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禁讓杜正本大吃一驚,連如萱、令狐蓉和張伯也是一臉疑惑。


    “你的左腳明明腫得發黑發紫,怎麽會沒有事?”杜正本問道。


    柳懷永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把你的腳用繩子係起來,血脈不通,你的腳也會變得又黑又紫。”


    “你假裝被蛇咬,目的就是為了引我出來?”杜正本說道。


    “一開始我們隻是想判斷一下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們,所以我才假裝被蛇咬,然後讓劉老先生大聲說要生草烏才能救我的腿,就是想讓暗中跟蹤我們的人聽到這話,沒想到我們去了洛州城後,你果然把所有的生草烏都提前買走了,這讓我們斷定有人在暗中要對付我們,當時我就猜想十有**會是你,於是我們便將戲繼續演下去,好把你給引出來,沒想到你果然忍不住,這麽快就自己跳了出來,”柳懷永有些洋洋得意地說道。


    杜正本沒想到中了計,氣得腮幫子都咬得鼓鼓的,半餉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杜正本突然狂笑起來,這一笑,把所有人都笑納悶了,都盯著杜正本,等他笑完會說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杜正本笑夠了,這才說道:“你花這麽多的心思,布下這麽大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引我出來,好啊,我出來了,你們目的達到了。”


    然後杜正本就開始笑起來,柳懷永等人又耐心地等杜正本笑完,杜正本接著說道:“但是你們又能把我怎麽樣呢?我承認你腳沒傷的話我殺不了你,但你能殺得了我嗎?我要離開你們誰能攔得住我?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影子,我要一輩子纏住你們,讓你們一輩子擔驚受怕,寢食難安。”


    如此惡毒的語言,讓如萱聽了臉色都變了樣,像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看著杜正本,這讓杜正本更加得意。


    柳懷永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是有心想放你一馬,但既然你這麽說,今天我是絕不可能放你走了。”


    杜正本一臉不屑地說道:“你要是雙手還在,也許我還會忌憚你幾分,但是現在你就不要說這些大話了,我要走的話你能奈我何?”


    柳懷永瞪著著杜正本看,看得杜正本心裏都有些發毛了,柳懷永才說道:“你走不了了,你已經中毒了。”


    杜正本一聽此言,大吃一驚,隨即想到柳懷永等人詭計多端,估計是詐自己,讓自己亂了方寸,好讓他們有機可乘,於是冷笑道:“哼!笑話,我怎麽會中毒,你如是想詐我,我勸你就別白費心機了。”


    柳懷永說道:“剛才你隻不過才追了我們兩百餘裏路,你就累得氣喘籲籲,你不覺得奇怪麽?”


    一經柳懷永提醒,杜正本想了想,確實如此,隻是當時杜正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柳懷永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的異常。杜正本頓時顯出一絲慌亂,說道:“你...你騙我,你們怎麽能對我下得了毒?”


    柳懷永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就全部跟你說了吧,引誘你出來隻是計劃的一部分,我假裝中蛇毒,然後又故意讓你知道生草烏能治療蛇毒,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提前到洛州城把生草烏都給買了,生草烏藥味極重,如萱便能憑著生草烏的味道找到你的落腳之處,而且最關鍵的,生草烏根本不能治蛇毒,生草烏裏麵含有烏頭.堿,反而是一種毒藥,烏頭.堿達到足夠分量便能刺激你的心髒,讓你心律紊亂,心髒收縮力減弱,直到心跳停止。然後我們將你住的房子燒了,目的就是為了讓你中烏頭.堿之毒,那麽多的生草烏被燒,裏麵含的烏頭.堿的分量足以毒死一百頭牛,隻要你吸入一口氣,便會中烏頭.堿的毒,當然這還沒有完,要讓你徹徹底底的中毒,還需要加大你心髒的負荷,這樣才能烏頭.堿之毒深入你的心髒,所以今天我們特意找了六匹駿馬,帶著你一路狂奔二百五十裏路,使烏頭.堿毒攻心髒,所以你才會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剛才我又和你大戰數百招,現在烏頭.堿的毒性已經深入你的五髒六腑,就算烏頭.堿不足以要你的命,隻要我纏著你,你一定會力竭而亡,所以你已經走不了了。”


    這個計劃是陳君梅、劉半仙和柳懷永三人策劃的,柳懷永解釋完畢,也把令狐蓉等人心中的迷惑盡數解開,柳懷永之前那些反常的舉動都是為了引杜正本上鉤,這確實是一個精美絕倫的計策,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令令狐蓉等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杜正本還是將信將疑,嚐試著運了一下真氣,果然發現心髒疼得不行,要是跟柳懷永過招,就算不被柳懷永殺死,也會劇毒攻心而死。這下杜正本知道自己是徹底著了柳懷永的道,心中頓時慌了起來,想著自己將要命喪於此,杜正本所有的傲氣,所有的尊嚴都丟在一邊,突然對著柳懷永便跪了下來,把柳懷永等人都嚇了一跳,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杜正本,杜正本哭喪著臉說道:“柳賢侄,你說得對,我們本來就無怨無仇,我是被女兒的死衝昏了頭腦,才幹下這等不齒之事,如今我中毒完全是咎由自取,你就看在我女兒已亡,老無所依的份上,讓我再苟活幾年吧。”說完便滿含乞求地看著柳懷永。


    杜正本一跪下求了幾句,柳懷永頓時心軟,一時拿不定注意,迴頭看了看劉半仙和陳君梅,這時陳君梅說道:“柳伯父,這人的話信不得,你今日若放了他,他日必後患無窮。”


    杜正本見陳君梅動了殺心,趕忙說道:“柳賢侄,我都已經中毒了,以後就算想報仇也有心無力,我保證從此以後我在你們麵前消失,你們再也不會見到我,求賢侄你饒我一命。”


    柳懷永見杜正本確實可憐,不願痛下殺手,便說道:“他也說得對,以後他就算想報仇也報不了,我們也沒有必要非要置人於死地。”


    令狐蓉聽到此言,怒容頓起,走過來踢了柳懷永一腳,怒喝道:“婦人之仁,活該你一輩子被人陷害。”


    陳君梅聽到此言,也不怠慢,趁著柳懷永分神,從他手中接過飛鴻劍,一劍向杜正本刺去,柳懷永本想伸手攔住,這時劉半仙也上前,一把拉住柳懷永的手,對他搖了搖頭,柳懷永無奈,隻得由著陳君梅刺去。


    杜正本見狀,隻得強提真氣和陳君梅過招,哪知陳君梅並不想和杜正本拚個你死我活,隻是在邊上佯攻,目的就是等著杜正本他自己毒發身亡,杜正本每使一招,心髒便會有劇烈的疼痛,功力自然大打折扣,萬人斬連陳君梅的衣角都沾不到,如此攻了幾十招,杜正本識破了陳君梅的詭計,大聲罵道:“陳君梅,你個蛇蠍心腸的...”話還沒說完,杜正本吐出一口鮮血,便跪在了地上,陳君梅便落在了杜正本的麵前,杜正本抬起頭還欲說話,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杜正本瞪著眼睛便倒了下去,死了。


    陳君梅頭也不迴,便走迴到人群中去,柳懷永欲言又止,最後歎了一口氣,便和眾人一起往高坪鎮中走去,山合城一代梟雄杜正本就這樣殞命於此,如何不讓人唏噓。


    柳懷永和杜正本在鎮外大打出手,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圍觀,見柳懷永等人進入鎮中,鎮中的人紛紛退避三舍,柳懷永走到兩個賣苦力的人麵前,那兩人哆哆嗦嗦地看著柳懷永,柳懷永從懷中摸出幾兩碎銀遞給他們,對他們說道:“把外麵那人埋了。”那兩人惶恐地接過銀子,便往鎮外跑去。


    整個鎮子都像避瘟疫一樣避著柳懷永他們,柳懷永無奈,又花高價在鎮子上買了三輛馬車,載著眾人,繼續往東駛去。


    ※※※※※


    這三日吳謙再也沒有見到尹誌熙,吳謙便一心一意照顧水桃的身體,想著把水桃的身子養好一點,以後迴家路途遙遠,水桃的抵抗力也能好一點。吳謙經常去衛懸濟那裏熬藥,聽衛懸濟說,這承嗣大典在即,尹家生怕尹誌熙再出什麽意外,把他給禁足了。吳謙不禁搖頭苦笑,看來這富家子弟也有他富家子弟的苦惱,像我這樣的貧寒子弟,根本就不會有禁足這樣的煩惱。


    吳謙盤算著等看完承嗣大典,便帶著水桃趕緊迴家去,水桃的身孕已經有兩個多月了,不能再在路上拖了,再拖下去在路上影響了胎氣那就不好了,至於趙伯的事,能查就查,不能查那也沒有辦法了。吳謙打定主意,便快速迴到水桃的房間,將參湯喂給水桃喝。


    就在吳謙給水桃喂參湯之際,房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吳謙迴頭一看,卻見尹誌熙跳了進來,尹誌熙一見吳謙正在給水桃喂參湯,不禁嘲笑道:“原來吳謙你還是個貼心的男人啊,這麽好的男人陳君梅怎麽會舍得離開你呢?一定是你辜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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