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墨語接二連三地殺了三個兄弟,並沒為多大的事,再憨的人都看得出其中的端倪。


    墨語已經從神龕上坐起身來,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看得到他的眼神。


    但是誰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生怕一個眼神,就會被他確認為下一個要殺的人。


    他們誰也不明白,大殿上死了幾個人,為什麽劉沛等人會沒聽見到動靜。


    在外麵的人當然聽見大殿裏的不平靜。前麵的一僧一道,自視甚高,把其他的人當凡夫俗子,不屑理會他們的死活。


    後院的劉沛和青衫老者也聽到了。


    “這幫人一大晚上還不休息,你不去看看他們在鬧什麽?”青衫老者對劉沛說。


    “這幫飯桶,隻不過湊個人數而已,起不了大作用,由他們鬧去。”劉沛迴答。


    青衫老者本來就對劉沛招納的這些人看不上眼,見劉沛如此說,也就懶得再說。


    有的人開始懷疑劉沛是故意閃開的,而且調走了他們之中僅有的幾個高手。隻是想不通他為什麽會這麽做。


    他們永遠也不可能想通了,因為已經沒有機會。


    墨語準備收網。


    “你們不服氣是不是?”眾人正繃緊神經警惕著墨語的下一步動作,墨語冷不丁地問了一句,誰都不敢貿然作答。


    “你們雖然嘴上不說,但是看到你們的表情就知道了你們的心裏就是不服氣。可是我殺的是秦檜的奸細,你們為什麽會不服氣呢?哦,對了,你們和他是一夥的!”


    沒人迴答,沒人否定。


    “不迴答就是默認了!既然你們都承認自己是秦檜的奸細,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墨語說著從神龕上站起來。


    “兄弟們,這小子是居心要咱們的命。咱們一起上,和他拚了。”說話的正是扔蒲團給墨語當枕頭的人,他叫嚷著一馬當先衝上神龕,他還沒在神龕上站穩腳跟,就已經被墨語一掌擊落,倒地不起。


    “說過,看在那個蒲團的份上,讓你再睡幾十年的覺。”墨語居高臨下對著地上的那人說。


    這麽說還給他留了一條活命,隻是暫時封了他的穴道而已,時辰一過自會醒來。


    滴水之恩必報,這是墨語的性格。


    看來有時順手一點好事,總是有好處,說不定什麽時候還能救命。


    古人已經早在說在那裏:家有千萬,不如日行一善!


    現在還剩下六人。


    墨語指著他們道:“你們這些小人,他喊一起上,你們卻都不動,讓他一個人送死,你們以為自己聰明,全是假聰明,沒有團隊合作的精神,注定成不了氣候,對於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最好就是早點死。”


    墨語的意思很明顯。地上的六上慢慢站起,紛紛抽出隨身的兵器,準備和墨語決一死戰。可是架勢擺得很足,卻誰也不敢先上。


    死,誰不怕?說不怕死的人,是因為沒有死過。


    但是要死也應該英勇地戰鬥而死,而不是做一隻待宰的羔羊。


    有的人哪怕是死,也讓人尊重。墨語從心裏鄙視這些人,半句也不想再多說,從神龕上縱身而下,半空中寒峰寶劍出鞘,帶著襲人的冷氣瞬間刺出六劍。


    那些驚惶失措的人們,本能地舉起手中的兵器防衛,隻聽得“嚓嚓”幾聲,就像是快刀切白菜的聲音響過,六把兵器斷落在地。


    墨語刺出的六劍,有五劍一劍斃命,隻有一劍稍有偏差,那人還沒斷氣,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墨語走過去又補了一劍。


    比起大哥可以同時刺出八劍,而且劍劍分毫不差,墨語覺得自己還不行。


    劍尖還在淌血,墨語在那些人衣服上冷漠地擦幹。他,已經不是那個剛下山時,殺一個人都懊惱得要命的幼稚少年。


    不是他改變了江湖,而是江湖改變了他。


    …………


    “你還是進去瞧瞧吧,可別讓這幫烏合之眾鬧出人命來。”青布長衫老者不放心地對劉沛說。


    劉沛躺在一蓬枯草上睡得正舒服,懶洋洋地說道:“反正都是些沒用的東西,死了也好。”


    “像你這樣的人也配帶兄弟?怎麽說他們也稱你一聲大哥,也算是你的兄弟。”老者有些不滿意他的說法。


    “我勸王兄還是安心睡覺吧,最好別去管他們,他們鬧完了自然就不鬧了。”


    “你不去,我去。”老者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來,拿起身邊的長劍朝殿內走去。


    “哎,王兄……這人真是……”


    …………


    墨語朝那女子走去,寶劍上血跡未幹。她睜著一雙還算有靈氣的大眼睛,驚恐地看著他,瑟瑟發抖。


    墨語蹲下去拿掉她嘴裏的布。


    “你是墨公子,對嗎?”她怯生生地問。


    “不是!”


    墨語又挑斷她手腳上的繩索。


    她揉著被捆得發紫的手腕說道:“你的聲音我不會聽錯,一開始我就聽出來了,你就是墨公子。墨公子,你後麵……”


    不要她提醒,墨語早就聽到有人從後麵進來了。是青布長衫老者。


    隻是還有一個剛到門邊,聽到那女子叫“墨公子”駭得趕緊縮了出去,那是劉沛。


    他心中驚駭程度不亞於來了大地震。他尚且不知道那女子口中的墨公子是哪一個墨公子,是墨言還是墨語,但無論是哪一個,自己不快點跑都將不得好過。


    不禁暗罵自己糊塗,居然引狼入室。所幸的是自己還有時間逃脫。


    青布長衫老者提著劍在殿內走過,看著眼前的景象,臉色鐵青。


    “為什麽對他們痛下殺手?”他問。


    “因為他們是秦檜的奸細。”墨語笑嘻嘻地迴答。


    “胡說!你有什麽憑據證明他們是奸細?”


    “不信你問她。”


    “我明明聽那個丫頭叫你什麽公子,你們應該認識,你才是秦檜的奸細,你是來救這丫頭的。”


    “你要這麽說,我也不反對,但是若是讓我揪到秦檜那老小子,非哢嚓一下扭斷他的脖子不可。”


    墨語說得青衫老者有些犯糊塗了。


    “無論如何你一下殺了這麽多人,心狠手辣,就算不是秦檜的奸細,也絕不是什麽好人。”


    “嗯,我確實不是什麽好人。”墨語點頭表示讚同。


    “既然你自己也承認,很好,今天你碰到我,算是你倒黴,我要為這些被你殺死的人報仇,還他們在天之靈一個公道。”


    “那誰又來為你主持公道?”墨語淡淡地說。旁若無人地對著他的寒鋒寶劍嗬氣,奇怪,嗬出的氣隻要一沾上劍身就馬上結成薄薄的冰。墨語看得入迷,半點沒把老者放在眼裏。


    本來老者就十分看不慣劉沛手下的這些人,原本他想隻要墨語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他也就不想太較真。誰知墨語不但不解釋,還這樣一副神態對自己,不由冷哼一聲說道:“小子,你的師父是誰?”


    墨語漫不經心地“啊”了一聲,仍然專心致致地玩他的劍,也不作答。


    老者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迴答,臉色愈發難看了。


    “你也使劍,可聽你師父說起過‘中原三劍客’?”


    “沒聽說過。”他的師父就是墨言,可從沒聽到大哥提過。


    “估計你也沒聽說過,讓我告訴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小輩。一個是‘一劍平江湖’墨龍,一個是‘江南隻一劍’王青鬆,還有一個是雲南大理的‘彩雲深處一劍仙’絕緣師太。對了,你也姓墨,和墨龍有什麽淵源?”


    墨語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父親當年的綽號,心裏不禁有些激動。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離家出走了,那時隻要一提到父親,母親必然大怒,有時還會挨打,久而久之,就沒人再提,所以他對父親的事情知之甚少。


    雖然自己的武功是大哥教的,但是大哥的武功多數是父親教的,難怪大哥的武功那麽好,原來父親是個如此了得的人。


    墨語雖然內心心情澎湃,但是仍是不露聲色,哈哈笑道:“世界上姓墨的千千萬,是不是我都要和他們扯上點關係?”


    “我原本還在想,你若是墨龍的後人,我還可看在墨龍的麵子上饒你這一次,畢竟他是‘中原三劍客’之首。”


    墨語嘴上說著:“用不著。”心裏卻在想:好吧,看在你是父親的故人的份上,今天你不饒我,我饒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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