船,可將眾人引渡到商船之上。


    林寧向俘虜小頭目扔了一個小瓷瓶,這俘虜小頭目將命看的甚緊,竟一路跟著他們殺了出來,林寧便也說話算話,將解藥給了他。


    “一日三次,飯後吞服,明天服下便可無虞。”


    那俘虜小頭目千恩萬謝的走了。


    小船向拋錨停在運河中心的商船行進時,船老大目露一絲敬畏,小心翼翼的問林寧道:“那人不殺,若走漏了風聲,對公子豈不是不利?”


    林寧聽到“公子”的稱謂,心知船老大已經對兩人身份起了疑心,懷疑自己二人並不是單純的江湖人士。


    身旁江玄徹聞言,道:“不過微末小人,翻不起多大風浪。還不值得吾友自食其諾。”


    林寧與江玄徹對視一眼,兩人心中雪亮。更實際的緣由是因為他們知道,水匪本身就是不合法的存在,被人舉寨端了也不可能報官申冤。


    那人出身卑微,在如今的兗州連衙門的邊都摸不著,又沒什麽江湖背景,更不可能知曉兩人的身份。


    這樣一個人要殺要放不過林寧一念之間,不礙大局。她又不是嗜殺之人,不會搞“我說了給你解藥可我沒說不殺你”那一套。放了就放了。


    自此之後的兩天,船行平穩沒有任何意外發生,船老大對二人態度一改,變得頗為恭敬。兩人對能走漏自己身份的物件看的也更緊,一路相處倒也融洽。


    幹將莫邪的名稱來曆林寧和江玄徹沒有向任何船員提及過,船老大並非江湖人士,看不出這兩把劍的神異之處,隻覺得是鋒利的兵刃罷了。


    如此小心翼翼倒不是為了兩人自身安全,隻是怕萬一走漏了風聲,盛京之中兩家家人會受到牽連。


    到兗州楓林渡下船之時,船老大力邀林寧與江玄徹到他主家一坐,好好答謝二人一番。兩人有正事在身,自然婉拒。


    那船老大又問兩人師門,說要備禮上門答謝。迴師門一說本是借口,兩人本就無甚師門,自是推脫一番,道師門有令不足為外人道。便兩廂道別各自離去。


    經過幾天的行船,馬匹有些疲累,晝夜兼程兩人怕累死了馬,因此每跑兩個時辰便歇一歇。


    “若要去冀州,必然繞不開廩丘。”


    江玄徹就著水吞一口越來越難嚼的幹糧,看著鋪在大石上的地圖道。


    此時兩人已走在楓林渡去往冀州的官道上,時值正午,陽光熾烈。在這樣的日頭下趕路人和馬都吃不消,因此兩人幹脆在離官道不遠處的林子裏歇歇腳。


    “別的倒不怕,但我兩年前跟蕭文璋在宮宴上見過一麵,若是再見他說不定能想起我來,因此千萬不能跟他碰麵。”江玄徹微微皺眉道。


    林寧也喝了一口水囊中的水。古代的衛生和醫療水平都不行,因此隻要有條件,她是一定要將水煮沸冷卻後再灌入水囊的。眼下還沒什麽,但廩丘之後的路程,怕是連涼白開都喝不上了。


    她微微歎了口氣,道:“聽說蕭文璋日夜在宮室之中享樂,輕易不會出門,你我小心些也就是了,不過是經過而已,不會跟他碰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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