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燈火闌珊,人生路途迷茫,


    憶不起曾經滄桑。


    腳踏萬裏江山,胸懷一片春光,


    前世今生因愛無處躲藏。


    忘不了悲歡離合的聚散,


    看不到陰晴圓缺的憂傷,


    這一生如夢一場。


    迴眸軒窗,你的影子依然梳妝;


    奈何橋上,紅塵往事終兩相忘。


    來生亦如夢幻,天涯不知所向,


    願你在塵世含苞待放,


    終有路人會拾起你的芬芳......


    陣陣陰風吹過,黃泉路上泛著微微紅光,一眼看不到盡頭。放眼看去,在那黃泉路的邊上有一片無邊無際的花海,花朵開的非常鮮豔,像極了血,世人將這花喚作彼岸花。順著花海看去,在黃泉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許多鬼差。這些鬼差個個麵目猙獰,手持長槍,順著陣陣陰風朝著忘川河走來。


    在這些鬼差中間有十幾個鬼魂,他們都戴著手銬腳鏈,看樣子這些鬼魂是被押往奈何橋投胎轉世的。在這些鬼魂之中,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他麵如死灰,顯得蒼白無力,在行進的過程中不時還被鬼差打罵,就像那秋天裏的一片枯葉,任秋風吹來刮去,在風中飄零不知歸途。


    鬼魂被押送到了奈何橋頭,這時所有鬼差便整齊的站在兩邊,將被押送的鬼魂圍住。一個長著牛角血眼,身穿鐵甲的鬼差站在了奈何橋頭之上,對著下麵的鬼魂說道:“過了這座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你們便可以投胎轉世去了。前世今生,恩怨情仇,皆斷於此,你們該上路了!”


    血眼鬼差話落,下麵的鬼魂便開始騷亂起來,有的四處逃竄,有的嚎啕大哭,有的舉目高望,唯有那白衣男子麵無表情,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血眼鬼差見狀大喝一聲:“將那些不安分的小鬼全部投進畜生道,來生隻能給人當牛做馬!”


    血眼鬼差這話一出倒是讓場麵安靜了許多,畢竟這是所有人都逃不過的劫,也沒有人想來生當牛做馬。騷亂過後,鬼魂們一個接著一個走上了奈何橋,終於輪到那白衣男子了,隻見得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奈何橋頭,每走一步腳上的鏈子便跟著“叮叮”作響。他站在奈何橋頭,朝著那血眼鬼差瞟了瞟,嘴角卻露出一絲不可一世的笑容。


    血眼鬼差在這地府之中也還算得上是一號人物,早已見慣了生離死別,不過他對那白衣男子的輕蔑一笑似乎有些感興趣。於是上前說道:“站住,在這些鬼魂當中,你小子算是有些特別之處,讓我猜猜你前世都經曆了些什麽!”


    聽了血眼鬼差的話,那白衣男子依然閉口不言,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血眼鬼差見狀,繼續說道:“看你小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想必在塵世之中定是被女子所負。人生在世,最難渡的便是情劫,不過沒關係,過了這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就會開始新的輪迴!”


    白衣男子嘴角微微動了動,欲言又止,看樣子是被那血眼鬼差說中了。白衣男子在原地站了一會後便朝著奈何橋上走去,可當他沒走出幾步的時候突然又停了下來,轉過身對那血眼鬼差說道:“對麵的三生石是不是注定來生情緣所用?”


    血眼鬼差輕笑一聲,道:“沒錯,那三生石記載了所有人來世今生的情緣,既然你今生被女子所負,來生定然會尋得一段好姻緣,別看了,時間快到了,趕緊去投胎吧!”


    走過奈何橋,便有一個土台,名喚望鄉台,在那望鄉台上可以最後看一眼人間。在望鄉台邊有一位名曰孟婆的老婦人在賣孟婆湯,喝了孟婆湯便可以輪迴轉世了。


    奈何橋,奈何前世的離別,奈何今生的相見,奈何來世的重逢。千年的迴眸,百年的約定,過了這奈何橋便化作塵土。奈何橋下幾千丈,雲霧繚繞,等待來生的是什麽道,誰也不知。


    白衣男子來到了望鄉台旁,他沒有迴頭看過一眼,看來今生對他而言再無留戀。孟婆將一口黑色瓷碗遞到了白衣男子的麵前,隻見那瓷碗內裝著猩紅的湯水。白衣男子接過瓷碗,看了看滿臉皺紋的孟婆,笑道:“來生...來生...來生...我不要再愛!”


    話落,便見那白衣男子將瓷碗內的湯水一飲而盡。孟婆將瓷碗收了迴來,嘴裏麵嘰裏咕嚕的念著:“青石橋麵,五格台階,橋西為女,橋東為男,左陰右陽!去吧!去吧!”


    白衣男子喝完孟婆湯,便前往輪迴道。然而當他經過忘川河畔的時候,一塊怪異的石碑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兩隻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麵前這塊怪異的石碑,心裏卻在默默地念叨著:“你應該就是三生石了吧,千百年來,是你見證了芸芸眾生的苦與樂,悲與歡,笑與淚,聚與散。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輪迴,緣起緣滅,想必都重重地刻在了這石碑之上。來生,我不要再愛...”想到這裏,隻見得那白衣男人便慢慢的朝著石碑走去。可沒等他走出幾步,便從後麵傳來鬼差的聲音,大喝道:“看什麽看,還不趕緊去投胎,錯過了時辰,投進畜生道,來生該做畜生了!”


    白衣男子心裏麵很清楚,這三生石上記載了他來生的情緣,可他口口聲聲稱自己不要再愛了,如果不抹去這三生石上他自己的名字,來生又怎會不再愛。可鬼差形影不離的跟在他身後,他沒有一丁點機會去抹掉那三生石上自己的名字,隻好作罷。


    白衣男子站在輪迴道邊上,放眼望去,隻見那輪迴道一片漆黑,深不見底,仿佛就像是一個黑洞。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色的閃電從輪迴道的上空閃過,隨之又傳來一陣震耳欲動的霹靂聲。緊接著,狂風大作,雷聲不斷,閃電劃破長空,仿佛要將整個地府吞噬一般。


    孟婆和那血眼鬼差閃身來到輪迴道旁,雙雙舉目望向上空的電閃雷鳴,那血眼鬼差滿臉驚恐,神色不安,對著身旁的孟婆問道:“這難道就是千年難遇的輪迴浩劫?”


    孟婆重重的點了點頭,答道:“兩千多年了,輪迴浩劫再次現世,看來這天下又要大亂了!自古正邪相對,終不兩立!”


    輪迴浩劫來自輪迴道,而往往是有不同一般之人在輪迴的時候才會出現輪迴浩劫。就在剛才還一切如常,可當那白衣男子來到輪迴道旁的時候,空中才出現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很顯然,此時出現的輪迴浩劫與那白衣男子脫不了幹係。


    說到這裏,孟婆這才想起那白衣男子來,可此時那白衣男子早已不在輪迴道旁,孟婆大喝一聲:“人在何處?”


    血眼鬼差四下看了看,隻見那白衣男子正站在三生石前尋找著什麽。血眼鬼差指著三生石,道:“他在那兒!”


    孟婆順勢朝著三生石的方向看去,道:“趕緊去把人抓迴來,投入輪迴道,這輪迴浩劫因他而起,也將因他而終,否則我地府輪迴將永無寧日!”


    孟婆話落,那血眼鬼差便化作一縷疾風,轉眼間便來到了白衣男子的身旁,這時隻見得白衣男子正對著三生石苦笑,血眼鬼差順著白衣男子的目光看去,隻見得那三生石上出現了一個空缺,少了一個人的名字。很顯然,三生石上麵的空缺是那白衣男子造成的,他在三生石上抹去了自己的名字。


    那血眼鬼差也管不了那麽多,直接將白衣男子帶迴了輪迴道旁,一路上白衣男子還不停的狂笑,嘴裏大聲的喊著:“我不用再愛了..我不用再愛了...”


    就在血眼鬼差帶著白衣男子來到輪迴道旁的時候,一道粗如手臂的閃電猛地劈在了輪迴道之中,閃電威力巨大,仿佛要將輪迴道劈開。一陣狂風吹過,那些本站在其他輪迴道的鬼魂被吹得四處逃竄,有的男鬼魂被吹進了女輪迴道,有的女鬼魂被吹進了男輪迴道,更甚的是還有些被吹進了畜生道,當然,也有運氣好的,被卷進了仙人道,這些被卷進仙人道的鬼魂來生注定成神成仙,高人一等。


    孟婆見狀,立即對著身旁的血眼鬼差說道:“趕緊將此人送入輪迴道,不然這輪迴浩劫非將我地府翻個底朝天!”話落,隨即又是一道閃電劈在了孟婆麵前的輪迴道中。


    血眼鬼差反應極快,一把便將那白衣男子推進了輪迴道,然而就在此時,狂風又起,將原本進入了輪迴道的白衣男子又給吹了出來,在狂風的作用下,白衣男人不慎被卷進了畜生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孟婆見狀,大喝一聲:“不好,這下全亂了,全亂了!”


    隨著白衣男子被狂風卷進了畜生道,狂風閃電便漸漸消去,四周也恢複了平靜。孟婆與那血眼鬼差站在畜生道旁,望著深不見底的輪迴道滿臉茫然。血眼鬼差瞅了瞅孟婆,問道:“這下該如何是好啊?輪迴浩劫千年不遇,輪迴浩劫現世,正邪終有大戰。可如今這掀起輪迴浩劫的人投入了畜生道,來生又如何參與正與邪的較量!”


    孟婆歎了一口氣,道:“事已至此,無力迴天!一切皆是定數,也許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說完孟婆又朝著三生石的方向看了看,問道:“剛才那白衣男子是不是抹去了自己在三生石上的名字?”血眼鬼差微微點了點頭。


    隨即孟婆一邊朝著三生石走去,一邊說道:“既然此人來生不願再愛,那便把這段姻緣許給他人吧!”話落,兩人來到了三生石旁,孟婆在那空缺處補上了一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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