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如今還有什麽威風……”正說話之際,易棣也一臉納悶進來,看著任天白搖了搖頭道:“隻是不知道這兩個姑娘如今弄什麽玄虛,把個複動竹幾乎是鎖了起來,還要我在外麵來瞧著任公子你,防著你硬闖……憑我如今武功,豈能攔得住……真是胡鬧!”


    “那還真是有些奇怪了!”任天白低頭思量片刻,覺道這裏麵必是有什麽蹊蹺,一抬腿剛要往後院走,易棣已是閃在門口,正攔住任天白去路,讓任天白也是有些詫異道:“易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易棣臉上有些為難道:“我剛答應過昔妹……要在此看著你,讓你不要闖到複朋友屋裏去,難不成任公子要讓我在昔妹麵前食言不成?依我看,由著她們兩個姑娘家去,也不怕跑了姓複的!”


    任天白著實是有些心裏冷笑,轉頭看看陶仲,再迴頭瞧了瞧易棣,頗有幾分無奈搖了搖頭,這兩人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哪曉得陶仲懼內,易棣又太過寵溺易昔,那裏還有些武林中人的樣子?


    “任公子……”陶仲苦笑一聲,慢慢走了過來道:“我知道你心裏如何想,隻不過你如今沒遇上命中注定之人,自然是不知我的難處,也沒有個骨肉相依的妹子,自是也不明白易公子為難之處……還是依著易公子那句話,由著她們兩個人去,別讓咱們兩個為難可好?”


    這一句說的任天白心裏卻是一沉,驀然間想起柴影若來,自己跟柴影若以師兄妹相稱,實則自己那裏當過她是自己師妹……隻怕比易棣對易昔還親近些,更不用提自己心中對柴影若那從未說出口來的愛慕之情,可惜柴影若佳人有伴,論容貌論家世論氣宇,顧層雲都跟柴影若算的上天生一對,自己當年遠遠不及,如今也不過是空有一身武功,可柴影若已然香消玉殞在茫茫大海之中,自己卻至今還未能將厙青環殺了,祭奠柴影若在天之靈。


    “任公子這是怎麽了?”易棣見任天白臉色漸漸黯了下去,眼中似有淚光轉動,卻是有些詫異,陶仲也是連連搖頭,弄不明白任天白到底是動了什麽心思,怎麽忽而之間就整個人變得落寞起來?


    複動竹一連病了三天,三天之內,絕足不出後院那間小小房舍,任天白心裏雖是有些奇怪,礙著陶仲跟易棣兩人,倒也不曾闖了去,隻是易昔跟程玉柔兩人,這幾天眼睛都是有些紅腫,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何事。


    “今夜這酒菜何以如此豐盛?”第三天夜幕剛落,程玉柔便關了店門,擺下一桌宴席來,任天白看了看桌上菜肴,有些不解道:“陶大哥,咱們雖說在你店裏暫居,可這銀兩你也不要,飯錢你也不要,如今還這般招待,任某著實有些心裏不安!”


    “你不用不安!”程玉柔一麵擺布酒杯,頭也不抬迴了一句道:“你們就是在我這酒家吃住上三五個月,我跟仲哥也都招待的起,不過今天這酒菜,不是我跟仲哥辦的,乃是複……複朋友預備下的,算是跟任公子你相識一場,就此告辭!”


    “告辭?”任天白心裏一動,倒是有些不安起來,不知複動竹這幾日是不是得了什麽消息,要就此脫身?轉身望了一圈,見易棣跟陶仲兩人都在,可均都一臉漠然,易昔卻不知在那裏,便笑了一聲道:“我早就說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該有此一別了,怎麽不見你那位結拜的昔妹子?”


    “任公子找我麽?”話音未落,易昔已是從後麵走了進來,跟著進來一人,卻是複動竹,一聲不吭,徑直到了任天白對麵落座,易棣陶仲兩人這才也都過來坐下,易昔這才看了一眼程玉柔道:“大姐也坐罷,今天我來斟酒,任公子也不用亂猜,我跟大姐忙了三天,今天咱們便盡釋你心中所疑!”


    “盡釋我心中所疑?”任天白笑了一聲,眼光已是向著複動竹掃了過去,冷笑一聲道:“原來你們兩姐妹,這三天裏是替我釋疑去了,想必是問出不少事情來罷?隻是盡釋我心中之疑,怕是有些過了,複朋友,不出我所料,你該當不姓複罷?”


    “姓什麽都無關緊要!”複動竹喉嚨一動,輕咳兩聲,仍是聲音沙啞道:“程姑娘跟易妹子這幾天說的不錯,我遲早是瞞不過你,不如今日盡數跟你說了,也算是了結我一樁心事!”


    “但不知複朋友你要說的心事是什麽!”任天白端起一杯酒來,看了看有些茫然的陶仲跟易棣兩人,一飲而盡道:“也不知任某今天,有沒有耐性聽你說下去!”


    複動竹眼光一挑,瞧了一眼任天白,也端起麵前酒杯來,向著任天白一敬,一口飲幹,深吸一口氣,半晌才道:“敢問任公子,你可是有一位師妹?乃是京師刑部總捕柴正獨生千金,名叫柴影若?”


    “你究竟是誰?”任天白被柴影若三個字驚的身上一顫,險些坐倒,一伸手穩住身形,已然在桌邊留下五個指印來,看的陶仲跟易棣都是一驚,任天白更是死死盯住複動竹道:“又是從那裏知道此事?還是說……你對柴總捕,用了什麽卑鄙手段?”


    “你想多了!”複動竹酒杯已空,易昔早已端過酒壺來,替他斟滿,這才沙啞著聲音道:“我跟柴總捕無仇無怨,做什麽要對他用什麽卑鄙手段?隻不過我偶然聽到些事情,今天當個故事,說給任公子聽聽而已。”


    “成!那我就洗耳恭聽了!”任天白看著複動竹,心裏突的跳出一個名字來,能知道柴影若跟自己是師兄妹的人,實則不多,不過有一人卻是知之甚詳,當下安然而坐,看著複動竹道:“就請尊駕慢慢說來,不要漏了什麽才好!”


    “你跟柴家小姐,那天匆忙上船,也是因聽了別人傳來的風聲,說唐門設計拿下柴總捕,這才急著趕去川中……”複動竹仰頭喝了一杯酒,定定看著酒杯,聲音極緩道:“不想這消息,乃是旁人有意傳給你們的,你們船行海上,遇見厙青環那一夥海賊,原本還有幾分勝算,奈何人家早已做了手腳,將你們座船炸沉,你跟柴家小姐,盡都落在水裏,任公子你更是被張八梢那金絲貝索纏住,直沉海底,我想你出水之後,再未見過柴家小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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