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了火藥的威力後,皇帝拉著神人不肯撒手;


    “適才聽神宵王言,這神雷尚屬應急之法;莫非神人還有更厲害的法器?”葉謹瑜沒想到李淵居然將火藥武器稱為法器,或話在他心中,真的以為這等神兵,就是仙家使的法器吧。


    你是皇帝,你最大。想怎麽叫就怎麽叫,不過說到火器,葉謹瑜腦袋裏便浮現出了排隊槍斃這個名詞。


    在昨天之前,葉謹瑜從沒聽過排隊槍斃這種學術名詞,就是在找火藥時,翻看了火槍發展史,才得知線列步兵這種很有喜感的戰術。


    當然,在現代人眼裏,線列步兵這種“排隊槍斃”戰術簡直就是排隊送死,要多搞笑有多搞笑。但實際上,這卻是當時最先進、最實際的戰術,沒有任何其它戰術能比它更加有操作性。


    俗話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如果隻是某一場戰鬥中某個將領腦袋發抽用了一次,那確實是個笑料;但事實上,這種戰術從有火槍以來十六世紀到線膛後裝槍誕生後的十九世紀,中間足足有四百年,所有歐洲國家的將領都用這種戰術;不可能所有人的腦袋都抽筋的。


    葉謹瑜的學曆不高,見識也不廣,閱曆也不足;要是讓他一個人搞出一種什麽新武器,或者新戰術那肯定得抓瞎;指揮戰爭說不定還比不上古代人的思維靈泛;


    但是葉謹瑜可以借鑒,他有一千五百年的曆史可以借鑒;比方說這個排隊槍斃的線列步兵戰術。


    線列步兵戰術需要什麽?


    會列隊聽得懂軍令的步兵。


    射程達到兩百米,有效射程在五十米以上的火槍。


    葉謹瑜在搜索資料的時候就想,若是在唐朝設計生產一型標準滑膛槍,再訓練一批能根據鼓聲進退的步兵使用它們,可不就能點亮排隊槍斃的戰術了麽,再給這線列步兵方陣配上一些火炮,對於唐朝步兵戰術發展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時葉謹瑜還隻是想想,並沒有打算付諸現實。沒想到轉天李淵就向他索求更厲害的火藥法器了。


    李淵問話的功夫,葉謹瑜的腦袋裏轉了這麽多心思,然後點頭迴答道:“更厲害的火器當然是有的,比方說火炮,還有火銃。”葉神人本想說火槍,但一想到還要解釋火槍跟冷兵器長槍的區別,就幹脆用了銃字;銃反正也是火器,在農村老家裏,還拿來打野豬呢。


    聽到火器還有兩種,李淵立刻就來勁了,道:“神霄王快快講來,此火炮和火銃是何等神器。”


    葉謹瑜先問了一句:“陛下,剛才測試十公斤裝藥時,有一位大臣被石頭崩到了,你知不知道?”


    李淵點頭道:“乃宋公國,戶部尚書蕭瑀,千牛衛說是被那個壺蓋打暈的;適才有宮監來報,已醒來了。”蕭瑀是李淵的親戚,也是跟著李淵的老人了,今天隻是跟著來看熱鬧的,沒想到卻成了火藥的第一個犧牲品,好在沒有死,隻是被打暈了去。


    “剛才的測試是露天爆炸而已,然而就算是這樣,也做到一個壺蓋就能把人砸暈;陛下可以試想一下,如果弄一根一頭堵死的大管子,塞上幾斤火藥後,再放一個拳頭大的鐵球進去。引爆火藥,鐵球就會被暴出去,可以衝出數裏,擊殺敵人!這種武器就叫火炮!”


    李淵眯著眼睛,想像著一個拳頭大的鐵球從一根隻有一麵開口,餘者皆堵死的竹管裏衝出來,突出數裏將人砸死的畫麵。但是……


    “神人,那管子不會被炸成粉嗎?”


    沒想到李淵會想到炸膛這種情況,這個問題就算到21世紀都有發生,杜絕不了,隻能想法盡量避免。葉謹瑜解釋道:“這種情況叫炸膛,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可以使用質地較好的銅或者鋼來製造炮管;同時根據炮彈的尺寸和裝藥量來加厚炮壁。”


    他用手比畫了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圓,然後說道:“比方說我們有發射二十公厘大的炮彈的大炮,要把這枚炮彈發射到五百公步之外並且砸穿城門,計算出來需要多大的裝藥量。有了這個裝藥量後,我們再試驗要多厚的炮筒才不會炸膛。”


    比劃了一會,感覺不太直觀,葉謹瑜幹脆找張紙,用自己的水芯筆畫了個紅衣大將軍的草圖。


    李淵是個聰明人,葉謹瑜一解釋,再配上那醜得一逼的草圖,他就明白了,並且還想得更遠;點頭道:“無非是將管子造厚實一些罷了。若是五百公步之外就能鑿穿城門,以後毋須消耗將士蟻附攻城了;若是再將那神雷當鐵彈來使,更是威力絕倫。以此來看,火炮乃一種改變戰爭方式的法器!需要造,需要大量造;攻城可用,守城亦可用。”


    不但想到了實心鐵球,還想到了開花彈,果然是馬上得天下的人,對戰爭利器的敏銳,不是生長在和平時期的葉謹瑜能比擬的。


    葉謹瑜讚道:“正是這樣,火炮大了可以用來攻城,小的也很有用,十公厘大小的小火炮裝上輪子,以戰馬拉動隨軍出行;”


    說著,又畫了一個小一號的炮筒,同時在中間部位給配上了兩個軲轆。


    “遇攻城時可助軍攻城。若是碰到跟突厥人野戰;隻需將炮口調轉對敵,裝上火藥,再塞幾十枚蛋黃大小的鐵蛋,一炮下去,鐵蛋像冰雹一樣橫掃敵軍。”


    李淵忍不住再次點頭:“此炮亦可!當造,當大造。可供天策軍使用。”


    按李淵的意思,小火炮隨軍出行,天策軍即將攻高句麗,帶著小炮在方便移動和行軍的同時,還保障了唐軍的攻城和野戰火力;那大火炮自己留在長安守城;這樣一來,就算有某些人拿著小火炮來攻長安,長安城也穩如泰山。這個某些人就不用再說出來了。


    看到李淵連實炮都還沒見過,就變成大炮主義者,葉謹瑜有種惡搞曆史的惡趣味,繼續說道:“不錯,大炮小炮都是大量需要的;不但可以在陸地上使用,還可以裝到船上。船上麵裝了火炮後,就可以遠距離攻擊敵人,海戰時不用再跳幫肉搏了,還可以遠遠的攻擊敵人的陸地村鎮和城池。”


    李淵對水師和海戰不熟,但並不影響他對海戰的聯想,此時的艨衝、鬥艦,還有樓船,遠程火力一般都是用弓弩,撐死了就裝個投石機,除此以外皆是抵近肉博為主;若是唐軍的水師用上了火炮,那對唐軍的敵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聞言點點頭,對葉謹瑜的說辭表示認同。隻是他身為一個龐大的陸權大國的君主,他更希望取得更多的領土,而不是海洋。對區區海洋的興致並沒有葉謹瑜想像的高。


    有了火炮這種神器打底,李淵對葉神人所說的火銃興致大增。在明白了火炮的作用後,立刻追問道:“神霄王,火炮一物朕已知曉,不知那火銃又是何物?”


    “火銃。”說到火銃這個銃字,葉謹瑜總是不自覺的就想到老家的那個鳥銃。滑膛村什麽的葉謹瑜沒見過,但是鳥銃,葉謹瑜不但見過,還親手開槍打過鳥,隻是沒打到罷了。


    心裏想著,手上卻在紙上畫了一把帶木托的長槍。


    “這個火銃其實就是一門縮小了的火炮,一門可以拿在手上的炮;它的銃管縮小到隻有大拇指大小,彈丸也變成了黃豆到蠶豆大小。由銃管,槍托還有扳手等零件組成。”


    “這麽小的炮,能有什麽用?”李淵還沉浸在巨炮的遐想中,驟然聽到黃豆大的彈丸,頓時想不明白了:“黃豆彈丸用之何益


    ?”


    葉謹瑜瞪著眼道:“當然有大用了,可以用來殺人殺馬呀!”


    想想皇帝從未見過滑膛槍,便解釋道:“這火銃因為裝藥少,射程不如火炮,一般能有個一百到兩百公步的射程。陛下你說要是有一支人手拿著一隻火銃的萬人隊,麵向敵人時分成三列站好,等敵人進入一百公步的射程後,第一列開火射擊,然後後退裝彈;第二列上前,同樣開火射擊再後退裝彈。第三列又跟上;如此反複輪迴。在敵人衝到隊列前時,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要是再陣列中隔一段配上一門葡萄彈火炮,殺傷力絕對驚人。”


    “倒是與弓箭類似,以弓箭代之可否?”李淵其實是心疼鋼鐵,炮有大用,咬著牙造上些炮沒問題;但一萬士卒人手一支小鐵炮,大唐的鐵產量還跟不上;就算一支小鐵炮隻用十斤鐵,一萬支也要十萬斤鐵。而且這火銃還要占用消耗火炮的火藥,不劃算。


    葉謹瑜搖頭道:“訓練一個弓箭手,需要多長時間?估計要好幾年才能讓弓手成才;但是訓練一個火銃手就快多了,隻需半天的時間,就能讓他熟練使用火銃;訓上一個月,就能讓他跟得上隊列。而且人力有時而窮,弓手的體力消耗快,一旦脫力,就失去了戰鬥力;但是火銃手不會,就算火藥打空了,在銃杆上套一柄刺刀,可以當長矛兵來使;不像弓手一樣,害怕近身肉搏。”


    說著,在剛才畫出來的火槍槍管前畫了個很抽象的刺刀。


    李淵點了點頭,道:“倒是可行,隻是如此一來,鐵料消耗巨大;我大唐沒有如此多的鐵料可使。”造火槍已經要大量鐵了,還要再加把如此長的刺刀。


    葉謹瑜這時才想起來,這個年代的鋼鐵產量少得很;不由沉默了一下,然後道:“待我迴去找找,有沒有合適的方法,可以提高大唐的鋼鐵產量。”


    李淵立刻大喜,道:“如此,辛苦神人了。”這葉神人每次都能提供些好東西,想來這次也不會差。


    又道:“神霄王提供的天下輿圖中,有礦產地圖;隻是這地圖太大,礦產標得位置太過籠統,不知神霄王能否提供更細致的圖冊。”話一說完,馬上又說道:“這圖冊不著急,此外鋼鐵和火銃亦需長遠計算。如今迫在眉睫的突厥之患,神霄王不如先將神雷造好,餘事皆可後推以待突厥事了。”事有輕重緩急。


    火藥延時引線,養豬製硝,礦產地圖冊,開發鐵礦、鋼鐵冶煉技術,滑膛槍還有火炮技術;葉謹瑜在那張畫了火槍大炮的紙上一一寫下來;這次迴去後準備一些這方麵的技術知識。


    兩人沒聊多久,就有宮中的太監來催了:“陛下,將近申時了,天色已晚,該迴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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