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站立在一旁,默默無語,安慰人的事高飛好像沒有做過,再說了,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這個柳迎春。


    柳迎春哪怕說到最後父母的死因,依然還是喊著那個人師父,就連名字都沒有叫一下,高飛也無法理解她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過了大約有一刻鍾,柳迎春扶著樹幹直起身子,“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高飛還是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跟著。


    是真的想給自己已經記憶模糊的父母報仇,還是想要報複那個拋棄自己,如父如兄的男人?高飛不去猜測。


    這些都是你柳迎春的事情,與我無關,我隻管給文正明報仇,給王維陽雪恨。


    廣靈山靈脈不大,整座山體也不大,即便是臨近長安城,原先也隻有兩家隻有真人的門派在這紮根。


    一個是廣化門,一個是楓葉穀。


    那些個有真君坐鎮的門派,都看不上這座小山。


    現在不一樣了,自從廣靈派占據這裏之後,他們把整座山體重新整合了一下。


    在這不算太大的廣靈山上,足足修建了二宮,四府,十三院。


    二宮分別是原先廣化門大長老林中傳的那座洞府改建的‘承恩宮’,那裏是邱承祖的地盤。還有就是這楓葉穀當年大長老殷玄素洞府改建的‘春柳宮’,這裏是柳無咎的洞府。


    四府分別住著的是柳無咎兩名金丹弟子柳迎春和柳迎歡,邱承祖兩名金丹弟子邱作平和黃柏濤。


    至於十三院,則是廣化門、楓葉穀降服的金丹真人和廣靈派原先的金丹供奉的洞府。


    高飛兩人現在去的地方就是‘春柳宮’的所在,也就是原先楓葉穀山門。


    離著山門還有三裏多地,就看到道路兩旁的紅楓樹上,掛上了一排的紅燈籠和彩帶,道旁還有一列列的迎客旗,路上還鋪上了紅毯,甚至在山門附近還搭起了迎客的彩棚。靈鶴珍禽在彩棚上翩翩飛舞。


    柳迎春疑惑的看了一眼高飛,表明這個什麽情況她也不知道。


    按說如果派裏知道邱承祖帶人去截殺王維陽全軍覆沒,不會以這種場麵迎接仇家吧?


    “靜觀其變。”高飛低聲說到。


    柳迎春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取出一塊玉牌,懸掛在腰間,轉身向著山門走去。


    離著護山大陣的範圍還有幾百米的距離,就見彩棚裏有一行人迎了出來,其中有兩人並肩走在最前。


    男的是一位風流倜儻的英俊少年,女的是一位嬌美的少女。


    這些人出了彩棚,見是柳迎春帶人到來,連忙下跪施禮,“見過師叔。”


    “見過迎春長老。”


    “男子是邱作平的弟子馬銘,女子是柳迎歡的弟子鳳嬌嬌。”柳迎春說著話,伸手示意兩人起身。


    馬銘起身後摸出一枚一寸多長的小劍,凝視了一會,像是神識刻音,然後抖手就把這枚傳音小劍射向半空。


    柳迎春沒有理睬馬銘的動作,“派裏張燈結彩,所謂何事?”


    “稟師叔,師祖前日傳出音訊,說是連破兩境,因此布置下慶典。”鳳嬌嬌搶先答道,“師叔,我師父呢?”


    少女說完,還向著山外的方向張望了幾眼。這神態,看來平日裏和柳迎春關係不錯。


    柳迎春沒有理睬鳳嬌嬌的問話,轉身對著高飛,“道友不是還要去長安城裏訪友麽?不如......?”


    高飛微微一笑,“既然你家師父連破兩境,召開破境慶典,我自當參加道賀。”


    柳迎春微不可查的眉頭皺了一下。


    ‘這高飛也太托大了,師父連破兩境,那就是大修士,大修士之能,又豈是你初期真君可以抗衡的?現在勸你走你不走,待會走不了可別怪我。’


    沒等柳迎春揮散眾人,遠處一道電光中趕來一人。來人看年紀有五十多歲,一襲青袍罩身,風度氣質雍容,一看就是久居人上之人。


    “柳師妹,怎麽就你一人迴來?”來人看到柳迎春都來不及打招唿,張嘴就問。


    “見過掌門。”柳迎春先是一禮,然後向高飛介紹到,“這位是我廣靈派的掌門邱作平邱師兄,邱師兄也是我師叔邱老祖的義子。”


    高飛拱手和邱作平見禮,後者顯然已經失去了掌門風度,匆匆和高飛見禮之後,又急著問道,“我義父呢?他老人家不應該是和你們在一起的嗎?”


    柳迎春黯然搖了搖頭,“並未見到邱師叔。要是見到了,吉林東也不會......”


    “吉林東如何,他的命牌無礙呀?”邱作平連忙接口,話說出口之後,才覺得在高飛這樣一個外人麵前說這個有點不合時宜。


    “這位道友是?”直到現在,邱作平才想起來問高飛的來曆,可見他見到柳迎春之後,已經失了方寸。


    “此次前去增援,半路上遇到截殺,吉林東生死不知,要不是高道友,我......”柳迎春故意止住了話頭。


    這也是來之前商量好的說辭,說多錯多,所以柳迎春說話都是斷斷續續,沒有一句完整的。


    邱作平看了看高飛,覺得當著一個外人的麵再說這些不好,“十日後,派裏大長老破境典禮,高道友要是不嫌棄,就請入門喝杯喜酒。”


    “也好,那就叨擾了。”高飛點了點頭,“早聽說楓葉穀的夕照金秋是長安城的十景之一,此次有幸能親臨穀內,真是萬分榮幸!”


    “派裏還有諸多大事要忙,掌門師兄先去忙吧。我陪高道友在穀裏轉轉,其他事宜,我看還是等我師父出關再說。掌門師兄,你看可好?”


    眼見邱作平要拉著自己問話,柳迎春連忙先出口,堵住邱作平,多說多錯,柳迎春現在又怎敢和邱作平獨處?


    再者說了,師父連破兩境,目前已是大修士,這事還要先和高飛商量一下,此時更加不能露出馬腳。


    邱作平雖然麵有難色,也隻好拱手和柳迎春作別。


    別說當著外人的麵不好討論自家真人遭難的事情,就是不當著外人的麵,柳迎春要是不想說,自己也不敢以勢壓她,畢竟柳大長老對這個弟子的態度,別說邱作平,就是邱承祖都有點捉摸不透。


    由柳迎春領著,自然就不需要其他的迎賓弟子帶路,就是迎賓館都沒有讓高飛去。


    柳迎春直接把高飛帶迴了自己的‘春潮府’。


    “柳無咎已經是大修士,這個仇再想報我看有點難,高真君何不乘勢離開?”在山門處,柳迎春已經給了暗示,要高飛離開。


    “要是高真君不放心我的話,等處置了吉林東之後,我自會自裁,這個我已經立誓。真君還有什麽可擔憂的?”


    其實這也是一種可能,是柳迎春自認的一種可能,那就是殺不了柳無咎,也奪不迴廣靈山。


    真要那樣,柳迎春就會上報派裏,說是吉林東私通王維陽,算計了邱承祖和柳迎歡等人,借著柳無咎的手除了吉林東,柳迎春也算是達成心願,雖死無憾。


    “新進的大修士?有點意思,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比那個狗屁劍修要強?”高飛喃喃自語,像是沒聽見柳迎春的話,又像是迴答了柳迎春的話。


    高飛在追趕上王維陽一行後,就把荊一斬攔路截殺的一事說了,想著讓王維陽等人幫著分析分析,這到底是什麽人想要自己的命。


    那三人一聽到荊一斬的名字都是大驚失色,那是什麽人?官府長老會的供奉,那家夥可是斬殺過修羅族武神後期的兇人。武神後期就相當於人族的大修士、妖族的妖王。


    高飛可以和他打一個平手,這說明什麽?


    雖然高飛很謙虛的說兩人隻是各自互攻了一招,不算真正的生死搏殺,可就是這樣,三人也是相當的佩服。


    現在高飛喃喃自語,拿那個荊一斬打比方,柳迎春自然聽出來了,高飛根本就沒把柳無咎放在眼裏。


    “是我先去看看,還是你直接和我一起去春柳宮?”既然已經提醒了,高飛執意如此,那就沒辦法。


    要是高飛能殺了柳無咎,自己還有可能死在吉林東之後,要是柳無咎殺了高飛,那麽估計自己也就看不到吉林東死。


    “你也不用擔心,我殺過老牌的大修士,也殺過積年的妖王。一個新進的大修士,不說十拿九穩,最起碼他沒有勝算。至於那個吉林東,我已經答應文正明,會把他帶迴來給文正明上一柱香的。”


    兩人離開春潮府,沿著山路緩步向著春柳宮走去。


    廣靈派雖是小派,但是派裏的規矩也是一樣,那就是在派裏不得擅自飛行,就連柳迎春這樣一位長老,還是大長老的弟子也不行。


    剛接近‘春柳宮’,就從暗處轉出一名暗衛,“迎春長老,大長老現在閉關,春柳宮已經封閉,還請迎春長老等大長老出關再來。”


    柳迎春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帶著高飛轉身離開。


    “為什麽不求請一下?”高飛低聲問道。


    “師父閉關期間,任何人不得打擾。曾經柳迎歡有一次依仗師父寵愛,強要見師父,結果不但自己被師父一掌劈出,足足養了三個月的傷。在春柳宮外的暗衛,也被師父一掌打死。”


    “既然如此,你去通知王維陽和晏無,讓他倆先迴長安城。”


    “高真君這是準備強攻?即便真君有力敵大修士之能,也不可。這裏被大陣籠罩,師父可以借助大陣威能,實力會更上一層。”柳迎春連忙出聲阻止。


    “你的銘牌也不管用?”高飛嗤笑一聲。(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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