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唿...


    就在前麵了,那本剛出世的頂級功法,不遠了...


    裹著黑袍的少年喘著氣,踏上又一層碎裂的山石台階,擦去額角汗珠,比照了下地圖,長長舒了口氣。


    是的,不遠了!


    盡管掌教養父、姐姐、小師妹都喪心病狂的令自己遠離武學,但平日裏增強體力的鍛煉卻從未拉下,所以才能一路爬上這座高山,而未曾耗盡力氣。


    仔細想想,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五個年頭了,五年的時間,足以令一個“龍傲天”虎軀狂震,天下群雄盡來叩首;足以令一個“屠遍天”異界無雙,殺人如割草,血流成河,伏屍百萬,天下震懾,恐怖如斯;或者令一個毒奶聖母,身邊寸草不生,卻贏得仁義之名;又或令一個“不做人”化身妖魔,成為隱於幕後的大恐怖。


    但,在這個武俠世界的五年時間裏,他竟連武功都未曾習得一門,探索更是不用提了,想來確是憋屈至極。


    他都開始懷疑,穿越是不是隻是自己大夢一場,而前世種種不過是臆想而出。


    幸而,三個月前,腦海中終於傳來了機械電子音。


    夏無憂知道,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然而他並未曾直接選擇綁定,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小小的bug,而這個bug今天將會讓他拿到這本無數人覬覦的頂級功法。


    一發入魂,就在今朝!


    --


    孤月明。


    高崖斷。


    千裏莽莽。


    山中秋夜沉寂,百獸藏蟄,偶有幾聲蟲鳴,卻令天地更幽。


    一片坐落崖外的小鬆林,也是悄無聲息。


    若從高處俯瞰,則可見鬆林內樹影婆娑,峭楞楞似萬鬼入定。


    但那樹木空隙之間,卻竟矮伏著數百近千道黑影,那絕非草木岩石!


    初秋月華尚未圓滿,卻依可照出樹影黑影連成一片,鬱結如彤雲厚積,山雨欲來,靜謐、平靜,卻有殺氣暗藏。


    鬆林間空地頗寬敞,可供千人席地而坐,其間有破敗小徑橫穿,而在這久已失修的山石板路的一側,卻是間秘窟,深邃似通往幽冥。


    洞前原本蔓藤荊棘層層,不知被何種力量狂暴地撕扯開,斷口新嫩,散亂鋪展了一地。


    若非如此,這秘窟卻是會永遠埋藏,即便附近村中的老獵人,上了這山幾十年,也是無法發現的。


    噠...


    一聲突兀的腳步聲撕開林中安靜。


    來人裹著一襲黑袍,帽兜遮眼,而令人無法看清麵龐,他腳步悠閑,優哉遊哉,很快走到這塊寬敞空地上,站在鬆林與秘窟之間。


    這響聲似是一道導火索,很快是引爆了什麽,刹那間,密集腳步聲紛飛如暴雨,四麵而來!洶湧聲浪宛如驚濤驟起,竟將林中飛鳥都驚的飛起。


    重重人影,頭戴鬥笠,手持兇劍,月下泛起道道晃眼寒芒,裏三層外三層將這處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嗯?嗯?嗯?”


    一片詫異的聲音頓時從包圍之人的口中發出,似乎是驚訝為何還有其他人到來。


    然而這聲音很快平息,沒有人再出聲,因為不敢、也不願。


    即便有不長眼想要開口的,也被領頭之人抬手壓下,示意禁言。


    神功現世,原本以為隻有自己一家知曉,卻萬萬沒想到引來如此多的江湖勢力。


    此事多蹊蹺,但此刻卻不是思索之時。


    如此氣氛,怕是稍後少不了一番廝殺爭奪。


    貿然開口,若是被人認出,即便此時不死,迴去之後也可能被人報複,而麻煩無窮無盡,所以不敢。


    若是其間有熟識之人,爭奪之時多了些猶豫,因此失去了爭奪先機,便是門中罪人,所以不願。


    一門無主的頂級功法,其意義已經超越了一切人情。


    那麽,就憑著各自本事,以腰間三尺青鋒,一生所學來決定那秘窟之中的功法,究竟花落誰家吧!


    隻是那秘窟之中,卻不知藏著何等兇煞機關。


    畢竟那本功法的前任主人,可不是善類。


    此時,那率先走出的黑袍人自然成了眾矢之的,他獨自站在月色下,仿佛在感受著這皎潔的冰華。


    身前是一入生死不知的黑暗,身後刀光凜凜的一片人海。


    無論進退,他都已是個死人。


    這個世界,誰想去做那出頭鳥,本就已經離死不遠。


    林外,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黑袍人微微仰頭,月華裏,恰好照見他打了個哈欠,是有些困了。


    三...


    二...


    一...


    他默默數著。


    倒計時很快結束,一層薄如蟬翼的微光驟然籠罩在他周身,黑袍人再不猶豫,拔腿就向著秘窟跑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幾乎是狂奔。


    短暫的沉寂之後。


    林外的各方高手們頓時提起內力,你追我趕,行走如飛。


    月光下,重重人影宛如翻湧的黑色潮水,撲向那秘窟。


    腳步轟響,鳥獸驚散,天音城外的林子頓時沸騰了起來。


    與高手們的速度比起來,那黑袍人的奔跑簡直就是幼兒的蹣跚學步。


    衝在最前麵的一名劍客,鬥笠下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這樣的速度,即便連自己徒兒也比不過,如此之人,還敢做這出頭之鳥,實在是可笑而可悲。


    人心不足蛇吞象!


    便讓老夫先為你解脫吧。


    一劍光寒,直奔黑袍人後背,若無意外,下一秒他的心髒將會被刺穿!


    呲呲呲...


    這必殺一劍竟然滑開了,那鬥笠劍客一愣,迴身又是一劍,卻依然滑開。


    很快,趕到的第二名刺客發出聲嗤笑,像在嘲笑“身法得比自己高明,可劍法卻不怎麽樣,後背敞開的人居然一劍殺不死?”


    於是,他隨意砍出一劍,借著奔跑的速度,這一劍若是落實,黑袍人的頭顱將飛起。


    呲呲呲...


    這砍頭的一斬竟然又滑開了!


    很快,第三個人,第四個人...第十四個人...他們從衝刺比賽變成了圍攻。


    然而那黑袍人卻是奔跑在刀光劍影之中,而毫發無傷。


    無論劍法奇詭、剛猛,無論是刺、斬、削,都會從他身邊滑開。


    “這究竟是人是妖...”


    “若說是沾衣十八跌,可我們是以兵器在攻擊。”


    “若說是金鍾罩鐵布衫、抑或是金剛不壞之身,但劍卻根本未曾能夠砍到他!”


    終於,有人不再理睬這黑袍人,而急速衝入了秘窟之中。


    因為這黑袍人除了一個勁的低著頭跑之外,居然什麽也不做,也不還擊。


    隻是他跑步的姿勢...除了速度快點,為何竟與自家門中新入門的師弟師妹們的晨跑如此相似?


    一二一,一二一...


    好像是這個節奏啊。


    短短兩三秒之後,洞窟的黑暗裏傳來慘叫聲,叫聲撕裂夜空。


    瞬間,幾把火折子亮起,熟練的扔入洞裏,翻滾了幾圈,將洞窟門前照的通亮。


    那是...什麽怪物?


    長著腳的蟒蛇?鱗片如鐵甲的蟒蛇?


    那腥臭的巨嘴正在咀嚼著一顆人頭,對於一旁的無首身軀它卻不屑一顧。


    很快,人頭已被咽下,它又緩緩抬起頭,走至洞窟前,貪婪的凝視著門外的眾人,極濃的妖異之氣從洞中升起。


    而似乎迫於某種規則,它並不走出,而隻是讓臉盆大小的蛇瞳露出渴求神色,實在令人心悸。


    神功現世,必有妖獸看守。


    這果然是真的。


    怎麽辦?


    一群江湖劍客頓時停下了腳步,與那怪物遙遙相望。


    怪物出不來,他們也不敢進。


    很快,站在最前正拔刀與妖獸對峙的劍客們被擠開了...


    黑袍人像是沒看到怪物一般,繼續奔跑。


    “這人...是想尋死嗎?”


    眾人腦海裏都是這個念頭,若無意外,很快他的頭顱會進入妖獸腹中。


    三米,二米,一米...


    那黑袍人保持勻速,很快衝入了洞窟,然而那妖獸卻似乎沒見到他一般,任由他闖入。


    眾人目瞪口呆。


    憑什麽?


    這是憑什麽?


    他是你親戚嗎?


    又或者這妖獸其實並不吃人,剛剛隻是自己的幻覺?


    於是,遵循著“富貴險中求”的一些膽大的劍客也有樣學樣,跟著跑了起來,但腳步才剛剛踏過洞窟的界限,便被那妖獸一口咬掉腦袋。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衝刺向洞口,各自運起所學絕學。


    然而,運力之劍斬在那妖獸身上,隻是帶起了火花,而鱗片上卻連一道白印都未曾留下,這根本無用啊。


    而刺向它眼珠的劍,那妖獸僅僅靠著閉眼,就可被化解。


    聰明之人,妄圖借著別人吸引它注意的時機,而從縫隙裏鑽入,但才進入幾步,便很快被這蟒蛇怪物身上暴漲出的鐵刺射成刺蝟,滿身血洞的倒地。


    眾人心中再次產生了一個念頭。


    憑什麽?


    憑什麽他能進,我們不能進?


    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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