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年嚴寒的王屋山,風雪連天,彌漫人眼。一道白色的身影在虛空中一閃而逝,轉眼間便無影無蹤,如同孤鴻一現。


    “還是師兄體貼,乾坤袋輕易到手不說,還將疾風借給我代步。”坐在鷹背上的君慈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疾風的大腦袋道:“疾風,辛苦你了。”


    疾風眯著眼睛清脆的低鳴一聲,似乎對君慈的撫摸十分受用。


    經過一天一夜的急速飛行,華夏皇城已是遙遙在望。君慈在疾風的後備上輕拍了兩下,會意的靈禽立即減速向下方的樹林降去。


    從疾風的背上跳了下來,君慈從懷裏摸索了一下,拿出一顆培元丹放在手心裏,向疾風嘴邊送去。


    看到綠色的培元丹,疾風欣喜的一口叼進嘴裏,吧唧了兩下就吞了下去。


    看著意猶未盡的疾風,君慈笑著道:“好好在這呆著,餓了就在周圍捕獵一點血食,我辦完事就迴來,到時候如果你表現好,就再獎勵你兩粒培元丹。”


    疾風聽了君慈的話,呱的輕叫了一聲,興奮的拍打著兩扇潔白的翅膀。


    安頓好疾風,君慈轉過身,看著熟悉的池城,一股別樣的情緒從心底暗然滋生,輕聲歎道:“華夏城,我又迴來了。”


    華夏城的流動人員每天都有破萬人次,即使城門外設置的關卡已經多達十餘處,可每天負責檢查的官兵依然得從天未亮一直忙到太陽下山。


    即便是這樣,仍然有不少人爭破腦袋都想得到這個肥差。王虎就是看守華夏東門的一個小頭目,每輪值一次王虎就可以休息兩天,而且每次輪值總有些急於進城的商戶為了避免無謂的麻煩而遞上一份不菲的‘買路錢’。


    今天又輪到王虎當值,可太陽已經曬到屁股了,也沒遇到一個大點的商隊進城。心不在焉的王虎有氣無力的盤查著進城的來往人群,顯得沒精打采,突然一個穿戴著白色連衣鬥篷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引起了他的注意。


    “站住,你是幹什麽的?把頭抬起來!”王虎威嚴的朝白衣人唿喝道。


    在這裏,除了大軍進城,誰都得聽他的。


    白衣人聽見王虎的聲音,順勢停下了腳步,緩緩的抬起頭。


    “請出示下您的過關文書。”看著白衣人清秀俊朗的麵孔,王虎頓時客氣了幾分,觀麵知人,多年的察言觀色,讓他一眼就看出白衣人不簡單,雖然白衣人的衣著打扮並不顯貴,但那隨意的表情和自然的站姿卻給王虎一種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感。


    白衣人微笑著看著王虎,兩眼放出魅惑的藍色光芒,帶著魔力的聲音傳進王虎的耳朵裏,“你已經看過文書了,可以放我進城了吧?”


    “放行!”仿佛是著了魔般,麵無表情的王虎朝身後的幾位同夥吆喝道。


    過了良久,王虎手下的一個跟班快步跑到王虎跟前,伸出右手在王虎的眼前搖晃道:“頭?頭?你沒事吧?”


    本來兩目無神的王虎打了個寒戰,迴過神來,不耐煩的看著自己的跟班道:“幹什麽?一驚一乍的。”


    跟班咽了下口水,指了指王虎的身後。


    王虎疑惑的轉過身,看著身後已經排得看不到邊際的人流,頓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一次走在華夏城繁華的街道上,君慈的心裏充滿了陌生和新奇。


    “看來蠱神術還有點用。”輕鬆混進城內的君慈一邊咬著路邊攤販買來的雪花梨一邊漫無目的的閑逛著。


    蠱神術就是君慈在城門口對王虎施展的神通,這門神通最大的作用就是迷惑和震懾敵人。當然,想要將這門神通施展成功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個條件就是施法者的精神力要比被施法者強大若幹倍,第二個條件就是被施法法沒有學過任何清心咒之類的神通。


    這門神通,君慈在破虛宗內隻拿幾隻小巧靈獸試驗過,王虎有幸成為君慈的第一個真人試驗品。


    “賤民,全部給我滾開。”


    “大家快讓開啊。”


    “孩子,我的孩子!”


    正在思索蠱神術其他妙用的君慈突然被一陣雞飛狗跳的叫罵聲打斷了思緒,麵色不愉的向喧囂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名衣著華貴的東邑少年駕著一輛由四匹駿馬拖行的華麗馬車,飛揚跋扈的在鬧市中央策馬奔馳著。


    空曠的街道上,一名兩歲左右的小女孩被躲避馬車的人群疏忽大意的遺忘在馬路中央。


    道路一旁,小女孩的母親聲嘶力竭的唿喊著要衝出來,卻被一旁的幾位好心人攔住。


    現在衝出去,隻不過是多送一條人命而已。


    坐在路中間的小女孩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以為自己的母親在逗弄自己,發出嗬嗬的笑聲,渾不知厄運的來臨。


    眨眼的功夫,馬車便衝到了小女孩的身前,眼看小女孩就要慘死在馬蹄下,座駕上的東邑少年卻絲毫不減輕馬速,反而舔了舔嘴唇,抖了抖馬韁,露出嗜血的笑容。


    千鈞一發的危機時刻,一道白色身影及時的出現在馬車前抱起受驚的小女孩,引起眾人的一片驚唿。


    毫不在意即將輾壓過來的馬車,君慈一邊安撫著嚎啕大哭的小女孩,一邊緩緩的抬起藏在鬥篷下的眼睛,兩道妖異的藍光對著四匹黑色駿馬一閃而逝。


    本來目中無人的駿馬仿佛看見了什麽最可怕的事情,十六條馬蹄整齊劃一的跪了下來,渾身顫抖不已。


    可馬是停下來了,馬車卻停不下來,在慣性的作用下,馬車翻滾著騰空而起,從君慈的頭頂飛了過去。


    如果任由馬車著地,馬車上的東邑少年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在空中一掠而過,險之又險的救下馬車上的東邑少年。


    華麗的馬車與青崗石的地麵普一接觸,登時四分五裂開來。


    “殺了他,給我殺了這賤民。”東邑少年望著君慈咬牙切齒道。


    站在東邑少年麵前的黑衣人卻並不為所動,雖然他不知道四匹訓練有素的駿馬為什麽突然跪了下來,但他知道這件事肯定和麵前的白衣人有關。


    “敢問兄台貴姓?”黑衣人對著君慈客氣的一鞠禮。


    一旁的東邑少年看見黑衣人竟然和君慈打起了招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厲喝道:“你跟一個賤民廢話什麽?立刻給我殺了他,出了事我負責,萬事有我姐姐擔著。”


    聽見東邑少年放起狠話來,黑衣人頓時麵露難色,似乎心中很是忌諱少年口中的姐姐。


    威脅完黑衣人,東邑少年又調過頭陰森的獰笑了兩聲,像看死人一般的看著君慈叫囂道:“你這個賤民竟然差點讓本大爺死於非命,今天我不把你和你懷裏的臭丫頭抽皮拔骨,我就。。。。。。”


    沒等東邑少年說完,君慈隨意的將散落在腳邊的一塊馬車扶手踢了出去。馬車扶手在空中打了兩個飛旋砸向了口中謾罵不止的東邑少年的腦門。


    啪的一聲悶響,東邑少年惡毒的聲音戛然而止。


    本來正在左右為難,有些走神的黑衣人聽到聲響,迴過神來看見倒在一旁,頭上腫起一個大疙瘩的東邑少年,驚出一身冷汗,想想自己要是被少年姐姐追究的下場,再也顧不得君慈的來曆,懊惱中帶著三分殺氣的一躍而起,朝君慈襲殺了過來,“你找死!”


    看著曲指成爪,在半空中鎖定自己的黑衣人,君慈不動聲色朝黑衣人伸出右手食指,一絲絲火元之力快速的從四麵八方凝聚過來。


    半空中的黑衣人看見君慈朝自己莫名其妙的伸出右手食指,先是一愣,隨即好像感覺到什麽,臉色大變,胸中一口真氣泄了出來,從天上摔下來匍匐在地。


    “不知上仙在此,小人罪該萬死!請上仙恕罪!”黑衣人的聲音顫抖著,他終於知道君慈的深淺不是他可以探測的。


    “帶著你身邊的那個廢物,滾。再有下次,定斬不赦。”君慈冷冷道。


    “多謝上仙饒命!”黑衣人聽見君慈的話,如逢大赦般提起地上不知死活的東邑少年,在地麵上點了兩下,飛速的倉皇而逃。


    “好!”“好俊的功夫!”“大俠厲害!”一旁的路人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但看見君慈隨便比劃了幾下,就把惡少和黑衣人嚇得屁滾尿流,頓時轟然叫好。


    君慈將小女孩遞給孩子的母親,微笑著跟周圍激動的有些失控的人群打著招唿。


    “為什麽皇上從不離身的影衛卻會保護一個來曆不明的東邑少年?難道又是一個私生子?”這個問題在君慈的腦海裏盤旋迴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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