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慈盤膝坐在溫軟舒適的石床上,從懷裏掏出白色瓷瓶,輕輕的倒出一顆培元丹托在手心裏。


    看著碧綠的培元丹散發出一股淡淡草木清香,君慈不禁用手指輕輕的捏了捏,憑借手感,君慈就知道這顆不起眼的培元丹硬度驚人。


    研究不出什麽名堂的君慈沒有多做遲疑,毫不猶豫的吞下手中的培元丹,五心朝元的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修煉。


    他小心翼翼的牽引著丹田內的一絲乳白色的真元,沿著已經開拓好的經脈緩緩遊走著。


    屋內的天地元氣漸漸變得躁動起來,以肉眼不可見的形態化成若幹條細如發絲的白色光華,分別從幾個叫不出名稱的穴道鑽進君慈的身體裏。


    而剛剛吃下的培元丹,還未來得及下咽,便化作一股綠色的熱流向君慈體內微弱的真元衝去。


    白色的真元遇見綠色的熱流,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繼續在經脈裏緩緩遊走著,不大一會,乳白色的真元就完全同化了綠色的熱流。


    而從各個穴道鑽進體內的天地元氣也加入到修煉的經脈中,一絲絲充實著君慈的脈絡。


    真元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君慈小心翼翼的控製著它重新迴歸丹田。當所有的真元如燕雀歸巢般的進入丹田後,他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睜開雙眼,君慈默默的內視了一番,發現體內的真元經過一周天的修煉,明顯有了一絲細微的成長,雖然成長的不多,但君慈相信,以這樣的速度堅持修煉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突破大衍周天破虛錄的第一重,向第二重進軍。


    之所以這麽自信,是因為君慈當初在破虛大殿內貫通的並不是四條經脈,而是九條!


    君慈沒有對清風如實相告,並不是不信任清風,而是在華夏國經曆了十幾年爾虞我詐的生活後,早已習慣了給自己留下一兩手底牌。


    伸了一個懶腰,君慈興奮的又從白色瓷瓶裏倒出一顆培元丹,準備再接再厲,一鼓作氣的再運行兩個周天,把今天的功課做完。


    可是心中念頭一閃,準備服下丹藥的君慈又搖了搖頭,把培元丹重新倒進了瓷瓶中。


    耳邊似乎響起清風說的那句話,修煉之道,漫漫無期,在於持之以恆。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必須把修煉養成一種習慣,憑著一腔熱血,並不是長遠之道。


    此時的君慈,隻想順其自然的追求那長生之道。對於那終極的奧義,他更在乎的是追尋的過程。如果不是命運的齒輪偏離了軌道,也許他會一直這麽下去。


    走出房間,感受著天上太陽散發出的溫和熱意,君慈摸了摸自己空癟的肚子,眼珠一轉,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上次師兄捉的那隻叫黎貓的小獸,味道很是鮮美。吃了一個多月的辟穀丹,嘴裏都淡出鳥來了,今天怎麽也得自己犒勞一下自己。”咽了咽口水,君慈屁顛屁顛的朝天都峰的方向跑去。


    “別跑!”樹林裏響起憤怒的咆哮聲,君慈一個疾衝,向一道黑影撲去。就在雙手即將觸碰到黑影時,黑影突然加速,以毫厘之差逃出了某人的魔掌。


    已經被黑影調戲了半個多時辰的君慈再一次摔了個灰頭土臉。


    吐出口中的碎泥,君慈用殺人的眼神看著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一隻形似倉鼠的小獸在不遠處漫不經心的叼著一顆綠草。時不時的轉過頭看一下狼狽不堪的君慈,一雙閃亮的小眼睛裏盡是輕藐。


    君慈給小獸藐視的眼神搞得一愣,心頭火起。被嚴重傷害了自尊心的君慈暗暗發誓一定要抓住小獸扒皮抽筋。可還沒來得及行動,小獸的身影閃了兩閃,快速的躲進了叢林深處。


    看著小獸離去的身影,君慈徹底無語了。折騰了半天,結果一切都是浮雲。


    小獸電光火石的速度,仿佛在告訴了君慈,剛才隻是在逗他玩而已。


    天空響起兩聲如同烏鴉的叫聲,迴過神的君慈左右看了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像沒事人似的背著雙手向樹林外走去,走出沒幾步,就奪路狂奔起來。


    “這要是給人看見了,以後就沒法抬頭做人了,自己居然給隻小獸玩弄了。”走出樹林的君慈自怨自艾道,“怎麽師兄左一個瞬移,右一個法決兩隻黎貓就到手了,看起來挺容易的事,到我這怎麽比登天還難?”


    君慈悻悻然往迴走著,突然耳朵邊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君慈停下腳步,向聲音的來源尋去,隻見兩名身穿著外門弟子服飾的一老一小正在樹林裏的低窪處對話。君慈的位置剛好可以居高臨下看見兩人而不被發現。


    “師傅,我肚子餓了。”一個七八歲的幼童抬頭看著身旁喂養靈獸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個深紅色的靈果遞給幼童。“趕緊吃了吧,不然被執法師兄看見了,免不了一頓說教。”


    “師傅,果子真甜。”幼童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靈果,一邊眯著月牙般的眼睛笑著對中年男子說道。


    “你喜歡吃就好。”中年男子輕輕的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臉上散發出和煦溫暖的笑容。


    小男孩愣愣的盯著男子的臉,似乎是感覺到了中年男子對自己的愛護之意。半響才道:“師傅,等我長大了一定好好的報答你。”


    “我不要你報答,師傅隻希望你好好修煉,如果有一天你能築基成功,就可以成為宗門的核心弟子,那時候就再也不用做這些瑣事而耽擱修煉了。師傅根骨悟性都不行,注定沒有大成就。所以一輩子都被人瞧不起。師傅不希望你將來也這樣。”男子和聲說道。


    “師傅!”小男孩眼圈紅紅的。


    “男子漢,隻流血不流淚。快吃完幹活吧。”中年男子捏了下小男孩的臉蛋,溫和的笑道。


    看著一大一小匍匐著身子喂食靈獸,君慈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歲月無痕,大道無期。但不論是人間界還是修真界,卻都存在著殘酷和真情。


    “入門以來,我這個做弟子的,好像還沒正經的拜見過自己的恩師。”自嘲的摸了摸鼻子,原本準備迴綠林小榭的君慈改變了主意,向清風的居所慢慢行去。


    走到清風的房門口,君慈敲門的右手停在半空中遲疑了會,又縮了迴來。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自己入門以來一共就見過清風三次,每次都是因為功法的問題才不得不來。要不是今天在樹林裏聽見那一大一小兩人的對話,心有感觸,君慈壓根就沒想起自己這個師傅。


    在過來的路上,君慈捫心自問,之所以一直刻意遠離自己這個師傅有兩個原因,一是自己在華夏國時習慣了高高在上,突然麵對一個師傅,顯得有些拘謹,自己還不適應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弟子。


    二是雖然自己和清風是師徒關係,但畢竟相處時間不久,並沒有真正的產生那種師徒之間的情誼。


    正準備偷偷溜走,房間裏突然傳來了清風熟悉的聲音,“是君兒嗎?”


    君慈苦笑著轉過身,對著門簾躬身行禮,“徒兒拜見師父。”


    “進來吧。”


    走進房間,隻見清風站在書桌前專心致誌的書寫著一個‘情’字。


    看著那龍飛鳳舞的字體,君慈有些啼笑皆非。怎麽想,清風和這個字都沾不上邊啊。


    清風看著君慈的古怪表情,莞爾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走到一邊的客桌邊,左手食指輕描淡寫的朝桌上的茶壺一指,一條細長的水流便如同蛟龍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投進旁邊的茶杯裏,滴水未漏。


    “喝茶。”


    君慈看著還冒著熱氣的茶杯,有些發愣,師傅輕描淡寫的倒茶功夫著實把他震驚了。


    清風似乎知道了君慈心裏想著什麽,灑然道:“等你修煉神通後,這樣的事情你也可以做到。”


    望著有些局促的小徒弟,清風和聲問道:“君兒,你找我是因為修煉上有什麽疑問嗎?說出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


    君慈尷尬的喝了一口茶,有些靦腆道:“入門以來,君兒因為修煉的事情一直讓師父勞心費神。心裏惶恐,所以特意前來向師父請安。”


    清風有些意外的望著君慈,搖頭笑道:“你我師徒,無需如此客氣。教導你本來就是為師應該做的。”


    君慈聽了這話,更加覺得不好意思,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清風看著君慈尷尬的樣子,輕聲寬慰道:“君兒,你能修煉大衍周天破虛錄是你的福緣。和我並無太大關係,我隻不過給你指明一個方向,是你自己進入那道門的。你不用對我心存感激或者感到不安,師傅隻希望你好好修煉,如果有一天你能得道飛升,光大破虛宗,那麽即使師傅身死道消,也能含笑九泉了。”


    “師傅隻希望你好好修煉,如果有一天。。。。。。”聽著這句話,君慈心靈深處的那根弦仿佛被撥動了一下。


    “師父,我會努力的。”君慈抿了抿嘴唇,從嘴裏憋出了幾個字。


    男兒千金一諾,這是一句話,更是君慈對清風期盼的一個承諾。


    “那師父我先迴去了,以後再來向你請安。”君慈向清風行了一禮後,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清風叫住君慈,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一個藍色的瓷瓶遞給君慈。“這是我專門為你煉製的易經散,你剛開始修煉,經脈比較脆弱,難以承受真元長時間的運行。這瓶易經散你每日服用一匙,會對你的經脈強化有所幫助。因為藥材比較難找,所以今天才煉好。本來我是準備叫楊顯帶給你的,既然你來了,就順便帶迴去吧。”


    “謝謝師父!”君慈接過瓷瓶,鼻子有些酸酸的。直到這一刻,君慈才把清風真正的當做自己師父來看待。


    看著遠去的君慈,清風心裏默默道,“君慈,修真界的弱肉強食比你想象的還要更甚百倍,你一定要快速成長起來,你的成敗不僅關係著自己的命運,更關係到破虛宗上萬年的星火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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