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快走!”


    任天白尾隨慕容兄弟幾人,剛到大同城外,便聽遠遠有人大唿,依稀是慕容西,聲音甚是急切,慕容前三人更是加快腳步,剛走不遠,又是一聲尖利的哨音傳了過來,慕容前身形稍稍一頓,也是一聲哨音傳了出去,看來這便是他們慕容家傳訊之法!


    “還想走?”任天白一直隱著身影,離慕容兄弟不遠不近,隻聽遠處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一人縱馬疾馳,看那身影,似乎正是也先,慕容西在後麵連連吹動警哨,身影頗有幾分踉蹌,想來也是受了傷,另有一個黑影卻是從他身後急掠而前,慕容西還想攔阻,可自己傷勢不輕,那裏還攔得住,那人身影又快,早是將也先從馬上提了下來!


    “哈哈哈!”那人一招得手,不禁放聲而笑,聲音尖細,夜裏聽來,讓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慕容前三人已是衝到近前,見狀急忙止步,斷喝一聲道:“你是何人?快快放開我家主人!”


    “我是何人?”那人又是一聲尖笑,任天白早已躲在一處不易發覺之處,細看此人,卻是黑布蒙麵,一手將也先提著後領,懸在空中,再聽他口中道:“你們這些蒙古韃子,竟敢來中原,倒省了任爺爺我往草原上走一趟,你們既然要我放了他,那也容易,接著罷!”


    這人說話時伸手一放,不等也先落地,一掌印在也先背後,這一下乃是蓄力而為,隻見也先整個人就空中往前一挺,口中鮮血急噴而出,好似斷線的風箏一般,徑直飛到慕容前幾人麵前,撲通一聲落在地上,眼見是不能活了!


    “你殺了我家主人?”慕容前三人似乎已是呆了,就是後麵跌跌撞撞趕上來的慕容西,也雙膝一軟,跪倒半道之上,那自稱姓任的黑衣人,卻是嘿嘿一笑道:“怎麽我殺不得麽?我非但要殺了你家主人,連你們這些投靠蒙古韃子的,也要一並殺了,不過不在今夜罷了,暫且容你們再活些日子,迴去告訴那幾個蒙古藩王,姓任的早知道他們居心不軌,不願臣服大明,遲早來草原上取了他們狗命!”


    “難道尊駕便是傳言之中的任天白麽?”慕容前低頭思量片刻,瞧著那人道:“聽尊駕這口氣,難不成尊駕是替大明朝廷做事麽?不過老夫倒是聽說任天白,乃是一個年輕後生,尊駕這口音,好像有些老了罷?”


    “這麽說你是不信了?”黑衣人陰惻惻瞧了慕容前一眼,向前跨出一步,聲音冷冷道:“那你們慕容兄弟,要不要來領教幾招?”


    慕容兄弟暗中換了換眼色,他們乃是跟任天白動過手的,自然知道任天白何等功夫,且此人必然是冒充任天白無疑。


    “你說你是任天白?”任天白心裏怒意已生,反倒生出一個主意來,輕輕撕下一片衣襟,將自己臉麵遮住,逼著聲音,也尖尖細細,從藏身之處轉了出來道:“我這些日子正四處尋你,他們不敢領教,我倒想領教你幾招!”


    這一聲驚的眾人身上都是一顫,要知道任天白離著幾人不遠,竟然無人發覺他就在近前,此刻他突的現身,若是一聲不出,慕容兄弟隻怕要將他當作鬼魅一般,倒是那冒充任天白的,似乎愣了一愣,冷笑一聲道:“看來你似乎有些本事,那就讓咱瞧瞧罷!”


    “看好了!”任天白仍是尖聲尖氣雙掌突的刀立而起,左右一分,一劈一斬向著黑衣人撲了上來,人至半途,掌上招數又變,左掌變劈為掃,右掌化斬為攔,隱隱裹挾一點金刃劈風之聲!


    “這是赫連家龍雀刀法!”慕容前看的身上一抖,這招式他再熟悉不過,剛剛還跟赫連兄弟過手來著,隻是眼前此人使動,竟然以一人之力,得赫連兄弟兩人之妙,且其中轉折變化之處,更是遠在赫連兄弟之上!


    “你是靈州赫連家的?”那黑衣人也頗為驚訝,身影一動,招式頓起,將任天白這兩招化了開來,他自然也能看出這招式來曆,可赫連兄弟兩人,在這龍雀刀法上,決然沒有這等造詣。


    “你接招就好,管我是那家的!”任天白手上招式連綿而至,無一招不是龍雀刀法,且左右手互為輔佐,竟然是一人使動雙刀的意思,那黑衣人卻也不懼,除開乍見任天白手上招式,略有遲疑之外,一時間竟是跟任天白鬥了一個旗鼓相當!


    “哼,想不到赫連家竟然還有如此高手!”黑衣人跟任天白鬥過三十招去,自覺已是摸清任天白招式路數,冷笑一聲道:“不過就算你將這龍雀刀法使的再好,不過二十五招翻來覆去,能有多大進益?”


    “誰告訴你我是赫連家的!”任天白也冷哼一聲,招式突的一變,雙掌五指一曲,變為爪形,盡顯威猛霸道之風,那黑衣人一時不察,險些被任天白擒住右腿右臂,饒是他應變極快,這才免了被任天白撕去腿腳之厄。


    “這不是姓田的那小子的本事麽?”慕容前觀戰良久,已是看出任天白手上這招式,乃是田兀兒所使的曳牛勁,隻不過此刻被任天白使了出來,比田兀兒少了幾分粗野,多了幾分凝重。


    “難道姓田的小子,也是個扮豬吃虎的主兒麽?”慕容南看的臉色已是有些陰鬱起來,若眼前此人是田兀兒,那當日自己跟田兀兒那一戰,人家壓根不曾使出全力,那天還說三十招之內勝不過人家,便自斷一臂,今天看來,人家根本不用他慕容南自斷一臂,三十招內,人家少說也能取自己一臂一腿!


    “你到底是誰?”黑衣人也醒悟過來,眼前這人壓根不是什麽靈州赫連家的,隻憑這兩路風馬牛不及的武功,靈州赫連家便無人能將其融會貫通,當下厲喝一聲,手上招數忽的一變,身形鬼魅一般疾進,任天白也不防他還有如此變化,田兀兒這曳牛勁,一時之間難以守禦,當下撤步換掌,黑衣人一掌中宮直進,直取膻中要穴,任天白也不怠慢,右掌翻起迎上,兩人這一下都是內勁蓄滿,嘭的一聲震響,掌力紛飛,地上土屑塵霧一般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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