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後山,陸不平忍不住內心的狂喜。自設計伏擊毛殺以來,他的內心就一直處於燥動之中,有一股想做番大事業的衝動,現在被輪迴上人看上收為弟子,內心的燥動仿佛得到指引,修仙之路,冥冥中應該就是自己的終極之路。


    剛走到鎮上,就見王十二一臉焦急地東張七望。一看到陸不平,立馬地拉住他的手,埋怨道,“大哥,這一上午,你上哪去了,昨日裏說好的大吃一頓,兄弟們一早就在你家門口候著了,可都沒見著你的人影。”


    “哈哈,”陸不平大笑一聲,“哥哥我有事出去了一趟,這樣,你讓兄弟們到鎮口那家酒樓等我,我先過去。”


    人的影,樹的名。雖然才十三歲,但周邊的各店鋪掌櫃似乎受賭檔王掌櫃的感染,對著陸不平分外熱情。酒樓的老板把陸不平引到角落的雅座上,又與陸不平閑聊了幾句,話裏話外,似乎對酒樓生意有著一份力不從心。這也難怪,大山鎮雖然人不少,但地處偏僻,基本沒有外來客人,過往的商戶都少得可憐,本身就不富裕的大山鎮又能有多少人可以在外麵美食一頓。象兄弟幫幾個,除了陸不平,王十二稍好點,偶爾家裏還能在外麵吃點東西,其他幾兄弟日常連葷菜都少見,何況是在酒樓裏大吃一頓。


    陸不平對著掌櫃報了幾個菜名,紅燒野豬肉,土豆燉肉,豆角子燉肉,紅燒野麂子,加上幾個時蔬和一個蛋花湯,掌櫃中午時就遇上這麽一個主顧,也算得一筆好買賣,喜笑顏開地吩咐後廚開火去了。打發完略顯囉嗦的酒樓掌櫃,陸不平便一心思考起來:雖然師傅讓他一個月才去見一麵,但似乎不用這麽死板,應該找些機會多去親近親近。


    正想著,眾兄弟們嘻嘻哈哈地到齊了。待眾人落座,便七嘴八舌講起各自的事情。自二愣把有可能找個活計的事告訴父母後,他父母正一天催著二愣找個活計,好緩解家裏的窘迫的財政;大頭,趙四,小不點也好不到哪去,估計再大這麽一兩歲也得下地做事,不可整日瘋跑;楊凡則四處打聽毛殺那幾個跟班,可惜一直不知道那幾人的下落;王十二最單純,就盼著多幾頓好吃的,實在沒有,象以前一樣下河撈點河鮮搞個小型燒烤也好。


    話語間,菜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酒樓掌櫃看見來的全是陸不平要好的幾個半大孩子,臉色漸漸多了幾分擔心,幾次猶豫地徘徊在陸不平身邊,要不是風聞了陸不平近期的一件事,估計要直接找陸不平先付款再吃東西了。陸不平見囉嗦的掌櫃轉來轉去,似是明白了,對著王十二說,“錢袋給我。”王十二把兄弟們分了剩下的大把銅板都裝在隨身的一個錢袋裏,掏出交給了陸不平。陸不平從裏麵掏出一大把,對著掌櫃說:“這,都先拿著,再給小爺們上壺好酒,不夠再來問小爺們要。”聽聞此言,酒樓掌櫃立馬笑開了花,一把接過銅板,笑吟吟地打酒去了。


    酒菜擺上桌後,兄弟們全都不淡定了,這一大盤一大盤的肉食上桌,差點讓兄弟們口水都流光了。還未等陸不平開口,大頭就夾起一塊麂子想往嘴裏塞。陸不平有點惱火,眼睛瞪了一下,旁邊楊凡應該是明白過來,一筷子就把大頭還沒到嘴邊的肉打落掉在桌子上,大頭雙眼冒火,馬上斜著眼盯向楊凡,那駕勢似乎立馬就要揮拳相向。旁邊的二愣迴過神來,一個蓋頭打向大頭,同時嘴裏罵道:“大頭,你吃這麽快幹啥,等大哥說話哩。”


    陸不平淡淡地看了大頭一眼,說了起來:“眾兄弟們,辛苦了,這頓飯,就當我們兄弟一起開創大好前程的開始。不過日後這所有的事,必須等我說了才能做,做的事情,也必須讓我知道。”這幾句話有點嚴肅,王十二,小不點,趙四幾個估計都沒了心思多想,隻想陸不平趕緊說完話就開吃了;楊凡,二愣倒是聽懂,用力地點了點頭,到了這個時候,陸不平在他們心目中已經是真正的大哥,那份威嚴感以日俱增,陸不平立了規矩,他們倒覺得正合適。陸不平停了幾秒,看著大頭又說了起來:“大頭,今日你搶在眾兄弟前吃食,倒是壞了大家的規矩,這樣,你交出一枚銅板,當作罰資,交給王十二。”大頭一愣,心道什麽時候有了這規矩,不過此時他和大家一樣對陸不平有了畏懼,倒不敢反駁什麽,隻是極其肉痛那枚已經揣進懷裏的銅板。等到陸不平宣布讓大家開吃,大頭毫不猶豫地把落在桌上那塊麂子肉迅速地塞進嘴裏,油乎乎,香噴噴,脂肪蛋白質的味道,讓平日裏少油的腸胃立馬舒展了開來,連唿,好吃好吃。


    一時,整個桌子上全是咀嚼聲,吃肉啃骨,喝湯咬菜,忙得不亦樂乎。陸不平也專心地對著那盤野豬肉,野豬肉質甚硬,而且帶有一點膻腥味,但這盤野豬肉調味不錯,蓋住了膻腥味,又把野豬肉的耐嚼肉質保留,很適合陸不平慢食的風格,慢慢吃,慢慢享受。相比那幾個兄弟,則恨不得把盤子都咬開。


    不得矣,陸不平隻得又點了幾個菜,才讓這兄弟們吃得盡興,摸著個個滾圓的肚皮,個個顯得誌得意滿。小不點喝了酒滿臉通紅,大聲地吼道:“不平大哥,日後,你說幹啥,俺就幹啥,你說殺誰,俺就殺誰。”陸不平立時臉色有點變化,打住小不點說道:“喝不得就不要胡說八道,二愣,讓他別說話。”二愣一聽立馬把小不點的嘴捂住,順手又給了他一個蓋頭抽。


    遠處的酒樓掌櫃似乎有聽到了他們的聊天,正在打算盤的手頓了一下,心中暗想,難道那傳聞競是真的。


    接下來幾日,陸不平專心地在家研究靜心決,這靜心決的口決並不複雜,很快就能入門。陸不平按功法研修,漸漸感覺自己的丹田之內有了一股可控之氣,細如絲發,依著修練之法,將丹田之氣順著全身經絡運行一個周天,就完成了一個修練循環。這個循環的質量可高可低,就根據修練者自身的感悟,及當時的狀態而定。另修練時必須耗費數個時辰才能完成一個周天循環,另要吸入足夠的天地靈氣,這兩者缺一不可。看來這修練也是極耗時間的事情,要完成兩三個循環,這一整天可就不用幹其他任何之事了。陸不平靜心地修練了幾天,感覺摸到了門道,依著輪迴上人之言,那還得有大半個月才能見麵。


    不過陸不平閉門這幾天,倒是把兄弟幫其他幾個人閑壞了。沒有陸不平,這幾個人也沒了主心骨,身上10個銅板也花不了幾下就沒了,想著那日的美味,頓時整個人的口水都要流下來。雖然王十二身上有錢,可他那是根本不敢花,眾兄弟也沒人敢打那錢的主意,就等著陸不平開口,可又瞧不著人,不知道陸不平整天在家搗鼓什麽呢。


    等到陸不平在家修練得悶了,準備上街逛一逛,眾兄弟們立時樂開了花。跟著大哥有吃喝,一群人大搖大擺在大山鎮不長的街上東逛西晃,小吃零嘴吃了一肚,這日子還真是爽歪歪呀,可解了這幾日在家吃糠咽菜的饞。


    看著自己又鼓了起來的肚子,二愣難道說了句幽默的閑話:“這美食真是讓人難以拒絕啊。”眾兄弟聞言會意地笑了起來。


    難以拒絕,陸不平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有了。


    就見陸不平高興地拍了拍二愣的肩膀,“不錯,二愣水平漸漲。”


    看著二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陸不平大笑著領著眾兄弟們走向另一個小食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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