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不得了,”尹誌熙說道。尹誌熙抬頭看了一眼尹和泰,見他快要動了肝火,又說道:“我真記不得了,當時我喝得爛醉如泥,聽到駕車的小二一聲慘叫,我就掀開簾子去看,看見有人揮刀向我砍來,我就和他們打起來了,本來那四人傷不了我的,隻是因為我喝醉了,才中了兩刀,然後我就暈倒了。”尹誌熙一邊說,還一邊替自己辯解了幾句。


    尹和泰似乎很生氣,卻又無從發起,把火氣強行按下去之後,轉過頭對著吳謙問道:“吳岩少俠,你講一下那晚你見到的情況。”


    吳謙說道:“那晚尹誌熙喝得太醉了,我擔心他會出什麽意外,便又折迴去找他,去的時候正好見到他被四個蒙麵人圍攻,他們用的是太一道的功法,其中有兩個人是玉清境,兩個人是煉氣境,他們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他們似乎很急,不願多做糾纏,見短時間內殺不了尹誌熙,他們就撤走了,不過有一個玉清境被我重傷,傷到心脈,估計沒個一年半載下不了床。”


    尹和泰和尹滄譽對望了一眼,尹和泰說道:“父親,你認為會是什麽人所為?”


    “哼!你還記得熙兒送迴來的那天晚上,誰到得最快麽?”尹滄譽說道。


    尹和泰埋頭冥思苦想起來,想了一會兒,抬頭說道:“那天我隻顧著熙兒的傷勢去了,真沒注意誰第一個到。”


    “大長老尹滄坤,我到之前他就已經到了,而且一臉關切異乎尋常,”尹滄譽說道。


    “你這樣一說我也有點印象,的確是堂叔最先到,”尹和泰說道。


    “哼,當年我哥去世他都沒有到,誌熙隻不過是受傷,他卻第一個趕到,這是欲蓋彌彰。”尹滄譽冷冷地說道。


    “父親你分析得對,他們長房自從丟了家主之位後,一直對我們幺房心有不甘,暗地裏小動作不少,”尹和泰說道。


    吳謙心想:原來尹滄譽已經猜到是誰下的手,難怪他不慌不忙,要等著尹誌熙好了再來詢問此事,隻是不知道他們說的這長房和幺房又是怎麽一迴事。於是吳謙問道:“都是尹家的人,你們怎麽還分長房和幺房呢?”


    尹滄譽看了吳謙一眼,說道:“你不是我們尹家的人,自然不知道我們尹家的曆史,我們尹家的祖先是三兄弟,他們創立了尹氏家族,老大這一脈的子嗣就叫長房,老三這一脈的子嗣就叫幺房,老二沒有婚娶,就沒有子嗣傳承,而我們正好是幺房這一脈,從家族創立,尹家一直是由長房的子嗣當家主,但兩百年前,當時長房的尹子碩主動放棄了繼承家主之位之後,家主之位便一直由我們幺房來擔任,從那以後,長房的人一直心有不甘,暗地裏蠢蠢欲動,所以這次尹誌熙在承嗣大典這關鍵檔口險些被人暗殺,十有**就是長房的人在使壞。”


    吳謙秉承他一貫小心謹慎的性格說道:“但這都是揣測,我們並沒有真憑實據證明就是長房的人去暗殺尹誌熙。”


    尹滄譽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隻要我們細心一點,耐心一點,就一定會找到證據。”


    聽完此言,吳謙不置可否,也是笑了笑。這時尹滄譽又說道:“好了,吳岩少俠為了我們的事已經勞心勞力,我們就不要再叨擾他了。”


    吳謙一聽此言,知道尹滄譽下麵的對話不想讓自己聽見,於是識趣地抱拳說道:“那我就告退了。”


    尹誌熙立馬站起身來說道:“我送你迴去!”


    尹和泰大聲喝道:“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呆著,哪裏都不準去。”


    尹誌熙一臉不悅地又坐了迴去,哪知尹滄譽卻說道:“讓他送送吳岩吧,吳岩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吳謙心想,看來他們要商量的事,連尹誌熙都不想讓他知道,尹誌熙則沒有想這麽多,高高興興地拉著吳謙的手就往外走去。


    等吳謙和尹誌熙走遠了,尹滄譽轉頭對著雲中憶說道:“你也出去一下吧,我們有事要商議。”


    雲中憶沒有一絲表情,站起身便直接走了出去。尹和泰低聲問道:“父親要交代什麽緊要事情?把人全部支走。”


    尹滄譽冷笑了兩聲,說道:“這次長房的人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們要抓住這次機會,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父親你打算怎麽做?”尹和泰問道。


    “吳岩不是重傷了一個玉清境的人麽,長房裏麵玉清境的人是哪些我們還不清楚麽,就隻有大長老那兩個兒子,抓住他,大長老還不任我們擺布?”尹滄譽陰冷地說道。


    尹和泰一聽此言,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我怎麽沒有想到這點,我馬上就去把大長老的兩個兒子都抓起來,這次我們要好好給長房一個教訓。”


    尹滄譽眉頭一皺,說道:“不要打草驚蛇,受傷的人肯定已經被隱藏起來,你莽撞找上門去不但找不到人,反而會讓他們把人藏得更深。”


    尹和泰點了點頭,說道:“嗯,父親說得對,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這兩日我已經打探清楚了,尹滄坤的二兒子尹和礪一直沒有露過麵,估計受傷的就是他,我們外鬆內緊,暗中打探他們藏人的位置,確保一擊必中。”尹滄譽冷冷地說道。


    “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尹和泰說完便打算往外走。


    “等等,我還有事跟你說,”尹滄譽說道。


    尹和泰立身說道:“父親還有什麽事情吩咐?”


    “雲中憶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不要冷落了她,成天跟你的那些小妾廝混在一起。”尹滄譽說道。


    尹和泰臉上漏出一絲不快,說道:“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種冷若冰霜的女人,何況...何況她始終忘不了秋弘業,你叫我如何對她提得起興趣?”


    “她始終是雲家的人,你們的兒子馬上就要成為我們尹家的接班人,這關係到我們尹雲兩家的聯盟,你可明白?”


    “沙雲城就我們尹家實力最強,輪財富,也是我們尹家最財大氣粗,沙雲城我們還怕誰?我們幹嘛非要和雲家結盟?”尹和泰怒氣衝衝地說道。


    “枉你還是一家之主,怎麽就這點眼界,你叫我怎麽放心把尹家交給你?”尹滄譽有些痛心地說道:“咱們尹家這點實力在混元道眼裏連隻螞蟻都不如,混元道要對付咱們,再多的錢也保不住咱們的命,不要因為你一個人的意氣用事,壞了混元道的大局,到時候整個尹家都得給你陪葬!”


    尹和泰似乎還是有些不服氣,站在那裏一聲不吭,尹滄譽見狀,突然暴怒,大聲吼道:“聽到沒有!?”


    這一聲大吼把尹和泰也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趕緊低聲說道:“是,我知道了。”


    吳謙和尹誌熙走在尹府曲曲折折的迴廊上,吳謙見尹誌熙步伐輕盈,打趣地說道:“恢複得不錯啊,這麽快就能活蹦亂跳了。”


    “吳謙,我老實告訴你吧,我根本就沒有受傷,當時我隻是睡過去了,”尹誌熙笑嘻嘻地說道。


    “我現在可不叫吳謙了,我叫吳岩,以後你在外人麵前可別叫我吳謙,”吳謙說道。


    “為什麽?”尹誌熙問道。


    “學你唄,方便闖蕩江湖!”吳謙漫不經心地說道。


    尹誌熙神秘地笑了笑,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叛逃了混元道!”


    吳謙也是苦笑了一下,說道:“消息靈通啊!”


    尹誌熙一臉得意地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尹家跟混元道關係非同一般!”


    “那你怎麽不把我綁了去混元道邀功?”吳謙問道。


    “邀什麽功?我尹誌熙缺什麽,需要去混元道邀功?堂堂混元道,做事也是不幹不淨,我早就看他們不爽了!”尹誌熙一臉凜然地說道。


    “那你以前怎麽也跟他們同流合汙了?”吳謙問道。


    “以前...以前那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尹誌熙說道。


    吳謙搖了搖頭,沒在說話,二人繼續往前走去,忽然,吳謙想起一件事,便對尹誌熙說道:“我有個事想找你幫幫忙。”


    尹誌熙帶著三分不信的表情看著吳謙,說道:“你也會找我幫忙?”


    吳謙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幫不幫?”


    “幫!”尹誌熙幹脆利落地說道:“我的救命恩人找我幫個忙,我怎麽能不幫!”


    “我想讓你幫我找個人,”吳謙說道。


    “什麽人?”尹誌熙問道。


    “她叫許春花,一個中年婦女,住在沙雲城的虎門巷,隻是現在她不在那裏了,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吳謙說道。


    尹誌熙拍了拍胸脯,說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隻要她這個人還在雲州,就算她躲在地底下,我也能把她揪出來。”


    吳謙笑了笑,說道:“多謝了!”


    在沙雲城城南一個隱蔽的屋子,尹府的大長老尹滄坤一臉愁容,屋子內一個一扇暗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人,手裏端著一個盆,盆中血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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