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子裏的花樹下吃飯,顧歡喜親手做的生日蛋糕,還點上特意定做的蠟燭,一歲一根,也代表著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年數。


    不知不覺,就過去十幾年了!


    如今迴頭看,顧歡喜有種恍然如夢般的感慨。


    許懷義就沒心沒肺多了,拽著兒子一起唱生日祝福歌,語調輕快,情緒飽滿,特別放飛自我,完全沒有朝堂上鎮國公那種嚴肅又正經的模樣。


    得虧院子裏出了他們一家四口,沒有下人在,不然準得驚掉下巴。


    國公府的小世子壯壯,八九歲的小少年,正是要臉的時候,被親爹按頭唱歌,折磨的生無可戀。


    阿鯉笑眯眯的端坐著,明眸皓齒,容顏精致,如荷花初綻風姿。


    顧歡喜看的心頭浮上一句話,吾家有女初長成。


    隻是今天這個日子注定不尋常,愉快的氣氛很快被打亂了。


    宮裏傳來消息,命許懷義進宮。


    大晚上的,宮門早就關了,不是啥天崩地裂的事兒,宮門絕不會開。


    但來傳召的人是永平帝身邊的大太監,身邊還跟著韓城的屬下,許懷義沒法找借口不去。


    趁著進屋換衣服的空擋,許懷義低聲道,“宮裏可能出事了,你們在家都小心些,我一走,就進車裏去,我不迴,千萬別出來……”


    顧歡喜皺著眉頭,一麵擔憂的看著他,“不會是誰又做的局吧?就等著你跳進去……”


    許懷義沉吟道,“有這個可能,不過,宮裏有韓鈞在,事情應該還可控製,再說小魚也在,這幾年他不但掌握了朝堂,後宮也不斷的梳理清洗,比過去可幹淨多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是個局,我也能自保……”


    顧歡喜不放心的叮囑,“千萬別意氣用事……”


    他們一家能躲進房車裏,可跟隨他們的人,就逃不過了。


    許懷義心神領會,點了點頭,“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掀桌子的。”


    “盡量找機會進車裏傳個話……”


    “好!”


    許懷義嘴上答應了,可顧歡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心裏的煎熬可想而知,能拖著許懷義沒法進房車,足見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讓他隻能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沒法抽身離開。


    難道被抓了?


    直到夜裏十一點多,許懷義才出現在車裏,匆匆交代了幾句,“我沒事兒,是永平帝快不行了,這才召我進宮,之前一直在他寢殿裏等著,旁邊有禁衛軍和內侍盯著,我不便給你傳消息,所以故意多喝了幾壺茶,這會兒是借著上廁所才抽出點空。


    永平帝之前清醒了那麽一刻鍾,說要見我,結果我一來,他又暈過去了,禦醫正在救,估摸著他還能清醒一陣子,大概是想臨終前說些啥吧。


    太皇太後主持大局,不過你別擔心,小魚和韓鈞也都在,前朝後宮還在掌握之中,不會有啥危險。”


    顧歡喜聽完,趕緊問,“隻召見你一個?”


    許懷義遲疑的點了下頭,接著解釋,“一開始確實如此,不過他又暈過去後,禦醫委婉的表示可能會熬不過去,所以小魚就讓人去請內閣幾位大臣了,後來,韓鈞又提醒,把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喊了來……”


    “武將呢?宮裏的防衛呢?可有大的變動?”


    “沒看出啥異常來,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永平帝折騰不起啥浪花來了,再說,他不把皇位傳給小魚,還能傳給誰?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廢了,六皇子又主動放棄,七皇子還年幼,身後又沒有啥勢力支持,就算他想下旨,滿朝文武也不會答應啊,太子又無錯,涉及國本,他即便是皇上,說了也不算……”


    顧歡喜依然憂心忡忡,“總之,你多加小心,要是發覺不對,什麽都不用顧慮,趕緊進車。”


    許懷義點頭應下,又匆匆閃了出去,不過這迴袖子裏揣了防身的武器,以防萬一,進宮時,要嚴格搜身,啥兵器都不讓帶,有房車在,就方便多了。


    他離開後,顧歡喜哄著倆孩子先睡了,如今房車裏被許懷義重新改造過,睡他們一家四口綽綽有餘,還能有各自獨立私密的空間,互不打擾。


    車裏安靜的不知今夕何夕,顧歡喜靠在床頭閉著眼養神,一點睡意都沒有,越是不想多想,偏越是克製不住,腦子裏各種陰謀論反複上演,攪和的心煩意亂,越發躺不住了。


    皇宮,一如她所想,氣氛壓抑沉重,又挾裹著幾分風雨欲來的肅殺,讓人心頭不安,噤若寒蟬。


    等在外麵的朝臣連眼神交流都不敢,一個個的垂著頭,仿佛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內閣的幾位卻神情凝重,尤其得知許懷義是第一個被傳召來的時候,孫首輔直接變了臉色。


    這絕不是個好現象。


    但周圍有禁衛軍層層圍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時候一言一行都可能會招來橫禍。


    等待是最煎熬的,尤其是眼下這種未知的,變數極大的,更是危險。


    直到寢殿裏傳來永平帝清醒過來的消息時,眾人先是驚喜,然而親眼見了永平帝的狀態後,心都沉了下去。


    這是迴光返照啊!


    永平帝躺了三年,被照顧的無微不至,但長期臥床,進食也麻煩,還是無可抑製的消瘦了下去,甚至瘦的有點脫了相,看起來多了幾分陌生。


    尤其此刻迴光返照,他整個人像是吞服了仙丹,什麽痛苦都不見了,身體前所未有的感到輕鬆,還能靠著抱枕坐起來,甚至手腳也能小幅度的活動,說話就更是不受影響,就是跟過去相比,像是變了一個人,咋看咋詭異。


    當然,朝臣們不敢直視天顏,但許懷義沒這個負擔,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好幾眼,心頭掠過幾分複雜。


    永平帝沒看他,先是跟朝臣們說了一會兒話,大意是囑咐他們以後要好好輔佐太子,治理好大雍江山,又把太子喊到床前,仔細交代了幾句為君之道,最後把所有人都請了出去,隻留下許懷義。


    許懷義心裏的戒備瞬間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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