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此時的蕭無衣,剛從地下室裏出來,他用秋濯相逼,讓風越說出了啟動鑰匙的口訣,如此一來,便沒有隻剩下南莫那把鑰匙了。


    看似平常的夜裏,卻隱藏著躁鬱不安的人心。


    翌日,街上一大早便熱鬧無比。


    夜離澈和夜南冥也早早就出門了,雖然兩人隻字不提初櫻,但是彼此心知肚明。


    他們似乎都將最後的希望押在這一場蠱神祭上麵了,若是再不見初櫻,他們定然會將整個南疆掘地三尺。


    初櫻一早就醒了,眼神恍惚的看了一眼不遠處角落裏的燈盞,重新闔上雙眼,不知怎麽,睡了一夜,頭腦竟有些運轉不開了。


    心中直打鼓,掙紮著起來,就聽到了開門聲。


    “替洞女更衣焚香。”


    依舊是鳳凰聖女的聲音,初櫻甚至覺得昨晚的飯菜有問題,但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怎麽吃。


    無力的躺在床上,感覺到有人在跟自己的更衣,接著便是描狀。


    鳳凰聖女看著鏡子裏的初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到最後,直接從袖子裏取出一隻徑直的藥品,倒出一些液體在錦帕上,抬手去給初櫻擦臉。


    很快,如同髒汙一般的東西從臉上被擦了下來,露出初櫻原本的樣貌。


    在徹底洗淨之後,旁邊的鳳凰女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鳳凰女,臉色都變了。


    一來是覺得初櫻的眉眼實在是太過熟悉了,就像是在哪裏見過一一般,可是單單從眉眼判斷的話,又根本就看不出個什麽。


    二來是覺得初櫻的容貌實在是太過讓人驚豔,隻是,如此傾國傾城的容顏為何還要戴著人皮麵具?


    “快點梳妝,我們該走了。”


    將錦帕丟到一邊,心中雖然思緒頗多,但是還是沒有明說,冷聲憤付完了之後便轉身出去了。


    那兩個鳳凰女對視一眼,趕緊繼續給她描妝,初櫻心裏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就是全身發軟,行動根本就不由自己控製。


    她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可是這房間裏,並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臨著出門前,鳳凰聖女站在門口,看著被兩個鳳凰女扶著的初櫻,伸手抬起她的頭,讓她的目光得以與自己對視:“無我之境,與吾隨行,入吾之門,如形隨形。“


    初櫻像是著了魔症一樣,果真就跟著她一起走了。


    而在她走出門口的時候,房間裏燈盞上的燭光,瞬間熄滅。


    另一邊,南莫專門跟臉上穿上了比較正式一點的衣服,憐笙不是很喜歡,覺得束縛得很,但是南莫告訴她今天必須要穿成這樣,大家才能相信她是新一任祭司。


    “南莫,我的爹爹是祭司嗎?”


    “不是。”


    “那我娘親呢?是祭司嗎?”


    南莫搖頭,“也不是。”


    “那為什麽我要當祭司?”


    她到現在都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當這個祭司。


    南莫把衣服替她穿好,無比嚴肅的抬頭看著她,“笙兒,記住,你是祭司之後,除了你,沒有人可以當新一任祭司了,知道嗎?”


    “可是我的爹爹和娘妻都不是祭司,我就……”


    “他們並不是你的父母。”


    南莫語氣變得有幾分嚴肅,大抵是聲音有點大,憐笙渾身震了一下,立馬冷靜下來了,柔聲道:“但是笙兒,等你當了祭司,我們便認他們當你的幹爹和幹娘好不好?”


    “不好,他們就是我的爹爹和娘親,南莫,你騙我,我不去了,我不當祭司了。”


    憐笙突如其來的犯渾讓南莫有些始料未及,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無奈之下,隻得耐著性子去哄她。


    憐笙好像一直都不願意接受自己是祭司之後這個事實,所以一直都在鬧脾氣,最後無奈之下,南莫隻得答應她,隻要她當上了祭司,她就讓夜南冥和初櫻認她做親女兒。


    雖然也隻是為了暫時安慰她而說的戲言,但是憐笙還是相信了,二話不說興致勃勃的就跟著他一起走了。


    萬蠱山祭祀場,此時早已經沾滿了人,廣場上亦是站滿了來看熱鬧的人,夜離澈和夜南冥早早的就到了,在一邊的看台上。


    他們身份特殊,自然是不能與那些貧民百姓在一起的。


    蕭無衣坐在另一邊,懶懶抬眼看了一眼旁邊空出的兩個位子,三個長老,今日隻來了他一個,風越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置於南莫,他今日要等的,就是他了。


    再看看祭祀台上,安靜一片,隻有兩個鳳凰女在站在上麵,鳳凰聖女和落花洞女都還沒有出現。


    所有人都等著這一天的,幾路人馬,各懷心思。


    蕭無衣心中幾分期待,幾分擔憂,幾分的欣喜。


    今日隻要能拿到幻寂法杖,他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這南疆萬人之上的新祭司,到時候他畢竟率領南疆子民拜托晟州王上夜修驥的管控,獨立成國,最後萬國統一,成為這世上至高無上的王。


    每個人都應該有野心,這是正常的,但是蕭無衣的野心太過於張揚了,太大了。


    萬事都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有因便會有果,誰種的因,便會由誰來承受這個果。


    萬事萬物,因果循環,相生相克,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


    夜南冥看了一眼身邊的夜離澈,再看向對麵的蕭無衣,眸色沉冷。


    隨後再將目光看向那祭祀台上,他沒有參加過蠱神祭,所以也隻是知道一個大概罷了。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正在大家紛紛竊竊私語討論這次的落花洞女的時候,憑空傳來了曼妙空靈的歌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其聲若海妖山鬼,繚繞動聽,優美無比。


    夜南冥臉色隨之變得嚴肅起來,目光便不再從祭祀台上挪走了。


    “是鳳凰聖女來了,大家快看。”


    就在大家驚訝無比卻又懷著無上崇敬的聲音中,夜南冥遠遠的看到了黑紗裹身遮麵的鳳凰女出現在空中。


    接著便從兩邊上去了十幾個白衣女子,晃動著水袖翩翩起舞。


    “王爺,這是什麽舞,為何如此奇怪?”


    “迎神舞!”


    夜南冥迴答得幹脆利落,臉色深沉。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這是迎神曲。”


    夜南冥相跟著有解釋了一句,隻見那些白衣女子紛紛聚在一起,做出眾星拱月的樣子,便騰空飛出了一個黑衣翩躚的女子。


    那女子依舊黑紗遮麵,但是舉手投足盡是讓人目不斜視的矜貴氣質。


    “參見鳳凰聖女……”


    眾人皆下跪行禮,聲音整齊劃一,夜南冥和夜離澈隨即起身,雖說不用行禮,但是也微微頷首,表達自己的尊敬。


    鳳凰聖女落在祭祀台上,如俯視眾生一般看著下麵的人,沉聲道:“都起來吧。”


    鳳凰聖女是南疆僅次於祭司的,其言行舉止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這也就是為什麽蕭無衣會如此著急的想要去跟她拉好關係的原因。


    但是世人皆知,鳳凰一族生性高潔,不願與塵世凡夫俗子為伍,也不無心插手政事,遂蕭無衣無論怎麽示好,都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眾人皆起,夜南冥和夜離澈相繼坐下,看著台上的鳳凰聖女。


    “各位,今日乃是蠱神祭,吾等曆代為蠱神盡忠,五年一祭,此次萬幸,得蠱神親臨選妃,得以千古難得一遇之洞女,實屬南疆子民福祉,願蠱神佑我南疆,昌盛綿延……”


    “佑我南疆,佑我南疆……”


    鳳凰聖女簡單幾句話,就把氣氛瞬間帶動起來了,夜南冥的臉色卻不是那麽好看了的,但是並不是因為蠱神保佑南疆,而是鳳凰聖女口中所說的蠱神親臨選妃。


    何為親臨選妃?


    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


    接下來便是一係列的隆重的祭神儀式,所有人都懷著一顆無比虔誠的心,等待著最後的獻祭洞女。


    夜南冥迴頭看了一眼顯然如坐針氈的夜離澈,忽然開口問了一句:“王兄為何看起來如此緊張,難不成也是很期待今日蠱神親選的落花洞女?”


    他本是想打趣一下夜離澈,卻不料後麵直接能讓自己丟了顏麵。


    夜離澈看了他一眼,本不想迴答,但是又咽不下這口氣,“我看九弟好似也很期待一般。”


    “這在場的人,應該沒有不期待的吧。”


    夜南冥掃視一眼周圍,反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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