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使得……”任天白連連擺手,露出些拘謹來,他雖是來的晚了些,沒尋見住處,可如今武昌城內外,露宿街頭的武林漢子,大有人在,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倒是突然被易棣這好突然而至的好意弄的麵紅耳赤!


    “有什麽使得不使得!”易昔咯咯一笑,看的滿臉通紅的任天白道:“我哥哥反正也是一個人住一間,你跟他住一起,有什麽使不得的?我看咱們還是別在這裏望湖興歎了,趕緊找個酒家,好好吃一頓才是,我可是有些餓了!”


    任天白也有些無奈,就是想推辭,這兄妹倆盛情難卻,隻得與兩人向著湖邊一家酒家走來,易棣見四周似乎總有些人望向自己一行,心裏不覺沉了一下,臨來之際,還說要少跟任天白沾惹在一起,這一下似乎又走的有些近了,萬一被有些心存別樣心思之人誤解,豈不是又惹禍上身?


    “敢問這位可是任天白任公子?”三人好容易尋了一家酒家,隨意叫了幾個菜,彼此說些客套話,剛吃幾口,易棣就見一人向著自己這邊而來,心裏頓時有些提了起來,那人卻是走到跟前,在三人身上打量一番,眼光落在任天白身上道:“不知明日這一戰,任公子可尋見座船了麽?”


    “座船?尊……尊駕是……?”任天白被問的有些五裏霧中,就連易家兄妹也有些茫然不解,不知來人是什麽意思,那人卻是一拱手,笑了一聲道:“要是任公子明日無船進湖,隻管在那邊碼頭等候,咱們船上,已經給任公子留了地方!”


    “這兩位該當就是巴蜀刀神易大俠後人罷?”不等三人弄明白什麽事情,那人又看了看易棣易昔兄妹道:“兩位既然跟任公子一路,明天還請一同上船,且莫要誤了時辰!”


    那人幾句話說完,便轉身而去,剩下易家兄妹跟任天白坐在那裏隻是個發愣,這人來了也不報個名號,就此吩咐幾句,倒像是跟三人熟識一樣,易昔直至那人走遠,這才迴過頭看著任天白道:“任公子認識此人麽?”


    “不……不認得……”任天白心裏比易家兄妹還要茫然幾分,自己這一路來,都沒碰上一個熟人,怎麽到了東湖邊上,反倒有人過來跟自己套近乎?易棣卻是發覺四周有些江湖漢子,看著三人都是有些羨慕之意,心裏突覺有些不安,趕忙一拉易昔道:“咱們還是早些迴城裏去,明天一早再出來看看!店家,多少銀子?”


    “來啦,三位的酒飯錢,今天就免了……”一旁忙的團團轉的店家過來,見桌上菜肴還未怎麽動,有些奇怪道:“三位吃好了麽?還是這些菜不合幾位口味?要不要我給三位再換些可口的上來,總不能讓李捕頭看著我們待客不周麽!”


    “李捕頭?那個李捕頭?”三人都是一愣,那店家也被他們看的有些發怔道:“就……就方才跟幾位說話的……那位……咱們武昌府三班總捕……李入竹李捕頭……”


    “你先去吧!我們隻是想先算了酒錢,免得一會吃醉了,忘了這個事情!”易棣看了麵色愕然的任天白,心裏似乎明白過來,重新坐下,揮了揮手,那店家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易昔這才看著任天白道:“任公子跟這位李捕頭相熟麽?”


    “任公子未必認識李捕頭。”易棣心中暗自盤算,緩緩道:“不過任公子父親在世之時,乃是南京刑部總捕,當今僅有兩位的總捕之尊,跟,天下各府、縣、道這些做捕頭的,誰不想跟任總捕結識?說不定這位李捕頭,或許也曾在任總捕手下做過事來!”


    “可湖廣一路,似乎是歸京師刑部所轄!”易昔一臉不解道:“李總捕不該是在京師柴總捕屬下麽?”


    “你那裏知道這裏麵的事情!”易棣瞥了一眼易昔,意思也是讓她不要再糾纏此事,心裏暗自思量道:“這些大府的總捕,大多都是跟著自己大人遷任,並無一人長居一處的道理,想必武昌府這位知府,當年也是從南邊升任上來的,如今雖是歸了京師柴總捕,從前可就說不定了!”


    “那管他呢!”易昔心思通透,見任天白仍是有些迷惑,在那裏怔著臉,卻是一舉杯道:“總是明天有船進湖,咱們也算是托任公子之福了!到底不枉來武昌府這一遭!”


    三人心中都是有些猜疑不定,這酒飯也吃的有些索然無味,任天白更是有些琢磨不透,自己父親就是在武昌府被人刺殺,按理說這位武昌總捕李入竹,乃是身上擔著幹係最大之人,今天對自己這個苦主示好,究竟是什麽意思?一時隻是個想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易昔早早便起來,吵著易棣跟任天白兩人動身,趕到昨日所在,就見這岸邊帆檣林立,大船小船紛紛而出,有些竹筏木排上,都站了許多人,壓得竹筏浸入水中,左顧右盼,也不知那一艘才是那李入竹所說的船隻!


    “任公子這邊請!”驀然一艘大船上,傳來一聲叫喊,幾人循聲望去,正是昨日那位武昌府總捕李入竹,竟然是站在一艘水師官艦之上,讓易昔也有些驚訝道:“這位李總捕好大的能耐!”


    “來來來,還請任公子見一位故人!”李入竹將任天白,易棣兄妹讓上船來,一臉神秘道:“我本不知道任公子今天也在武昌府,若不是你那位故人眼尖,不免又跟任公子失之交臂了!”


    “任哥兒一向可好?”任天白一臉懵懂,隻得跟著李入竹向著船艙裏來,就見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兩人,男子神態瀟灑,女子英姿颯爽,腰間帶著一把銀白小劍,都是看著自己微微而笑,忽然覺得這兩人有些麵熟,似乎那裏見過一樣,船艙裏卻是有人叫了一聲道:“風陵渡之事,是老夫失了計較,險些讓任公子吃大虧,不知這次來武昌,一路上還平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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