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就這麽死了!”眼見生還無望,任天白原本已經絕望的心裏突的又升起一股求生**來,那些自己掛念之人,還有掛念自己之人,一個一個從眼前閃過,九姑姑費盡多少心血,找來丹藥,想讓自己練成絕世武功,還有易家兄妹,雖說自己跟易家兄妹相處時日尚短,可這兩兄妹對自己著實不錯,易昔笑容更是縈繞心懷,如今也不知生死,還有程家姑娘……自己師父……師叔祖……


    “知苦而念生,若不能勁隨念動,收發由心,這一門武學,有何神通?”


    驀然間,任天白心裏突的浮現出自己師叔祖往日所說的一句話來!這八相涅槃神通諸般要訣,一一在心中掠過,這一念不生還好,念頭一起,原本感覺要被金絲貝索跟海水擠壓待碎的身子,竟然稍稍一震,丹田之中更是一股內息悄然而生,在已經內息難行的經脈之中,猶如春後從土壤之中盡力鑽出的小草一樣,沿著經脈蜿蜒而動!


    “我要活!”這一股內息一生,任天白心中求生之念又多了一分,他卻不知,自己這一身內力,原本已經到了一個關口,玉老公公此次陪前往中原,一來是要看看武林中究竟何人學會哪門怪異武學,二來便是要看看他人品,已是定下玉老公公,火燒禪師,拈花道人,苦竹和尚四大天下絕頂高手替他打通這最後一道玄關,可惜玉老公公在彌陀寺被人打成重傷,隻說任天白這一身內力從此再無進境之日!


    “我要活!我要活!”頃刻之間,任天白已然是有些忘了自己乃是身處深海之中,喉中一股氣息衝出,頓時一股水泡咕嘟嘟衝了出來,丹田之中那股內息也隨之增長自幾分,現下這金絲貝索將他緊緊纏繞,又有海水如同幾座大山一般壓在他身上,恰如四大高手內勁齊出,一起運勁壓製他身上內息,如今已到極點,任天白身上勁力已然生出反彈之力來!


    “好痛!”經脈之中突的傳來一陣刺痛之感,任天白心中也不禁一驚,自從自己練成這門功夫以來,經脈之中從無這等異狀,好似體內生出一根針,由內向外刺出一般,可這雙手被金絲貝索死死纏住,又難以動彈,多少有些焦急起來!


    第一陣刺痛之感還未退去,身上各處穴道此刻均都隱隱顯出刺痛感覺來,這已然不是一根針,而是各處穴道都長了一根針出來,爭先恐後向外刺出,痛的任天白又是一張嘴,突的便覺不對,自己胸腹之中最後一口氣,也隨著這一張嘴冒了出去!


    “不好!”任天白這一下卻是有些害怕起來,原本自己便是憑著胸腹之中最後這一口氣支撐,這一下吐了出去,胸腹為之一空,金絲貝索跟海水擠壓上來,胸中肋骨都嘎嘎響動起來!


    “不成,如此下去必死無疑!”任天白心中稍稍一定,先屏住氣息,身上各處穴道原本針刺一般的疼痛,也隨著這一口氣唿了出來,漸漸變的灼熱起來,就似一根根針燒紅了才刺了出來一般,勉力運勁壓製各處穴道,可在這深海之下,內息早已被海水壓的死死的,那裏還運轉的起來!


    “勁由念生!勁由念生!!勁由念生!!!”


    任天白已然到了生死關頭,趕忙存定心神,心中不住默念八相涅槃神通之中要訣,此刻也顧不得許多,全然沒有心思去琢磨自己內力根本還不足以參悟最後一相涅槃神通,心中轉來轉去的全是這一相之中運勁之法。


    也不知支撐過多少時間,胸中原本的憋悶感,竟是漸漸褪了下去,諸處穴道那股灼熱刺痛之感,也再無痛感,似乎化作一股股熱流,從各處穴道匯聚經脈之中,原本已經難以運轉的內息,被這熱流一衝,竟然就此慢慢運轉起來!任天白此刻還茫然不知,他身上最後一道玄關,已然就此被破,非但內力大成,就是這八相涅槃神通,也就此融會貫通!


    “到底了?”正當任天白詫異自己經脈之中諸般異動,一直拉著自己下墜的金絲貝索忽的一鬆,跟著海底一股渾濁升騰上來,分明是已經到了海底,隻不過這金絲貝索被水浸透,越纏越近,若掙不開此物,到底難免一死!


    “真他娘的礙事!”到了海底,任天白掙紮兩下,原是想著將這金絲貝索從身上褪下,可這東西將身上皮肉都勒的深陷進去,若不是他內力超群,早已連筋骨都勒斷了,加之胸中沒了氣息,那種憋悶感又漸漸升了上來,但覺體內內息運轉有如潮湧浪奔,咬牙運勁,鼓足全部內息猛力一掙,身上突的就此一鬆,纏在身上的金絲貝索竟然就此被他盡數掙斷!


    金絲貝索一斷,任天白頓時全身舉動起來,雙足猛力在海底一蹬,從海底疾衝而上,也不知道這海水到底多深,半天也不見衝出海麵,可胸中憋悶愈來愈是強烈,若再不得一口氣息,似乎就要憋炸在海裏!


    “唿……”就當任天白自忖難以出水之際,臉上忽的一陣涼意撲來,四周還是如海底一般黑漆漆的,可口鼻之間,卻無海水,正在詫異之際,已是猛吸一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已然出水,隻不過如今海上已是夜幕降臨,因此恍惚之間,還當自己沒出水而已!


    “師妹!顧大哥!”任天白這一露頭,趕忙叫了兩聲,可海上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除了海浪之聲,更無一點動靜,這才猛然驚覺,自己落海之際乃是午後,此刻已然天黑,也就是說自己已然落海少說也有四五個時辰!


    此刻出了海麵,任天白心裏多少也定了下來,身上忽的被什麽東西一撞,伸手摸時,乃是半截桅杆,趕忙抱住,再摸幾下,桅杆上似乎還掛著一件東西,黑夜中雖是看不明白,可手上卻能摸了出來,決然不是船上船帆,似乎是人身上所穿衣服,想到此處,心裏不禁一陣恐懼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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