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天曉和付幾生二人又折迴去,在寧鈺生無可戀的眼前挑了一下午。


    天曉剛迴到牽緣殿,就被月老叫了過去。


    隻見月老在桌子前很是焦急的來迴踱步,天曉走上前,有些忐忑的開口問道:“師父,您叫我啊。”


    月老趕緊走上前去,直接問道:“天曉,南辰怎麽受傷了?”


    天曉剛開始還嚇了一跳,聽到月老是問南辰的傷勢,才放下心來。


    天曉道:“啊……昨天南辰跟我說,她很想她在人界的師父,但是以她現在的修為,可能迴不來天界,所以,我就帶她迴人界了。”


    月老皺著眉頭,問道:“去人界了,怎麽受傷的?”


    天曉低下頭,有些傷感,緩緩道:“我們到了南辰和長淵長老所住的長青山山頂,上麵有一處大宅子。南辰說,她就是在這兒跟著長淵長老長大的。”


    月老坐下來,繼續聽天曉說。


    天曉道:“我們進去找了一會兒,一個人影也沒有見到,房間裏落滿了灰塵,結滿了蜘蛛網,看起來很久都沒有人打掃了。後來,我們又去丹房找,果不其然,長淵長老就盤腿坐在低榻上……已經去世很久了……”


    月老一驚,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深情,他結巴道:“你……你說什麽?長淵他……他死了?”


    天曉點點頭:“是,我們在宅子的後院兒裏,給長淵長老化了一座石墓,好讓他能找到自己的歸處。”


    月老躺在椅子上,緊皺眉頭,微閉著眼睛,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他說:“啊……他終究是做成了凡人啊。”


    天曉又繼續說:“南辰很難過,今天上午她迴去宅子裏,自己一個人收拾了整個大宅子。她的手,就是被樹底下的長草給劃傷的。再加上哭了快一天一夜,早就元氣不支了。我跟付幾生趕過去的時候,南辰就已經暈倒在院子裏了。”


    月老點了點頭,說:“你們沒出事兒就行,就是可憐我這個老夥計了,因為一場大火,斷送了自己的仙途。如今,還跟凡人一樣,無聲無息的死了,唉……”


    天曉安慰道:“師父,您別難過了。我們很快就會見到長淵長老的,就跟很快就會見到喜寶一樣,對吧?”


    月老道:“見喜寶會很快,六年足以。隻是長淵,他可是要等一萬年才能投胎呢……”


    天曉歎了口氣,他忽然想起來,凡人死後,要等待跟他上輩子的陽壽同樣的時間,才能投胎。神仙也是這樣,一萬年啊。


    天曉和月老,誰我不說話,場麵一度很沉默。


    終於,天曉開口說:“師父,給南辰放幾天假,讓她好好休息啊,書房裏的事兒,就都交給我了。”


    月老點了點頭,說:“去吧。”


    天曉走後,月老根據天曉提到過的長青山山頂的那座大宅子,來到了人界。


    幾經打聽,才找到了長青山的位置。


    月老來到長青山山頂,終於看到了那所大宅子。


    他推開木門,咯吱的聲音,在這靜悄悄的山頂,顯得極為的突兀。


    青石板路,很幹淨,偶爾幾片落葉北風吹來,落在上麵,也別有一番風味。


    月老推開一扇扇房間的門,裏麵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隨後,他來到了後院兒。


    在院子的東北處,一座石墓出現在那裏。


    月老看到石碑上寫著的“長淵”二字,心中不免一涼。


    月老走過去,坐在石墓前。從袖口裏,逃出一個拳頭大的小酒壇子,還有兩個小杯子。


    他在兩個小杯子裏,倒滿了酒,一杯,遞到石碑前。


    月老又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自己的那杯,迴味道:“啊……不愧是萬年瓊漿啊。”


    月老坐在石碑前,看它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的好友一般,笑的很開心,無拘無束。


    月老歎了口氣,道:“一說說你啊,當初怎麽就不懂得向天君辯解啊!”


    月老為他非常惋惜的搖了搖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繼續說道:“被打入忘川河不說,當了十幾年凡人,如今悄無聲息的就死了……唉……”


    月老把石碑前的那杯酒倒在地上,清酒撒在地上,拍起一層塵土。


    月老又倒上了一杯。


    月老:“你應該也是知道了,我已經收南辰為徒了,你才放心的走的吧?不然啊,費盡心思十幾年,都把這小徒弟當成自己的孩子了,她要是做不了神仙,你怎麽可能會放心離開呢,我說的是不是?”


    涼風刮過,樹葉被風吹的嘩嘩作響,月老非常欣慰的笑了笑,他覺得,長淵在迴應他。


    月老:“行了行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南辰了,等一萬年過後,我再把她好好的交到你的手上,行不行?”


    院子裏寂靜無聲,月老心中一片落寞,他抬頭,臉上的皺紋,此刻看起來更加的滄桑,他有些**著聲音的說:“長淵啊,我等你迴來喝酒啊。”


    天曉在書房裏忙活了一陣子,準備迴房間休息。路過南辰的房間時,忽然聽到裏麵有咳嗽不止的聲音,他以為是南辰有什麽事兒,趕緊走上去敲門:“南辰?南辰?你沒事兒吧?”


    房間裏麵繼續傳來咳嗽的聲音天曉一時著急,便推門闖了進去。


    南辰坐在床頭,麵色慘白,雙唇也發白。額頭上冒出許多微小的汗珠,還一直在咳嗽。


    天曉先是倒了杯水,遞到她年前道:“先喝點兒水。”


    南辰控製住自己不去咳嗽,但是喝水時,一吸氣還是引起了咳嗽。


    南辰剛喝了一口水,就被吐到可地上,手也因為被子太燙,而摔到了地上。她皺著眉頭,可憐巴巴的嘶啞著嗓子道:“天曉師兄……對不起……”


    天曉並沒有生氣,而是默默的把杯子撿起來,放迴桌子上。又從旁邊拿了一塊兒手帕,遞給南辰,溫柔的說:“沒事兒,先擦一擦。”


    南辰接過手帕,輕輕地擦拭了一下嘴角。


    天曉問道:“怎麽又咳嗽起來了?”


    南辰道:“被小將軍送迴來後,我就睡了,一直睡到現在。醒來的時候,我覺得口渴,便坐起身來,去倒水,可沒想到,這一坐起來,胸口就難受的很。不知不覺,就咳嗽起來了……”


    天曉皺眉道:“我去請夏繁大人,請他再來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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