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極速蕩漾的波紋,快速踏水前行的小男孩。他奔跑在海麵,常人遇水會沉,可小男孩腳下似有無形的力量托負,平靜的海麵因他的到來而留下一個又一個圓形波紋。


    鮫群依舊圍獵著魚群,小男孩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它們注意。


    “嘩。”


    一處水麵分裂,有尺長的大魚彈出,可緊隨其後的是一張獠牙大嘴。


    魚兒被鮫吞下。


    可鮫還沒來得及落迴大海便被突然到來的小男孩踹中身子。它龐大的身軀橫飛出去像一塊巨石砸擊在海麵,“轟”的一聲濺起五六丈浪花。


    海水中很快有血液蔓延,方圓十丈的海麵迅速紅豔。


    “怎麽可能?”


    遠觀的猿人們再一次倒吸冷氣,他們原本已經高估了小男孩的厲害,可親眼見到不足三尺高的小男孩一腳踹死一頭一丈多長的海鮫,才知道自己對小男孩的認知錯的多麽離譜。


    那根本就是超越了常人的力量,隻有神袛才能擁有的強橫實力。


    半大孩子頭皮發麻。


    他沒想到自己算計的小男孩竟是比鮫更兇殘的怪物,想起那個賭約,半大孩子不寒而栗,求助的目光看向婦人。


    婦人神色凝重而又迷茫。


    “這真是那個繞著自己竄前跳後的小娃子?下海獵鮫的他,踏浪而立,像一個幼小神袛。”


    婦人都有些不知道如何麵對小男孩。他是如此的厲害,父輩們想必更加恐怖,絕對是傳說中的神仙,並且還不是一般的神仙,自己卻讓神仙的子嗣管自己叫嬸嬸。


    想一想……


    婦人患得患失,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當場可能隻有佳佳一個人還算正常。


    “小娃子好厲害。加油,加油。”


    她拍著小手,一臉崇拜看著大海上那個神袛一樣的小男孩,好似下海擒鮫的是她自己。


    小男孩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在猿人們眼中多麽的不可思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海麵,雖然一腳踹死了一頭鮫,可蔓延的血腥讓它的同類迅速警覺。


    海水中鮫群騷動。


    十幾頭銀灰色海鮫放棄追逐魚群,向小男孩踏水的海麵迅速圍集過來。


    “嘩。”


    一頭大鮫分水竄出,血盆大口吹吐著濃鬱腥氣朝小男孩撲麵咬來。


    小男孩臨危不懼,麵對飛竄而來的大鮫冷靜的伸出小手,準確無誤的按住大鮫額頭,將一頭龐然大物按的倒栽而下。就在大鮫落水的那一刻,小男孩眼疾手快逮住它寬大的尾鰭。


    “去你的。”


    暴喝聲中,小男孩兩臂用力,將落水的大鮫倒拖而起朝著海岸邊投擲而去。龐大的灰影足足飛出了十七八丈,“轟隆”一聲砸落海麵。


    小男孩拍拍手,目光落在另一頭迅速靠近的海鮫身上,腳一踏海麵,衝天而起對準大鮫露出海麵的背鰭野蠻的踩下。


    “轟。”


    可憐的海鮫,麵不曾露出就被小男孩踩進了海底深處。它雖然體型龐大,可麵對小男孩隕石砸落般的恐怖腳力還是在瞬間被震碎了髒腑,觸及海底浮起的那一刻,海鮫的口腮都噴吐著鮮血,連擺尾的力氣都沒了。


    轉眼間,小男孩連戰三鮫,三戰三捷,輕鬆的好似不費吹灰之力。


    “嘩。”


    遠處濺起一個巨大水花,一頭海鮫竟然不戰而逃。鮫雖兇殘,可麵對更為恐怖的物種它們同樣感覺到恐懼。


    小男孩愣了愣神。


    沒想到鮫也會逃,他扭頭四顧,欲尋下一個目標。誰想海麵上到處都是濺射的水花,原本圍集而來的鮫群竟然在這一刻紛紛潛進大海深處,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迅速逃離。


    “都跑了!”


    小男孩瞪大眼睛,尷尬的發現自己居然無鮫可獵。在海麵上他猶如神助,可到了水底速度大受限製,根本無法捉到以水性見長的海鮫。


    “算了,就這樣吧。”


    小男孩意興闌珊,目光落在三頭漂浮海麵的鮫屍上,又迅速的激動起來,“一共獵殺三頭海鮫,也不知嬸嬸高不高興。”他望向海岸,隻看見佳佳一個人歡快的又蹦又跳,銀鈴般的笑聲清脆而又悅耳,其他人卻如同石化般呆愣著。


    “他們怎麽了?”


    小男孩莫名其妙,連那個和藹可親的嬸嬸都沉默不語。“算了,還是先收拾鮫屍吧,免得沉了海底。”


    他迴頭收拾鮫屍,一手拽著一條尾鰭,朝岸邊跑去。


    “砰、砰、砰。”


    接連三頭鮫屍被小男孩擲上海岸,龐大的身軀砸出的巨大動靜終於將發愣的眾人驚醒。


    “你……你真的做到了。”眼見小男孩朝自己走來,一向機靈的半大孩子竟然口吃。


    小男孩昂昂頭,這一刻說不出的揚眉吐氣。


    “這有何難,今後你再也不會認為我在吹牛吧。”


    “不會不會。”


    半大孩子連連擺手,求助的目光再次看向婦人,此時的他真的怕了小男孩,心裏莫名發虛。


    小男孩笑了笑,跑到婦人跟前猶如先前那般討好:“嬸嬸,我獵殺了三頭海鮫,你看夠沒?”


    婦人如夢初醒,苦笑:“夠了。”


    她看著一臉童真的小男孩,悠悠長歎:“娃子,你說若是有一天你的爹娘尋來,他們會不會惱怒嬸嬸唆使你做苦力……”


    小男孩一聳眉頭。


    “不可能。若真有那一天,我隻認得嬸嬸,不知道爹娘。”他有些心虛的看著婦人,“嬸嬸,你該不會要攆我走吧?”


    婦人哭笑不得,“嬸嬸怎麽舍得攆你走,反而害怕你偷偷跑掉呢!先前你太過厲害,著實嚇著了嬸嬸。嬸嬸活了幾十年,從未想過撿個娃子竟然比海鮫還要厲害。”


    小男孩甜甜的笑著。


    “嬸嬸最好了!隻要你不攆我走,我絕對不會偷偷跑掉。”


    小男孩認真說話。


    周邊的婦人們見了忍俊不禁,原本壓抑的氣氛在笑聲中煙消雲散。婦人一擺手,目光落在不遠處三頭龐大鮫屍上,嘖嘖感歎:“好東西啊,這次族人們有口福了!大家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收拾收拾,把海鮫抬迴去好下鍋。”


    在婦人的吩咐下,眾人忙碌起來。別小看這一群婦孺,雖然比不上神袛一樣的小男孩,可他們流淌著山猿血脈,力氣同樣非比尋常,兩三人聯手就能抗衡虎豹,不是凡人所能比較。


    三四千斤重的海鮫,六個婦人聯手就能抬起,小孩們鑽進叢林尋來幾十根藤條,婦人們合力將三頭海鮫搬至一處,用粗大的藤條牢牢捆綁在一起。


    收拾妥當,婦人笑眯眯的看著小男孩,“娃子,這次又要辛苦你了。嬸嬸們雖然聯手也能抬動一條海鮫,可此地離咱們部落有三四十裏路,負了重物,怕要走到天黑。”


    “你能者多勞。”


    小男孩嗬嗬一笑,“應該的。”其實婦人請他幫忙,他求之不得,當下毫不猶豫跑上前將兩根最粗的藤條抓握手中,兩臂用力,將上萬斤鮫屍直接舉過頭頂扛在肩上。


    “嬸嬸你們走前麵,我跟著。”


    “好小子!”


    幾位婦人著實汗顏,先前還說這小娃子細胳膊小腿,怕被豺狼拖去。誰想有眼不識大山,就是千百頭豺狼也拖不走這個神奇的小孩。


    心中感歎,婦人們手腳卻是麻利的收拾好背簍,一人背著一個載滿貝殼的背簍當先領路,十幾個小孩簇擁著小男孩緊隨其後。


    熱熱鬧鬧的人群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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