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司命啊,我與文昌帝君今日是專程來接你的。”太白說完便不敢再看司命那雙冰霜麵容,諾諾地待在一旁看文昌怎麽解釋。


    文昌聽太白如此幹癟的開頭白,眉心一跳,心中低唿“糟糕。”


    果不其然,對麵女子美眸斜挑,涼涼道:“來接我?本司有手有腳想去那裏就去那裏,本司不知哪裏需要二位專程跑來接我?”


    司命的性子他們都清楚,如果直接說來接她,自然是擔心司命不能獨自處理那段荒唐隱晦的情感,怕她重蹈萬年前的覆轍再做出傻事,雖說是好意,可同時也傷到了司命強大的自尊心。


    太白剛才乍見司命,急慌之下才出了口誤,待司命反唇相譏後,頓時也明白自己錯在哪裏,如今也隻能幹站在一旁幹幹陪笑。


    文昌見此,連忙舔著臉出來補漏救場,連連拱手道:“司命啊,今日乃是帝君大喜之日,八荒眾神都齊聚此地,我與太白是專程來與你一道前去,此間大家也好有個伴。”說到這裏,文昌故作自哂道:“說來這三界六道的朋友還是司命你的麵子要大得多,我與太白還得仰仗你的麵子呢。”


    看文昌如此低聲討好,司命如今再想追究也便不好再發怒,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便是如此。


    其實不管是太白還是文昌,自他二人剛到府外,司命便知二位好友的好意,他們定是以為此次情傷自己應會逃避,怕她做出些有違本心、有違天界臉麵的事來,故而才早早來府裏看著她。


    其實如若司命隻是天界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仙子,倒還沒有這些顧慮,她去不去紫薇殿參加帝君婚禮也無足輕重,可她偏偏是神界的司命上神,帝君的婚禮她是不得不去。


    有時候當你遇到一次情傷之時,你想逃避,但你卻連一個躲藏的港灣都沒有,連‘家’都不是你能永遠療傷的場所,如此你無處躲藏,冥冥之中,非得拉你出去麵對,眼睜睜地逼你看著所念之人走向另一個女人,如此這般豈非太過慘淡,人世間的無可奈何司命算是一一嚐盡了。


    見兩位好友那般小心顫驚模樣瞧著她,一副可憐模樣,司命歎口氣,無奈說道:“此時時辰還尚早,兩位不妨進府歇息一會兒,待司命稍作收拾一番與你等一同前去便是。”


    文昌與太白聽司命這麽說,連忙受寵若驚般拱手,齊聲附和道:“如此這般甚好,甚好。”兩人都怕她轉瞬變臉,繼而變了心意,到時候便又是一番好勸。


    招唿完兩位好友,司命便真的不管他二人,徑自拂袖離去,估摸真去給自己梳妝打扮了。


    文昌與太白倒也不見外,司命這番情態他們也見怪不怪,自萬年前那事後,她時常忽冷忽熱,二人早已當家常便飯般習慣,若與她置氣,怕是這幾萬年來也被氣死幾個輪迴了。


    於是二人隨意找了一處空閑茶肆地兒坐了下來,太白為他二人各自斟茶,不禁搖頭感歎:“文昌帝君,你說司命這個桃花運是不是太爛了,每次都傷得有些莫名其妙,難道這真是天意?如若這樣,司命的運道也太背了吧!”


    文昌帝君接過茶,小抿一口,也是搖頭:“萬年前因她和魔尊之事,天宮裏鬧得沸沸揚揚,她自個兒也把自己弄得半生不死,此次又遇上南華帝君,真真不是一個‘背’字能形容,完全就是一個‘黴’字。”


    兩人便在此處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換盞,以解心中的鬱結之氣。


    文昌抿了幾口清茶後,慨然一歎,道:“前幾日見她突然出現我府中,一身狼狽,滿臉悲絕,就如萬年以前一般傷情模樣。那時我心中還以為她又是因為魔尊暮淵的緣故才又變成那副頹然之樣。後來她一走,我便把前後之事仔細思索了一番,直至今日才恍然大悟,心中更是不可置信。”


    說到這裏文昌又端起茶喝一口,搖頭再道:“這可真是一段孽緣呀!”


    太白由始至終聽著文昌的唉聲歎氣之言,也是無奈附和:“誰說不是?在凡塵時她與駱雲軒有過這麽一段不清不楚的不世情緣,你我皆知駱雲軒便是南華大帝的轉世,隻不過她曆劫迴來時便不知因何原因讓鳳兮提取了她那段記憶。當時我等都還以為是司命抵不住情劫的考驗,或是凡塵一劫過得確是辛苦,故而才做了那樣的決定。”


    太白展開衣袖,停了一會兒繼續道:“如今看來,想來當時司命在迴歸神識後便已知曉駱雲軒乃是南華帝君的轉世宿體,為了不幹擾帝君的劫數和擺脫她與帝君額外的糾纏,她便決定了抽取自己的記憶,讓鳳兮自行處理。如此看來,司命早已有先見之明。”


    說到這裏又是一番感慨:“司命不愧是司命啊!掌管命道的她又怎會不明白怎會看不透呢?”


    太白分析得不錯,司命當時迴歸神位後,神識恢複,一切便已明了。對於她來說,關於杜小南的一切往事已化為雲煙,過去總總,不過是曆一場天劫罷了。當然她更是感應到與她一起曆劫的駱雲軒更不是一個普通人,乃是上古真神之一的南華紫薇大帝。


    真神終歸會歸位,到時候大家都在神界,難免要碰上幾迴,若與這樣大的神祗牽扯一清,到時難免會更加尷尬,左右為難。


    當然太白的分析固然是一方麵的原因,但司命決定抽離記憶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理由,便是她當時是真愛上了,而恢複神識的她,由於魔尊的前因,她認為作為司命上神,最不需要的便是“愛情”。


    文昌帝君邊聽邊點頭,很是無奈:“可如今該當如何,緣來緣去,饒是司命抽取了當初的記憶,也未能繞過這段孽緣。況且而今,魔界竟冒出一個和司命曆劫時的同名女子,也叫杜小南。帝君深為信任,今日還廣招喜帖迎娶她過門。難道我們便這樣視而不見,繼續瞞著司命什麽也不做,讓她再次錯過自己的姻緣嗎?”


    “可事已至此我們又能怎麽辦?南華帝君自己都辨不出真假,已認定那魔女便是杜小南,而司命失去那段記憶也是她自己當初的選擇,如此陰差陽錯又能怪誰?”太白金星一臉苦相,不斷搖頭歎氣。


    兩人皆是感歎,真是一團亂啊!


    突然文昌似想到什麽,直直地看向愁眉苦臉的太白金星,語氣中似還夾帶幾分興奮:“為今之計估摸隻有一個辦法既能阻止帝君與魔女的這門婚事,又能消除司命對南華帝君的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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