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頭傷勢較輕,見人已經到齊,範醫生把大家召集到莫易的房間,準備著重分析昨晚發生的種種事情。


    坐好後,麻吉首先開口說:“昨晚被那黑衣人追趕,猴頭舍命救我,你們猜猜,我之後碰到了誰?”


    “你盡管說,別賣關子。”猴頭抗議道。


    “喬巴。”麻吉笑了笑,“他當時想抓我走,但看他說話的口氣,好像並沒有要害我的意思,後來黑衣人趕來,他還和那黑衣人交手。”


    “是麽?”範醫生大感興趣,以他看來,喬巴那人是個硬漢子,說不定練過硬功夫,“難道,你脫身全靠喬巴?他倆兩敗俱傷了?”


    麻吉搖頭否認,迴憶道:“喬巴不是那個黑衣人的對手,他也沒有和黑衣人多做糾纏,不過我猜想,如果兩人真要惡鬥的話,說不定有一番好打。喬巴用的手段都是偷襲,一招連續攻擊,聽那黑衣人說好像叫什麽魁星踢鬥,沒有得手之後,便用了暗器鐵彈子。喬巴被趕走之後,我本來以為無路可逃,卻沒想到又來了一個佩刀的蒙麵人。”


    “用刀的蒙麵人?”莫古用手摸著頭,想了一陣,問道,“那蒙麵人使的什麽招式,日本刀法麽?”


    “我沒練過功夫,分不清什麽日本刀法還是中國刀法,但他出刀又快又準,和那黑衣人一照麵就打了起來,而且好像是衝我來的,不想讓那些黑衣人抓到我。之後我就逃走了,然後碰到了範醫生,哦,那個黑衣人的衣服上,好像繡著一個奇怪的猙獰狼頭。”


    “應該是他了。”範醫生低下頭,口中喃喃自語著,“可是,他為什麽要救麻吉呢?”


    “你是說,那個蒙麵人是櫻花刀客?”莫古恍然大悟。


    “不錯。”範醫生點頭道。


    “櫻花刀客?”麻吉有些聽不到二人在說什麽,頓了頓,卻是說道,“當時,我的確聞到了一種淡淡的奇怪香味,這麽說,是櫻花味道了?”


    見莫易、老衛和猴頭俱是疑惑的望著自己,莫古點燃一根煙,起身說:“這櫻花刀客,曾經打過我的主意,目的無非是為了那塊帝後合一。當晚他和範醫生鬥了數個會合,最後逃跑。他之所以要保護麻吉,道理很簡單。在場之人,隻有麻吉一個人到過天狼山的範圍,隻有他,或許還能認出天狼山的某些地方,如果他被黑衣人抓走,有可能我們即使進入天狼山,也認不出來。”


    “所以,他才要保護麻吉脫險,不能就此失去一個會移動的路標?”莫易反問道。


    “不錯,隻是……”說到這裏,莫古的臉色突然一變,眼中透著焦慮看向眾人。


    “隻是什麽?古哥哥?”小水不解的問。


    莫古摁滅煙頭,憂道:“隻是,如此一分析,可以看出這個櫻花刀客對我們每個人都很了解啊!他甚至清楚麻吉的過去,那麽,是不是也對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了解呢?”


    話一說出,範醫生便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讓他搞不懂的是,這個櫻花刀客他到底通過什麽方法,探到了麻吉的底細。看來,他保護麻吉不被黑衣人抓走,並不是出於好心,而是另有所圖。那麽,他是不是一直悄悄的潛藏在附近,監視、窺探著自己這邊的一舉一動呢?


    想到這些,範醫生忍不住往窗戶外看了看,身旁,仿佛裝著一個定時炸彈一般讓他不安,那些黑衣人固然可懼,但這個櫻花刀客,卻永遠躲在暗處,隻有他能看到你,你卻無法看到他,他,就像幽靈一般的存在。


    “算一算,這次跟在後麵的尾巴很多啊!”莫古掰著手指,一個個的點名道,“黑衣人,櫻花刀客,喬巴那一夥人,還有我昨晚碰到的神秘女子,我甚至覺得那個姓藍的算命師,也是有所圖謀而來。”


    “不管怎麽樣,我們首先不能怕。”範醫生定定的說,“以我的猜測,那些黑衣人應該是來自一個秘密組織,這個組織的名字可能和狼有關。一個極不好的消息,我曾經的宿敵烏鴉,好像也加入了這個組織。他們昨晚既然要捉莫古和麻吉,其目的想必也是天狼山。”


    “那組織的名字,好像叫血狼,當時聽喬巴這麽說過一次。”麻吉迴憶道。


    麻吉的話讓莫古心頭一震,他猛然想到了口袋中的紙條,那上麵分明也寫著血狼兩字,看來,現在有很多來路不明的人都攪合了進來,要想順利的找到天狼山,途中估計會困難重重,而且,這個叫做天狼的神秘組織,從昨晚的遭遇來看,是自己這邊惹不起的對手,日後如果再碰到,或許就不會像昨晚那樣好運了。


    “那麽你倆的遭遇呢?又是如何脫身的?”範醫生轉身看向莫古,問道。


    “我和老衛自然也是狼狽不堪,被那個戴著帽子的黑衣人一路好趕,最後無路可逃,到了巷子盡頭。老衛被一記重拳當場打暈。之後,出現一個神秘女子。”莫古盡量的想把事情說得生動鮮活一點,他迴憶道,“以我的感覺,那個黑衣人好像認識那名神秘女子,因為當他看到神秘女子現身後,我清楚的感受到了黑衣人的恐懼。這些黑衣人平日裏肯定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為何要害怕一個女人?答案隻有一個,他曾經吃過這個女人的虧。”


    “不錯。這些黑衣人個個身手了得,平常人都不放在眼裏。”莫易讚同道,腦海中仍然無法忘記昨晚和那光頭男子交手的經過。


    “那神秘女子仿佛周身透著邪氣,我當時看到她的衣領內,有兩條小蛇纏在一起。”莫古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正色道,“之後我被黑衣人猛打了一下,天亮醒來,已是身在一家小旅店中,通過旅店值班的人了解到,我是被一個長發的大眼睛美女,在昨晚一點多送進去的。這女人應該就是那名神秘女子,而且,她還在我的衣服口袋裏放了一張紙條。”


    說罷,莫古拿出紙條遞給範醫生,看過後,範醫生又將紙條傳到老衛手裏,大家輪番看完後,沒有人說話,因為這張紙條上寫的,帶著一種很明顯的警告和勸誡。


    莫古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可是,這個神秘女子,她的眼神和目光,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知道是為什麽,我這人對人的眼神有種很獨特的分辨能力和記憶力。”


    “是麽?”猴頭充滿的好奇的望著他,說,“也就是說,你知道這個女子是誰了?”


    莫古搖了搖頭,笑道:“我也不敢肯定,或許,也有可能是別人的目光,說不定,就是在街上偶然看到一個女人的眼神。老衛和範醫生應該記得,那天我們在巷子裏遇到算命先生藍風雲,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臉裹黑色紗巾的女子。”


    “你的意思是?昨晚救你的女人,就是那天藍風雲身邊的那個?”範醫生驚訝的問。


    “隻能說有可能,她倆都有一雙水汪汪的烏黑大眼睛。”莫古聳了聳肩膀,猜測道。


    對於算命先生藍風雲這個人,在場的除了莫古和範醫生,稍有了解的也就隻有老衛。小水他們四人並沒有見過,所以,此刻說道藍風雲,他們自然插不上話,不過,從莫古和範醫生的話中,他們也感覺到了這個算命師不是常人。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範醫生越想越覺得這個藍風雲有疑點,他說道:“那個女人稱唿藍風雲為哥哥。他倆第一次出現是在縣城裏。之後在車站,我又碰到了他們兄妹。當時我聽到藍風雲對他妹妹說,那輛車坐著一車的鬼,因為他算得很準,為了安全期間,所以我才找了個借口說換車,沒想到那倆車後來果然發生了車禍,一車人連同司機都死了。而今天我剛剛一出門就在街上碰到他,此刻想來,這好像不是偶然遭遇,他好像早就在那等我,或者說,有意的在跟著我們,甚至是保護我們。”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一次兩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就絕非偶然了,但他又好像不是壞人。”莫古應聲道。


    “他今天見到我,又想要我跟他走。這真讓人奇怪,我和他並沒有任何瓜葛牽連,為什麽他每次見到我就提出這個要求呢?而且,他好像很有把握,好像日後我一定會跟他走一樣。”範醫生無奈的笑了一聲,繼續說,“之後我讓他給莫古算一卦,他很肯定的說莫古不會有事。隻是,那個女孩,今天並沒有和他在一起。”


    “這世上還有這般能洞察天機的人?”猴頭張大了嘴巴,很是不信的問,“說不定,他想收你為徒,高人做事,往往喜歡看緣分。”


    “什麽人都有,隻是你沒碰到。”範醫生笑著看了看小水,不屑的說,“當他的徒弟,我才不願意,我對他的那些東西不感興趣。如果以此推測,他妹妹是因為別的事情不能和他一起,有可能是救莫古,唉,這也不好說,畢竟那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到今天早上,那女子有充足的時間能和他哥哥一起。”


    “如果,那女孩昨晚因為救我,和黑衣人交手受傷了呢?”莫古冷不丁的打斷範醫生的話,“這樣,是不是可以解釋藍風雲一個人出現在你的麵前了?隻是,我很不懂,這個藍風雲,為什麽那麽想帶走你?他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如果昨晚救我的真的是他妹妹,那麽,他又會有多厲害?這麽一想,著實的讓人有些害怕。”


    範醫生沒有答話,他突然記起了昨晚在和烏鴉交手的時候,自己陷進了兩名陰屍童子的夾擊中,當時就快要無法自控,黑暗中卻有人對自己發出了警告和指點,那個人,是不是就是藍風雲?


    範醫生的額頭上忍不住滲出幾滴冷汗,藍風雲兄妹是什麽來頭,他沒有想過,也想不出來,隻是,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麽總想帶自己走?究竟是出於好意,還是有所圖謀?如果救莫古的是他妹妹,那麽,他倆應該都知道那些黑衣人的來頭。


    “那個藍風雲,看上去倒是不像壞人。”老衛皺著眉頭說。


    “好人和壞人,光憑樣貌是無法斷定的,就像喬巴。”小水反對道。


    範醫生搙了搙頭發,詫異的看向莫古:“剛才和藍風雲分開的時候,他最後說了一句話,你可曾記得?當時那句話好像是對你發出來的。”


    “哦,是嗎?”莫古詫異的問。


    範醫生點了點頭,說:“他當時說,命中注定,無中生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什麽是命中注定,什麽又叫無中生有,還造化弄人,莫古,他這麽對你說,到底是什麽事情?我想藍風雲肯定不會空口而發吧?”


    莫古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為何藍風雲會說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好吧,大家說了這麽多,有猜測,也有分析,但這諸多事情我們都無法得到一個定論。”老衛起身看向大家,總結道,“現在,我們的處境很不妙,先不說喬巴那一夥人背後到底是個什麽名堂,昨晚遭遇的黑衣人,來頭顯然比喬巴他們更大,這個血狼組織肯定還會有所活動,他們的目的,以我的猜測自然也是天狼山,還有一個像幽靈一樣的櫻花刀客,他是不是有同伴,也說不清。至於這藍風雲兄妹,我們也風不清他倆的來意,看來,天狼山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啊!這些人中或許有敵友之別,日後,我們得更加小心,我想,這個地方不宜久留。”


    “嗯。”莫古點頭讚同,接過話說,“那我們白天好好休息,晚上,我們再秘密的離開這裏。”


    “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肯定被監視了,怎麽離開?”猴頭問道。


    莫古笑了笑,說:“我自然有辦法甩掉這些尾巴。”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莫易突然說:“哥,這個血狼組織,是不是就是把大爹和麻子他們騙到天狼山挖礦的那些人?”


    莫古心中一愣,莫易的話好像有些道理。他起身來迴的走了幾步,淡淡的說:“有可能。大家白天好好休息,不要一個人獨自離開。天一黑我們就走。”


    天黑後,莫古帶著大家悄悄的離開了旅館,穿過幾條街道,莫古在一處大超市門前停下了腳步。


    “怎麽,我們這是要逛超市麽?”猴頭問道。


    “跟著我走就行,隻要能甩掉尾巴,一切好說。”莫古笑了笑,帶頭進入超市內。


    大家不解的跟著他一路到了五樓,這五樓竟然開了一個規模很大的電子遊戲廳,此刻,很多年輕人正在玩街機、射擊類遊戲,廳內槍聲一片,喊殺衝天。一行人在擁擠的人群中穿行片刻,不多時,卻走到了遊戲廳的後門。


    從後門下到超市一樓,老衛發現他們已經身在超市的另一頭,心中暗想原來莫古早已定下了甩掉尾巴的路線。剛出超市,門前又是一道通向地下商場的拱門,在底下商城轉了好一陣子,迴到街上後,就連莫易也分不清在哪個方位了。


    “這簡直就是轉迷宮嘛!”小水笑道。


    莫古沒有答話,他站在街道旁伸手招來兩輛的士,剛一上車就對司機說:“去河西。”


    車子駛過舞水橋,莫古又指示司機拐進一條岔道,到了一家酒店門前,這才示意司機停車。


    眾人下了車,猴頭噓了一口氣,打趣道:“我感覺我們在躲貓貓,怕的就是躲的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你這臭嘴吧!”小水很不滿的冷哼道。


    “白天躺了那麽久,今晚能睡著才怪。”莫易邊走邊撕下臉上的一塊紗布,嘟嘟囔囔的說個不止。


    酒店不比小旅館,房內的裝備設施豪華許多,價格自然要貴出了幾十塊錢。當下訂了四間房,為了安全,範醫生讓莫古和麻吉住一起。


    時間還早,大家都無睡意,幾個男人便在莫古的房裏閑聊打發時間。


    小水躺在浴缸裏,從進入瞎子嶺開始,她已經好久沒有洗過這麽舒服的熱水澡了。昨晚是怎麽和莫易脫險的,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白天醒來,便覺得身體有種虛脫無力的感覺,直到這時,那種虛脫無力仍然沒有完全的消失。


    想到莫易沒事,小水的嘴角忍不住笑了笑,整個白天,他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滿著溫柔和關切,與莫家兄弟相處這麽久,小水已經對這兄弟倆很了解,莫古是個心思細膩,遇事冷靜,凡是都會思考一番的人。他做事穩重,頭腦靈活,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成熟魅力,就連笑的時候,也保持著一種迷人的紳士風度,當他對什麽心存疑問的時候,他會盡一切的能力通過自己的方式去弄懂,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是不會隨便向他人求助,他懂的東西很雜很多,有極其敏銳的洞察力,那雙犀利的眼睛,會抓住任何的疑點。


    “或許,他的笑容會讓很多女人為之傾倒。”小水暗想道。


    對於小水來說,她雖然很喜歡莫古,但這種喜歡,卻隻是一種朋友之間的喜歡,而那個愛和她爭吵較勁,愣頭愣腦,想啥說啥的壞家夥莫易,卻讓小水心動不已。關鍵時候,他總會衝在前麵,為了別人,他寧願自己吃苦受累,其實,他是一個內心很溫柔,外表很火爆的男人,他不會和你記仇,哪怕你曾經多麽的讓他討厭,危難之時,他同樣會對你嗬護備至。


    小水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腦海中又想起了在鳳凰,趴在他背上的情景。


    “真是個壞家夥。”小水輕聲罵道,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忍不住問自己,“我昨晚到底怎麽了?範老三,為什麽會用那種怪怪的眼神看我?”


    伸手整了整尚未幹好的頭發,小水又看到了在她左臂上的奇怪圖案。


    左臂上的這個圖案是從娘胎裏帶來的,她歎了一口氣,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往事。


    小水從來沒有見過父親,母親生下她之後,不久便離開了她。小水是奶奶帶大的,父親或許早已預見了這一切,死前便給沒有出生的女兒留下了一筆錢。


    她記不清母親的樣子,漸漸的懂事後,有時候會問奶奶關於母親的事情,可老人每次都隻對她說同樣的話:“你母親是個很漂亮的善良女人。”


    可是,每當小水問到母親為何要離開她的時候,奶奶都會閉口不答,這讓小水很困惑,很傷心,甚至一度的在心中恨過那個女人,她無數次的懷疑奶奶的話,如果母親真的是個善良的女人,她為什麽要離開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個疑問一直糾結在小水心中,直到老人去世那天,她才告訴小水說:“你別怪你母親,要怪,就怪你的命吧,你是天生的沒娘命啊!你母親,明明有個女兒,卻要活生生的忍受有女不能見的煎熬和痛苦。”


    每當看到別的孩子和他們的母親一起走在路上,小水都會咬著嘴巴,躲在一個角落裏默默的看著他們走過,直到看不見為止,那種沒有體會過的溫馨,讓小水更加覺得無比的淒涼。有時候,她會偷偷的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哭泣。為了弄懂奶奶去世前的那句話,十八歲那年,小水開始走上尋找命運真相的路途。


    她拜訪過風水師、鳥仙、神婆、神棍、算命師……,這些人當中有江湖騙子,也有奇人異士,有人告訴她說,你天生是個通陰女。也有人告訴她說,你是個沒娘的娃,如果你有母親陪伴,你是不能長大的,你母親離開你,是為了讓你能平安。


    搞懂了母親離開的原因,自己卻和那些風水陰陽命數結下了緣分,很多這方麵的東西,隻要他們一說出來,小水就能搞懂弄清,對於她的天賦,那些奇人異士很驚訝,有時候,他們也會教小水一些東西……


    小水搖了搖頭,一個人走的太久,她突然發現那是一條充滿著孤獨寂寞和冷清的道路。


    左臂上的這個奇怪的圖案,自從出了十裏溝,仿佛越來越清晰了。它很像一個紋身,可是,卻嵌在自己的皮肉之下。


    “這,難道是一個記號?”小水隱隱的感覺到自己和十裏溝的關係有些說不清,進入十裏溝的那種獨有的歸屬感,以及在溝中遭遇的那些幻覺,那個叫著她姐姐的小女孩,那個在祭台上吟唱舞蹈的女巫,還有那個戴著麵具模糊人影……即使在現在,她仍然能清楚的想起來。


    為什麽這麽多年自己的這個胎記沒有變化,卻在到了十裏溝之後,變得清晰起來?


    小水不解的看向左臂,試圖認出那圖案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她知道這個圖案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肯定代表著某種特定的意義,但小水失望了。


    朦朧的熱氣從浴缸裏蒸騰而出,熏的小水昏唿唿的有些困倦。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濃濃的睡意,讓她忍不住躺在浴缸裏,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是她麽?”


    “好像是她,你難道還沒看出來?”


    朦朧中,小水好像聽到有很多人在她的房裏低聲議論,竊竊私語,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有時候聽的很清楚,有時候又朦朧不可捉摸。


    “我們找您好久了,跟我們迴去吧?”


    “是啊,跟我們迴去吧,大家都在等著您,我們等你好多年了,好多年了……”


    小水猛的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附近長滿了灌木荊棘和金黃色的野花,微風帶著暖意,這是秋日的黃昏。朦朧的樹影裏,有很多人躲在暗中,在偷偷的看著她,不住的對她指指點點,卻因為黑暗的緣故,隻能看到他們的身影,而看不到他們的麵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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