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頭兒,張頭兒,你們兩個怎麽還在外麵?”任天白追過街角,刑部衙門卻是衝出一個捕快來,左右瞧了瞧,一路追過街角,看著兩個捕頭道:“部裏幾位大人還等著呢,兩位還是趕緊迴去罷!”


    梁頭跟張頭兩個人剛剛商量著要去找個青樓喝花酒,找兩個粉頭,再說說華州的事情,這下被人一叫,,也是一臉不樂意轉迴頭來,倒是沒留意任天白一直尾隨,隻是黑著臉便迴了刑部衙門,任天白也隻得悻悻然站在刑部衙門門口,有些莫可奈何!


    不過方才偷聽一陣,任天白對華州之事,已經知曉頗多,總之此事還得著落在華州,須得尋見陶仲才成,加之既有海蛇之毒,厙青環怕是也往西去了,暗自琢磨片刻,便轉迴自己住處,歇了一宿,轉道向華州而來!


    越往西走,任天白越是覺得親切,過了風陵渡,聽見一聲鄉音,任天白忍不住眼圈一紅,一股鄉情直衝頂門,自己自幼從未離家如此之久!雖說現下還是先到華陰,離著華州還有幾十裏路,可畢竟已經到了故鄉地麵,進了華陰城,旁的也不管不顧,找了一個小飯鋪,紅著眼睛打著鄉談道:“老板,來碗麵,多些蒜!”


    一碗油潑白麵,帶著幾瓣蒜落了肚子,任天白也漸漸迴過神來,看著那店老板道:“店家,打問一聲,陶仲陶捕頭,住在那裏?”


    “陶捕頭?這城裏隻有個逃捕頭,沒有個陶捕頭!”店家被任天白問的一笑,可說出話來,也讓任天白聽的莫名其妙,有些詫異道:“店家,你說的不都是陶捕頭?有什麽不一樣麽?”


    “必然不一樣!”店家眼睛一橫道:“你要說咱們當年的陶捕頭,那我自然認得,在這華陰城裏,怎麽說也是一條漢子,可要說這逃捕頭麽,算的什麽?也不知道遇見什麽了不得的案子,屁都沒放一個,便偷偷摸摸逃了,也不知他究竟如何想的!”


    任天白想了想,不免莞爾一笑,這才明白店家方才那一連幾個陶捕頭意思,看來其中一個說的是逃走的逃,便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道:“我不管他是陶捕頭,還是逃捕頭,你隻告訴我他住在那裏?”


    “住的不遠!”店家剛剛送了一個客人出門,一邊收拾桌子,眼睛朝著任天白桌上一瞥道:“就在前麵那個巷子裏,穿出去,轉左,原來程家大院隔壁三間瓦房就是!不過咱們這是小店,一天到晚也沒五錢銀子的利,找不開這等大銀子,你要是有銅錢麽,就給我兩枚,要是沒有麽,你便自己去找開銀子!”


    “我隻管找人,倒是沒功夫去找開這一錠銀子!”任天白起身一笑,將這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出門揚長而去,店家一個愣神,拿了銀子再追出來,那裏還尋得見這個人,倒是有店中熟客笑道:“老板這是遇見豪客了,一碗麵少說一兩多銀子!咱們這幾碗麵,也該免了才是罷!”


    店家也朝著外麵望望,將這一錠銀子在手裏掂了掂道:“你們休要想著占我便宜,人家這客人或許是將這錠銀子先行押在我這裏,一會借來銅錢,還是要還給人家的!”這些熟客也都知道這店家為人精細,因此也都是隨口一說一笑而已!


    任天白照著店家所指方位,一路尋了過來,到了程家大宅近前,卻知道這便是當年程捕頭,如今的華州程總捕的宅子,旁邊的三間瓦房,其實當年也是程宅之物,後來陶仲拜了程捕頭為師,又成了程捕頭得力幫手,要在城裏覓個住處,才將這三間瓦房賃給陶仲居中,其實這房子還是程家的產業!


    程家房門緊閉,任天白自是懶得去程家,免得被程捕頭知道,又是一場是非出來,不過陶仲所住的這三間瓦房,卻是房門大開,連鎖頭都沒有,裏麵更是狼藉一片,任天白慢慢走了進去,見屋中一應箱櫃盡數打開,許多冬夏衣物都拋在外麵,多是些破舊的,可見主人家走的十分急切,這也是陶仲在縣裏有些人望,因此才無人來他這屋中攪擾,若是別個生人,家中如此敞開,早已被蟊賊將房子都搬去了!


    “你是什麽人?來這裏有何幹?”任天白正在屋中四處查勘,門外突的有人冷喝一聲,任天白一迴頭時,卻見是一個老捕快打扮之人,挎著腰刀,一臉警惕看著自己,連忙說著土話道:“大哥,我是陶捕頭的夥計,知道他沒了去向,特此來看看!”這夥計便是朋友之意,任天白也是故意如此罷了!


    “夥計?你是他那裏的夥計?”老捕快仍是有些戒備,不過聽著任天白說出鄉談來,便知不是外地來的,口氣稍稍緩和道;“他在華陰城裏的夥計我都認得,怎麽沒見過你?這事情也不是出了一天兩天,你怎麽今天才來?”


    “哦,我是他華州城的朋友!”任天白不慌不忙道:“前些日子出遠門去了,剛剛迴來,聽說陶捕頭的事情,特來看看!”


    他說出華州城來,老捕快臉上神色更是一鬆,點了點頭,也不攔阻,隻是任由任天白在屋中走來走去,或是隨口問兩句華州的事情,實則也是試探任天白究竟是不是當真從華州而來,可惜這些大都難不倒任天白,竟是隨問隨答,但凡近來有些變故的,便說是自己出門在外,不知道三個字搪塞過去!


    “你當真是陶捕頭的夥計麽?”老捕快見任天白應答如流,心中戒備之意早已消散,可還有些疑慮道:“你叫做什麽名字,可能跟我說說麽?”


    “不瞞老丈!”任天白看看四下無人,這老捕快倒也不像是個心懷叵測之人,向著老捕快一拱手道:“在下便是任天白,跟陶捕頭有些交情,當年落獄之際,也曾蒙他照顧!”


    “任天白?你是……任總捕的兒子?”老捕頭臉上頓時一驚,盯著任天白半晌道:“當年程捕頭說你拐了他女兒,將你下了華州大獄,人人都說你心胸殘忍,手段毒辣,隻為悔婚便出此手段,隻有陶捕頭常說你不是此等人,決然不會做這般事情,也曾辯解過幾次,奈何那時候程捕頭混了頭,非說是你,陶捕頭也是沒有法子,每日裏長籲短歎,神色恍惚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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