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跟幾位現學的罷了……”任天白見慕容四雄都有幾分大驚失色,心裏卻是有些不安,畢竟這移花接木,乃是人家不傳之秘,自己不過是仗著內功精湛,八相涅槃神通,又盡得天下武學之妙,這才能從中悟了出來,實則也隻是一點皮毛,可也足以震驚慕容四雄了。


    “現學?!”慕容四雄都有幾分不信之意,要知道這門移花接木的本事,他們四人都在其上浸淫數十年,才有今天這般造詣,這後生隻看片刻,便能學會,讓四人心中如何信服?


    “那你就在學幾招看看!”慕容前向自己兄弟使了個眼色,四人身形倏忽一分,像是要四下奔走一般,看的柴影若等人都是眼前一花,還未迴過神來,慕容四雄突的各自一轉,四人分處四方,走馬燈一樣轉動,圈子越轉越小,漸漸將任天白困在其中。


    “所謂移者,不過是以勁卸勁罷了!”任天白在其中巋然不動,等到四人離著自己不及三尺遠近,身形滴溜溜轉起,掌法護住周身要害,口中侃侃而言道:“這花字訣麽,藏花於葉,令人難以覺察,接字一法,借力打力,原本是這一門武學之中高深之處,可惜似乎失了其中精義,若是兩人武功相當,這接字訣便難以施展,至於這木字訣麽……誘敵於不防,傷敵於不測,看似藏銳露拙,實則旁人一眼可知,不知晚輩這點見解,可說的對麽?”


    任天白話音一落,身形突止,慕容四雄就似被他從身邊彈開一般,紛紛退後,柴影若幾人看的目不轉睛,也未曾瞧見任天白是如何將四人擊敗!


    “後生小子,報上名來!”慕容前一臉狼狽,看著自己幾個弟兄也都相差不多,心中當真是驚駭至極,任天白這一番話,將四人武功破綻之處,說的無一不差,若不是熟知自家武學精髓之人,斷然不會知道的如此詳細,已然是有些隱隱懷疑任天白是門中那家後輩,偷偷悟出這移花接木的本事,故意來跟自己四人為難!


    “晚輩任天白!”任天白這一下也不隱瞞自己身份,向著四人施禮道:“今天多有得罪幾位前輩,還望幾位勿怪!”


    “哼,這迴你們知道自己不成了罷?”易昔見任天白在這四人麵前不掩飾身份,也有幾分得意起來,看著四人道:“往後行走中原,還是存一份小心的好,任大哥今天已是手下留情,不然你們一個個都得留下一條胳膊來!”


    “你就是任天白?”慕容四雄比方才輸在任天白手中還要震驚,他們四人跟著也先南來,不能說自己心中沒有盤算,可也有一小半,是因那流言而起,這一次四人齊出,便是想見識見識任天白究竟是何方神聖,順便再瞧瞧中原武林如今虛實到底如何,不想竟然在這裏遇上任天白,四人合力,竟然不是這後生對手!


    “有這份本事,難怪你要跟蒙古高手決一勝負了!”慕容南一臉沮喪,歎了一口氣道:“不過老夫在問你一句,你在見咱們四人之前,當真不會慕容家武學麽?你師父又是何人?”


    “當真不會!”任天白這一次說的極為誠摯,看著慕容南道:“晚輩這一身功夫,自有師承,隻是晚輩不敢擅言罷了!”


    “你當你們慕容家的武學是什麽香餑餑麽?”柴影若見任天白話語裏露出幾分為難來,知道他著實不願透露火燒禪師名號,便冷笑一聲道:“我師兄這一門武學,跟你們慕容家毫不相幹,這個高枝你們慕容家還攀不起!”


    “那不知這位姑娘,又是尊姓大名?”慕容西卻是對柴影若有些好奇之意,這姑娘一身武功,跟任天白有些相似,卻又不盡然相同,看著似乎不像是出自一門,何以兩人以師兄妹相稱?


    “我姓柴,名影若!”柴影若要的便是他這一問,不等慕容西話音落下,已然昂首挺胸答了出來,慕容四雄臉色頓時又是一變,慕容前遲疑半晌道:“你爹可是京師刑部總捕柴正?”


    “正是!”柴影若聲音雖是沙啞,可應答極為幹脆,索性掏出刑部令牌一晃,帶著幾分得意看著慕容四雄道:“若不是我爹,我一介女流,能手持此物麽?”


    “原來如此……”慕容前麵色陰鬱看了自己三個兄弟一眼,見他們臉上也都有些恍然大悟之意,他們四人雖是久居遼東,可中原武林總是有些風聲傳在耳裏,更何況柴正當年在遼東生擒大盜一葉隨風,名聲赫赫,慕容四雄多少也要加幾分在意,因此也知道柴影若這師承並非家傳,乃是少師姚廣孝關門弟子,既然柴影若稱唿任天白為師兄,這麽說來,任天白自是得了姚廣孝親傳!


    “這麽說,姓姚的還偷偷留了一手!”慕容南不免有些悲憤之意,看著任天白道:“咱們隻說姓姚的一死,中原武林怕是再無如此能人,想不到他還傳下如此一位弟子,娃兒,你今天這些武學,怕不是現學來的,是你師父點醒給你的罷?”


    “你們還是不要做夢了!”柴影若不等任天白答話,先搶過話頭道:“我師父在世之時,從未提過你們慕容家隻字片語,這話難道還要我說透麽?”


    任天白跟易棣幾人聽的都是一怔,有些不明白柴影若這話意思,慕容四雄一個個卻都麵如死灰,慕容前更是露出幾分羞慚之意來。


    他們四人年輕氣盛之際,自負武功了得,也曾跟姚廣孝約戰一場,哪知四人聯手,不曾動了姚廣孝一根毫毛,落了個狼狽而迴,這麽多年隱居遼東不出,也有幾分是為了此事,隻不過姚廣孝從未跟柴影若提及過這一戰,可見姚廣孝從頭至尾,並不將慕容四雄武功放在眼中,柴影若隻憑慕容四雄之話,已是能隱約悟出自己師父這點心思。


    “這也是幾位前輩武功了得!”任天白這時卻是明白過來柴影若意思,竟是將自己算成姚廣孝的弟子,這也倒罷了,可最後這一句話,頗有幾分傷人,趕忙道:“我……我師父……也不是從未說過,隻因他老人家身在朝野,極少提及武林之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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