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憶不再說話,隻是咬著嘴唇對著尹誌熙使勁搖頭,雙手也死死地抓住尹誌熙,雲中賦見狀,迴頭看著雲逸年,雲逸年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雲中賦便走到雲中憶身邊,蹲了下去,柔聲說道:“姐...”然後伸出一直手在雲中憶後背的穴位一按,雲中憶立馬驚覺,然而已經晚了,瞪大眼睛看著雲中賦,轉眼便昏迷過去。


    雲中賦抱起雲中憶,然後迴頭對著尹誌熙說道:“熙兒,不管你是誰的孩子,你也是我們雲家的一份子,剛才說得話舅父不會騙你。”


    尹誌熙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溫暖與感激,說道:“舅父,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娘。”


    雲中賦點了點頭,抱著雲中憶便往地牢外走去。


    風雲突變的一日總算過去,沙雲城暫時還在一片祥和之中,隻是三大家族的人都知道,平靜下的暗流一旦爆發,將會血染整個沙雲城。


    第二天一大早,雲場邊上一塊巨大的告示牌麵前,聚集著一群人,大家紛紛指著上麵的告示議論紛紛,為首的一張告示赫然便是尹府的休妻書,以七出之罪將雲中憶遣迴雲家,結尾還這般祝福道:願中憶相離之後,重梳蟬鬢,美掃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賢郎,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韻之態。


    第二個告示是雲家的告示書:書上言明雲中憶當年被秋弘業所騙,遭其玷汙,幸遇尹家明知此事,為了維護雲家及家女聲譽,不計前嫌、深明大義,現家女遭尹府遣迴,但仁至義盡已在前,雲家有謝無恨。第三個告示便是秋家的謝罪書:書上承認秋弘業是無恥之徒,對雲中憶行玷汙之事,對尹、雲兩家造成的傷害深表歉意,他日擒得惡子,必親自送府上請罪。


    不明真相的群眾看完這三個告示,無人不稱讚尹家人高風亮節,無人不同情雲中憶所托非人,無人不辱罵秋弘業禽獸不如。一切都如武修陽的計劃一般,尹家聲譽不降反增,現在沙雲城的人談論此事,無人不對尹府豎起大拇指。


    雲中憶迴到雲府,便被軟禁起來,雲中憶思子心切,整日以淚洗麵。雲中憶有一個貼身丫鬟小月,與雲中憶感情極好,從尹府跟著來到雲府照顧雲中憶,此時她進屋服侍雲中憶,為雲中憶梳妝打理完畢之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雲中憶看出了小月有話想說,便說道:“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尹府出了一紙休書,貼在了雲場,”小月說道。


    雲中憶慘淡一笑,說道:“休就休吧,我從來就沒想過當尹家的人,我的心早就死了,誌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已提到誌熙,雲中憶又是忍不住想哭泣。


    “雲場上出了尹家,雲家和秋家也...出了一個告示,”小月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


    雲中憶不禁一怔,問道:“雲家和秋家能出什麽告示?”


    “雲家的告示上說當年是...秋弘業...他玷汙了你,”小月小心謹慎地說道。


    雲中憶一臉詫異地看著小月,然後拉著小月的手問道:“那秋家出得告示寫得是什麽?”


    “秋家也承認了此事,在告示上給尹家和雲家賠罪!”小月說道。


    雲中憶聽到此言,眼淚便奪眶而出,口中怒斥一句:“胡說八道!”便奪門而出,嚇得小月也趕緊跟了上去。


    雲中憶一路飛奔到了尹府的大廳,見到雲逸年,便拉著雲逸年哭訴道:“父親,你們為什麽要汙蔑秋弘業!”


    雲逸年沒有迴答雲中憶的話,見小月也闖了進來,便對著小月怒罵道:“叫你看著小姐,你是怎麽看的?”


    小月惶恐地跪在地上,說道:“奴婢知錯了!”


    這時雲中憶繼續拉著雲逸年的衣襟哭訴道:“父親,秋弘業沒有玷汙我,我們不能汙蔑人家,你快重新寫個告示,告訴大家真相!”


    這時雲中賦走上前來,將雲中憶拉開,說道:“姐!我們知道秋弘業沒有做這樣的事,但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們能把你接迴來嗎?”


    “我不要你們接我迴來,我不要你們汙蔑弘業,我要和我的兒子在一起,你們送我迴去!”雲中憶繼續哭訴道。


    “秋家也同意這樣做了,為的就是保住誌熙的性命,你怎麽還不明白?”雲中賦帶著一絲責備的語氣說道。


    聽到此言,雲中憶啞口無言,內心的痛苦卻全部寫在臉上,隻見她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口中卻自言自語:“弘業沒有玷汙我,我是自願的,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雲逸年聽到此言,不禁火冒三丈,指著雲中憶罵道:“都這樣了,你還說出這樣...這樣不知羞恥的話!”


    然而雲中憶麵對雲逸年的責罵毫無反應,口中還是喃喃自語:“弘業沒有玷汙我,我是自願的,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雲逸年又要發作,雲中賦趕緊上前製止,並對小月大聲怒斥道:“還不把小姐扶迴房間去!”


    小月應了一聲是,連忙起身,把雲中憶帶出了大廳。


    城外深山老林中隱藏的懷陽洞,向一隻黑暗的眼睛,窺伺著這個世界。洞口人影一晃,隻見尹和行出現在了洞口,身形毫不遲疑,便閃身進洞。洞內尹滄坤似乎也是一臉焦急,煩躁不安。見尹和行進了洞中,尹滄坤趕忙上前問道:“怎麽樣了,秋家和雲家去尹家要人了麽?”


    “去了!”尹和行說道。


    尹滄坤臉上一喜,說道:“是不是他們已經大戰一場了,快給我說說勝負如何?”


    尹和行一臉沮喪,坐在凳子上不說話,尹滄坤猜到可能和自己料想的不一樣,不由得眉頭一皺,說道:“到底怎麽迴事?你快說!”


    “秋家和雲家都去要人了,但武修陽從中調停,他們不但沒打起來,雲家還把雲中憶給接迴去了,”尹和行說道。


    “這怎麽可能?尹滄譽怎麽可能放得下這個麵子讓雲家把人接走?”尹滄坤一臉不信地說道。


    “人家不但讓雲家把人接走,還能讓尹滄譽和尹和泰長一把臉,”尹和行說道。


    這下尹滄坤更不信了,麵容一怒,喝斥道:“到底怎麽迴事?趕緊說!”


    尹和行似乎還是對他父親一開始的自信滿滿有些不滿,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說道:“人家武修陽讓雲家對外宣布說當初是秋弘業玷汙了雲中憶,尹家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情,但尹和泰對雲中憶一往情深,為了雲中憶的聲譽,尹家人也高風亮節,替她將此事隱瞞了下來。”


    尹蒼坤聽完,咬了咬牙,怒罵道:“武修陽這個王八蛋,多管閑事!”


    “那現在我們怎麽辦?坐以待斃麽?”尹和行繼續帶著不滿的情緒問道。


    尹蒼坤在山洞裏來迴走動起來,看來實在思索對策,過了一會兒,尹蒼坤忽然轉頭,對著尹和行問道:“尹、雲兩家如此汙蔑秋弘業,那秋家人答應麽?”


    “不答應也得答應啊!”尹和行說道。


    “為什麽?”尹蒼坤問道。


    “因為尹誌熙還在尹府的地牢裏,他們秋家為了要迴自己的孩子,甚至願意主動配合尹家,說當年的確是秋弘業玷汙了雲中憶,”尹和行說道。


    突然,尹蒼坤眼睛一亮,問道:“你說尹誌熙被關在尹府的地牢裏?你確定打聽清楚了麽?”


    尹和行對父親這突然的一問有些不明白,說道:“是啊,被關在地牢裏,這些都是我以前一個特別關照的家丁告訴我的,他不會騙我!”


    “也就是說雲家已經把雲中憶接走了,但秋家還沒有把尹誌熙接走,尹誌熙還在地牢裏是吧?”尹蒼坤越來越興奮,迫不及待地問道。


    尹和行看著父親這奇怪的舉動,一頭霧水,隻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迴答道:“是啊,武修陽要秋家脫離太一道,依附混元道,秋經義一時拿不定主意,說要迴去考慮三天。”


    尹蒼坤一拍桌子,大叫一聲:“太好了,天不亡我!”


    尹和行一怔,問道:“父親,你想出什麽妙計了?”


    尹蒼坤突然間變得豪氣幹雲,說道“不能再靜觀其變了,是該我們出手的時候了。”


    尹和行也被氣氛感染,精神十足,問道:“父親,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要讓秋家和尹家成為生死對頭,不死不休!”尹蒼坤說道。


    “怎樣才能讓他們成為生死對頭?”尹和行問道。


    尹蒼坤神秘一笑,說道:“如果尹誌熙在尹家的地牢內出點意外,你說秋家會善罷甘休麽?”


    尹和行撇了撇嘴,認為他父親的計策也不過如此,說道:“尹誌熙要是死在尹府的地牢內,秋家肯定會不死不休,但尹府的地牢守衛之嚴密,父親難道不還不清楚麽,我們根本沒有能力進去,就算尹府內有家丁願意為我們長房賣命也辦不到此事,我們又怎麽能讓尹誌熙死在尹府的地牢內呢?”


    “哈哈哈!”尹蒼坤大笑起來,說道:“你知道當初尹府為什麽要修這麽一個地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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