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白臉上突然顯出一抹慚愧,方才玉老公公讓眾人離開此處,他心中還以為是這位老人家對柴、顧等人有所猜忌,想要問問這一路上來所見之事,哪想到卻是要讓自己師叔祖去問問積薪道人!自己這位師叔祖身份與眾不同,自然不能讓旁人知曉他行蹤,也隻能告訴自己一人,不過這心裏也有一分疑惑,玉老公公何以就認定自己必然會守口如瓶,不將此事告知柴、顧二人?


    “這便是第二件事!”玉老公公也不看任天白臉上神色,仍是緩緩道:“隻要積薪道人肯開口,弄明白這劍客身份,有些事情就能明白些!至於那怪人所學少林武功,怕是要去問問苦竹那禿驢才成!”


    “晚輩明白!”任天白麵色恭謹,一點頭道:“此次晚輩迴去中原,便去尋師父跟師叔祖兩人下落,必然將公公之話告訴他們!至於苦竹禪師,似乎還在閉關,晚輩迴去之後,須得先去少林拜見才可!”


    “這第三件事情麽……”玉老公公忽然有些遲疑起來,瞧著任天白半晌,隻是不言不語,手指在藤床上不住扣動,任天白也不知是什麽事情,隻是站在一旁,可見玉老公公如此犯難,暗思此事怕是有些重大!


    “你迴去若是見到柴總捕,記得告訴他一聲!”玉老公公沉吟半晌,這才看了一眼任天白道:“就說是我說的,讓他找拈花老雜毛,領教領教南華雜學第二十九式!記住,隻可他一人前去,連你也不能跟著去,明白了麽?”


    “弟子……謹記!”任天白神色一怔,讓柴正去見拈花道人,卻不是什麽難事,可這南華雜學第二十九式,又是什麽?聽起來似乎是一門高深武功其中一路,可自己怎麽從未聽過武當派有這樣一路武學?


    “成了,你記在心裏就好,隻是到了中原,千萬不要忘了就成!”玉老公公吩咐完這三件事情,十分露出疲憊之態來,眼睛一閉道:“等施振鱗傷勢好了,讓他送你們迴去罷,千萬不要乘坐旁人的船,如今這海上,怕是也不平靜!”


    不多時玉婆婆在院門外一探頭,見院中兩人都不做聲,卻是帶著柴影若進來,抱著鋪蓋埋怨玉老公公道:“以前讓你多蓋兩間房子,你總是躲懶不肯,這一下來的人多,連個安頓的地方都沒有,要不是那畜生身上帶傷,連門前我都不肯讓他留著!”


    “唉……”玉老公公一睜眼睛,苦笑一聲道:“你也是亂操心,他們人多,隻管讓他們去住在碼頭上就是,那裏有酒有飯,不比住在咱們家裏方便許多?再說我身上傷勢也須靜養,每日裏聽你嘮叨就已經夠了,再有這麽多人,還怎麽靜養?任哥兒,你領著他們去碼頭上歇,隻是夜裏,多留意些就是,不要吃醉了!”


    任天白正在琢磨方才玉老公公吩咐的最後一件事情,隻是不解其中之意,聽玉老公公如此吩咐,愣了片刻,再看看也是有些麵帶異樣的柴影若,忽的一點頭道:“晚輩明白,這就讓他們都去碼頭上,不要在此攪擾公公清靜!”


    “我隻說讓那些海上混飯吃的走了就成!”任天白跟柴影若兩人出去吩咐,玉婆婆卻是冷眼瞧著玉老公公道:“你又何必將任哥兒他們也一柄攆了出去?那碼頭上龍蛇混雜,其中居心叵測的不少,萬一露了風聲,你不是自找麻煩麽?”


    “你當我不攆他們走,就沒有麻煩上門了麽?”玉老公公躺在藤椅上,雙目矍然一亮道:“人家一路追殺於我,從中原一路追到海上,險些就要了我這條性命,我看這些人,八成不會這麽輕易放手,若不殺了老頭子,他們心中隻是不安,留著任哥兒他們在這裏,這些人倒未必敢動手,不如讓他們遠遠躲開,人家說不定就有了膽子!”


    “哦,你這意思,是讓老婆子我一個人替你收拾這些麻煩麽?”玉婆婆冷笑一聲,玉老公公瞪了玉婆婆一眼道:“我倒是也想讓你躲開,你倒是肯呢?不過有你在,我也放心不少,起碼老頭子這條命,他們想拿去,怕是有些不易!”玉婆婆聽的臉上也是一笑,啐了玉老公公一口,再不說話!


    “玉婆婆不是咱們住在這裏麽?”顧層雲見說要幾人去碼頭上住著,卻是有些奇怪,柴影若便道:“原本是要咱們住在這裏,可咱們到底人多,住在這裏多有不便,再說婆婆如今須得一心照料公公一人,咱們在這裏,反倒添亂,還是住在碼頭上,每天來問候探視就成,總是也離得不遠!”


    顧層雲實則也隻是偶爾一問,他心中總是覺得住在這莊上,全身都有些不太舒服樣子,去了碼頭,反倒讓自己鬆快不少,便也不在多說,讓人抬了施振鱗,一同往碼頭去,至於那海船,自然是走水上過去!


    “任哥兒!”顧層雲走了幾步,見那漁村離得已遠,轉頭問身邊任天白道:“玉老公公沒說讓咱們什麽時候迴去中原麽?”


    “說了!”任天白迴頭瞧了一眼被抬著的施振鱗道:“等施島主傷勢好了,讓他送咱們迴去,說是如今海上不安,讓咱們不要亂坐別人的船,免得多生事端!”


    “那玉老公公隻跟你說了這些,再沒說起別的什麽事情麽?”顧層雲神色淡然,好似隨口一問,柴影若眼中波光一閃,也向著任天白望了過去,一時也不知是該提醒任天白,可自己心裏多少也有些好奇!


    “無非就是告誡咱們而已!”任天白隻是低著頭走路,語氣淡淡道:“公公他老人家對彌陀寺裏那個怪人,著實有些忌憚,讓咱麽迴去後,找苦竹禪師請教請教,或許能問出些端倪來!”


    “還有那個昆侖劍客!”顧層雲仍是語氣不變道:“此人來曆也有些奇怪,昆侖這些年來,除了積薪道人之外,再沒聽說過什麽高手,何以此人昆侖劍法如此出神入化?難道說此人就是積薪道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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