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並不是從來都黑的。


    它也有白的時候,也有亮的時候。


    月,也曾輝煌過,也有過與日爭輝的往事。


    忘了多久了,長的沒人能記得,都快被所有人從記憶中抹去了。


    遠古的夜是白的,是清冷白亮的,不像如今這麽的寂靜,漆黑。


    隻因為,遠古的月是白的,清冷的幽光,與灼灼的日光,不相上下,日夜交替,為大地帶來光明,也帶來了熱與冷。


    洪荒曾永遠充滿著光明,與九重天無異。


    多久了呢,真沒人能記得了。


    狐祖的記憶力稍好了些,也有了些模糊的印象,所以他也變得痛苦了。


    為那腦中依稀的記憶而痛苦,那時有與白晝媲美的夜,那一晚也很熱鬧,三界能叫出名號的都來了,齊聚於月宮中。


    那時的月中女神還沒這般冷,還帶了些俏麗與童稚,太陰星主剛在皓月之中誕生不久,就已驚豔了三界。


    剛剛自月中孕育而出的天陰雖然天生清冷,但也帶著求知的懵懂,x還有些可愛,是月中的精靈,三界齊賀,三界齊歡。


    那天,那晚是太陰星主的千秋壽辰,也有些長開了,三界齊上月宮祝賀,無數男生前往求歡,不同於潑辣的羲和,太陰的清冷更動人心。


    很多人,不管收沒收到邀請,舔著臉也要去,有名有姓,自認有些本事的,誰敢錯過,誰能錯過,懷著僥幸也要前往。


    喧喧鬧鬧,擠滿了人,無數俊彥爭鋒,彰顯出最好的一麵,也有無數的青年才俊脫穎而出,至此名滿三界。


    天帝帝俊,大羅天主太一,羲和,雷神,後土,天魔神,這些在往後攪動風雲人物,都還帶著些稚嫩,但也顯出了各自風采。


    帝俊永遠都是那麽的柔和,從來有著最好的脾氣,所以很輕鬆就被羲和給降服,至今都在羲和掌中掙紮。


    那時的太一還沒學會霸道,還沒那麽威嚴,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玉樹臨風,有著一切青年人能擁有的美好,正是充滿朝氣的年華,也最能吸引人,能吸引佳人的目光。


    所以他力壓群雄,奪得了佳人的歡心,意氣風發,發出他此生最甜,最好看的笑容,從來沒這麽暢快過,以後也不會再有。


    那時的三界還是淳樸的,少了些爾虞我詐,贏得光彩,也輸的灑脫,賓主盡歡,熱熱鬧鬧,談笑風生,高歌引伴。


    所有人都很開心,那是個開心的夜晚,那時的月更圓,也更亮。


    少了爾虞我詐,也就少了防備之心,那時的人是坦蕩的,突然出現了個小偷,讓人防不勝防。


    混進了一個狡詐的小偷,偷了一樣最珍貴的東西,太陰星主的至寶,也是三界的至寶,更是圓月的根基所在。


    月輪讓人偷了,也震驚了三界,從此也變得漆黑,月光變淡了,再也不能與日爭輝了,從此月宮也變得冷清了,也在沒那麽熱鬧過,漸漸少了人氣,再不歡迎旁人,隻有親朋。


    也給帝俊提了個醒,將日曜看的更緊了,緊的讓人再也偷不走,也沒人再敢偷。


    群情激奮,那個偷走月輪的人又豈能討得了好去,沒過多久就傳出了死訊,讓狐族兩人深深的傷心,但月輪再也找不到了。


    今晚也如白晝。


    甚至比遠古更亮,比月輪還在時更亮,又有一輪月圓升起,在西北角,在嘯月原上升起。


    天上仿佛以後兩輪圓月在爭鋒,也震驚到了所有人。


    “他為什麽沒有死。”虎祖虎目含淚道。


    死了不好嗎?一了百了,就算活著也要做一個死人,記憶被打開了,無數年來他們是羞著臉活過來的,是低著頭活著。


    他跟狐祖的苦誰知,連向三界高唿一聲:‘我們不是小偷。’的勇氣都沒,沒臉。


    他們一直都很要臉的,所以他們忘了,忘了就找迴了臉麵,老狼狗,他們的二哥,二弟,是死的莫名其妙的,不需要原因,但也正常,仿佛這樣他們就能抬起頭來。


    “哎......,所有人都忘了的,為什麽還要冒出來,也將所有人的記憶都激發了,我的臉已經開始變得紅了。”狐族歎的有些無奈。


    “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錯看了他,他的心真狠,枉我自認三人中我的心最狠,但我絕不會食子。”


    “我們走吧,迴家,繼續藏著,別出來丟臉了,大哥走吧。”


    “一直以為叫聲兄弟就是永遠,我們也別在自欺欺人了,這麽狠的心,我們不敢啊,何況人家也沒把我們當兄弟了。”


    “我在可憐十三郎,其實他們挺好的,真的挺好,他們一直從心裏最近著我們,很孝順,比我那幾個女兒孝順多了。”


    “老三,我們迴家,藏著,不要在見人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然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畢竟有過兄弟之情,我會忍不住的。”


    “嗬嗬,大哥,我幫你忍住,我陪你迴高陽崗藏著,好好的看著你,老狐狸一輩子也就腦袋好用,可要靠你護著,要借借你的威風保命的,所以你也要活得長些。”


    ......


    心平氣和,嘮嘮叨叨,陪伴著兩個落寞的身影遠去,消失在天際邊,眼不見為淨。


    月輪變得更加浩渺了,狼祖看來是脫胎換骨了,所以膽子也變大了,也許他以為所有人都忘了吧。


    玄冥靜靜的看著兩個落寞的身影遠去,心中有所感慨,默默想著,無視了天邊突現的那輪圓月,在西北角,在嘯月原上,一輪假的月。


    不需要他注意,假的永遠是假的,真的已經在磨刀霍霍。


    短短數百年,世間也早已是天翻地覆,洪荒早已滄海桑田,狼祖藏得久了,落伍了。


    虎祖兩人的離去,不止斷義,不想相見,也不止無顏見世人,更是不想再插手,怕會忍不住,狼祖一定輸了,連來榆樹林的機會都不會有,所以他們要離開的早些,免得真的忍不住,他們是真性情的,怕到時會伸手,眼不見為淨就好。


    就算夜變得更白,月變得更亮。


    榆樹林依然還是黑的,黑的嚇人,也黑的安靜,應該再沒人打擾了,狼祖也不行,他沒機會的,真的會找上他。


    再白的夜,再亮的月輝也沒用,照不進榆樹林中。


    也無法讓榆樹林變白,變亮。


    隻能是黑的,直到月落日出。


    玄冥抬頭望月。


    好像見到了仙子,月中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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