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此人有些奇怪!”柴正早已留意到顧層雲臉上異樣神色,突的想起此前玉老公公此前曾聽聞遼東大盜一葉隨風,好像有些詫異,那時就想問問,隻不過大事當前,沒有開口罷了,今夜這怪人突的現身,雖不知武功如何,可似乎並未將玉老公公放在眼裏,凝神想了想道;“不如讓晚輩先上前試試他身手,看他可有這個本事同公公一戰麽?”


    “不用!”玉老公公輕輕一擺手,向前踱出兩步道:“既然人家指名點姓要跟老老頭子過招,讓你上去,怕人家心裏有些不高興,老頭子今夜也正想活絡活絡筋骨,來來來,盡管動手就是!”


    “那就有請老人家指教了!”來人嘿嘿一笑,口中說著指教,招式早出,任天白站在不遠,別的還未覺道,便覺氣息一窒,心裏也是微微驚訝,此人內力之深,竟然不在玉老公公之下!


    “好功夫!”玉老公公一頷首讚了一句,掌法早動,雙掌緩緩旋轉,好似推動一座磨盤一般,等到來人招式近前,這才一掌揚起,順勢一引,就像是將豆子倒入磨盤之中,慢慢研磨一樣!


    “這是……”柴正瞧了兩眼,初時還瞧不出玉老公公這門功夫到底有何厲害之處,似乎防多攻少,可兩人招數一過三十餘招,就見那怪人似乎也有些小心翼翼起來,這才心裏突的想起一門武林絕學來,眼中一亮道:“鐵磨勁?!”


    “柴總捕好見識!”玉老公公淡淡一笑,雙掌仍是緩緩轉動道:“這門功夫自創成之日起,便絕少使動,江湖上知道這門功夫的,更是寥寥,想不到柴總捕還能叫出這門掌法名字來!”


    任天白站在一旁,凝神留意玉老公公這掌勢,心中暗自盤算這門功夫究竟有何厲害之處,讓這怪人也如此忌憚,等到柴正叫出這個名字,琢磨半晌這鐵磨二字意思,卻似乎突的明白明白過來。


    內息常有陰陽二勁,兩股勁力相輔相生,因此內家功力之高之輩,常常都要兼容二勁,可真正內家高手到了至高之處,往往陰陽不定,乃是隨敵而變,玉老公公此刻分明就是如此,以自己勁力為磨,或陰或陽,不管這怪人如何出手,都以此法將他內息慢慢磨去,長此以往,兩人內息兩個時辰內,高下立分,那時節玉老公公再要出手,這怪人怕是無處可走!


    “鐵磨勁雖是厲害,可也有一樣不足處!”玉老公公眼角早已瞧見任天白一臉凝思之意,見他手掌輕輕轉動,自是在暗中運勁琢磨自己內息運行之法,輕笑一聲道:“這是一門笨功夫,以守為攻,雖能讓人家內勁漸消,可自己內力損耗也是極大,這也是為何這門功夫自從創立之日起,便極少使動!”


    “鐵磨遇上鐵豆子,自是損耗不小!”任天白還沒明白過來,柴正卻是已然點了點頭,向著任天白道:“尋常豆子,又何須鐵磨?你自思這其中道理!”


    “爹說的對!”柴影若心思轉的快,趕忙接了一句道:“這門鐵磨勁也隻有公公這等內勁至高之人才能使動,若是別人武功不濟,也不用這鐵磨之法,可要遇上鐵豆子,此法雖能奏效,可鐵磨也怕就此磨壞,公公,可是如此麽?”


    “我來助你!”任天白心裏這一下是再明白不過,看來這怪人武功的確不弱,玉老公公不敢大意,隻能以這等自損之法應戰,兩人若是如此僵持下去,玉老公公縱然能勝,可隻怕內力也消耗不少,頓時雙掌一擺,就要上前幫手!


    “慢來慢來!”玉老公公身形忽的一轉,竟是擋住任天白,搖了搖頭道:“你且歇著,有你動手的時候,此時出手,還有些早,這鐵豆子有些不好磨哩!”


    柴正也過來攔住任天白道:“此人武功不弱,要是讓他放開手腳,怕是不易應對,還是讓玉老公公磨一磨他!”他倒是明白玉老公公心中所想,來人內勁之深,連玉老公公都有些忌憚,因此才以鐵磨勁對敵,不過也沒指著用這門功夫將來人內息消耗殆盡,隻要能讓他內力稍稍一挫,憑著任天白跟柴正兩人相助,拿下此人便不在話下!


    “哈哈哈,你們倒是打的好主意!”那怪人如何不知道玉老公公心思,自己也早已思量脫身之法,隻不過玉老公公這門鐵磨勁非但消耗內勁,還有一股黏力,急切之間始終難以脫身,此刻心裏也有幾分後悔,真該一上手便用殺招,就不至於被人如此纏住!


    “好不好主意,咱們先得扯下你臉上這層布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玉老公公此時說話,氣息也有幾分不十分順暢,看得出自己內勁消耗也十分厲害,突的一抬手,向著此人臉上抹去,這怪人脖頸一揚,玉老公公卻是臨空變掌為爪,就空中一扯,已是將此人臉上蒙布,帶著幾根胡須一起扯了下來!


    “咦?!”柴正神色緊張,玉老公公剛才說話之際,他便心裏一動,等到此人臉上蒙布被扯下,卻是有些奇怪起來,此人看著四五十歲年紀,麵色白淨,隻是有些白的過分,就像是撲了一層麵粉一般,隻有頜下這三綹胡須看的有些分明,忍不住迴頭瞧了顧層雲一眼,見他也是一臉驚愕,看來自己方才心中是有些想錯人了!


    “嘖!你倒是心機也不差!”玉老公公臉上忽顯幾分沮喪之意,他為揭了此人臉上蒙布,鐵磨勁稍稍一頓,此人竟然就此脫了掌握,再迴思他方才那脖頸一揚,分明是故意為之,要的就是讓自己淩空變招,內息稍窒,隻得掌勢立變,重重掌影飛起,向著此人裹了上去!


    “天底下不止你會這等怪裏怪氣的功夫!”這怪人一旦脫了鐵磨勁掌控,招式也立時一變,突的有些頗為大氣凝重起來,一招一式都顯出幾分名門正派的根底,這一下不隻是柴正,就連柴影若都有些詫異道:“這……似乎是少林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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