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群山荒野之中,怪石嶙峋,幽林茂密,天空正高懸著一顆火球,隻是炎炎夏日之下這裏居然感覺不到一絲暑熱,反而有些陰冷,寒意十足。


    山路之上,一行幾位正在趕路的人正一臉警惕的打量著四周,臉上滲著冷汗。


    “咕咕……”


    山中不是傳出不知名的怪鳥叫聲,讓他們提著的心差點跳出來。


    “小心點,到白虎嶺了。”


    “聽說幾年前這座山突然出現一隻白虎,動行之間妖風大作,將這方圓百裏的群獸吃了個精光,就那嘴巴吃人都是一口一個。”


    一個老漢背著行李顫聲道。


    “還有人看到過那白虎馱著一具白骨呢,妖氣彌漫,聽說最愛吃人心喝人血,連妖都不放過,這裏的山精野怪都被吃了個幹淨,那血都將這裏的土染紅了,化作陰地才有如今這般寒冷。”


    一行三人,老漢旁邊另一個人煞有其事的說道。


    最後一個是個少年,膚色有些黝黑,此刻聽到身邊兩個大人的話頓時嚇得瑟瑟發抖,牙齒打顫,磕磕磕直響。


    “噗嗤!”


    旁邊林中忽然傳來一聲輕笑,聲音清脆。


    那三人聞聲立時一抖,等看到那慢慢走出來的東西時立時臉色徒然慘白。


    “我有那麽嚇人嗎?”


    隻見一個女子走了出來,那應該是一具骨架,骨頭上麵已生出一些血肉還有經脈。


    眼眶中藍光熒熒,笑聲中有著一些調皮,而她身邊正站著一頭恐怖白虎,那白骨一邊笑著一邊給白虎喂著水果。


    “肉球很乖的,它吃素的……但是我吃人。”


    白骨看到三人的神情急忙解釋著,可隨即聲音忽然陰慘慘的說著,眼眶中的藍火撲騰撲騰閃著。


    “救……救命啊,白骨精吃人啦!”


    兩個大人立時撕心裂肺的嚎叫著跑下山道,看那速度隻恨自己少長了兩條腿,而那少年則是雙眼一翻直直倒地。


    “哈哈……肉球,他們膽子真小。”


    白骨笑著,而那白虎則是茫然的頂著個大腦袋不知道她笑什麽。


    “快看看他,他嚇暈過去了。”


    白骨一拍老虎腦袋,頓時白虎一個飛躍已自山林之中撲出,這一躍足足有五六丈遠。


    那少年正自迷糊中睜眼,可隨即就看到一隻血盆大口朝自己而來,立時雙眼很幹脆的又翻了過去。


    “額,都怪你。”


    那白骨身上妖氣一驅,立時憑空生出一股妖風載著她落到那白虎身邊,語氣有些無奈的看著被白虎叼在口中的少年。


    “迴家吧,讓鐵柱哥救醒他。”


    白骨說罷坐在白虎身上,頓時白虎驅風而動,幾個急躍飛奔便已到群山的一處幽穀之中。


    “婆婆,公公。”


    幽穀中有幾間矮屋,周圍還圈養著一些動物,就好像一處農家小院。


    而那院中正有兩個骷髏蹲在地上,看樣子竟是給一個母牛接生。


    “阿秀,你又偷跑出去嚇人了,最近聽過往的妖精說西牛賀洲那邊什麽王正在和天兵天將打仗,你要小心一點。”


    “牛魔王。”


    一個骷髏有些擔憂的說著,另一個補充著。


    “知道啦,知道啦,鐵柱哥說再有五年我就能長出血肉,到時候我要去城裏玩。”


    “你要去哪玩啊?”


    那白虎身上的骷髏剛說完就聽到一聲溫和的聲音自幽穀深處響起,接著一道黑發披散在肩的白衣身影走了出來。


    正是暮東流。


    他看著這一處山穀的景象神色平和,而後一道靈氣隔空朝那少年渡去那少年這才悠然轉醒。


    “啊!救命啊。”


    那少年一醒便立時驚唿出口,神色驚慌,等看到走來的暮東流才慌忙跑過去,隻是他卻始終觸不到暮東流的身體,如同兩人中間隔著遙遠距離。


    少年麵色忽然更白了,這種手段簡直就是妖法啊,他腦中頓時想起一傳言。


    “難道……你也是妖,他們說有的妖怪可以化作人形的。”


    少年聲音都變了,戰戰兢兢。


    “既然醒了就離開吧。”


    暮東流卻早已習以為常,徑自越過少年。


    等他走到幽穀中心處時,頓時雙手靈氣凝印,這是當年陳摶交給他的易相玄機之術,不想到這裏居然有更玄奧的作用,隻見那無數靈印打入山穀各處,頓時穀內生機更加濃鬱。


    而山穀之外則生機漸消,此舉可奪地脈之氣,移萬物生機,隻為能讓穀內三具白骨生出血肉。


    最後隻剩少年呆站在原地。


    “多謝大王。”


    過了片刻他才反應過來急忙跑出穀去,隻是剛出穀沒多久便茫然疑惑的看著自己,不明白怎麽到了這裏,然後消失在山路上。


    暮東流他們已經到這裏有七年了,沒有人知道,這裏本就是一處陰地,而這陰地的中心山穀卻是一塊奇地,有濃鬱生機,他想到了當初自己死極而生的變化便在這裏住下了。


    “你去那我就去哪。”


    阿秀聞言說著,有些狡黠得意,當初的恐懼也早已在時間的安撫下消失。


    暮東流有些失笑,他的視線看向天空飄渺白雲,然後又移向西方,眉頭漸漸微蹙,好像看了無數血與火。


    “這段時間盡量還是不要出穀,不要離我太遠了。”


    “知道了,知道了。”


    阿秀有些不耐煩的揮著爪子。


    暮東流見此隻能搖了搖頭,而後轉身又走向山穀深處。


    那裏有一個蒲團,旁邊立著一個白玉刀匣。


    “一花一世界,掌中佛國之意,恐怕如來也沒我感悟的深吧。”


    他看著身前一株搖晃的花朵,口中喃喃自語,誰又能想到這個世界真的是一朵花呢,還有那神秘的大羅天主,還有那九山八海之地,那令牌。


    他一穩心神,頓時腦海中一道道晦澀經文閃過,其中玄奧的文字,字字珠亂似靈光閃過,一點一滴細細體悟,漸至明澈,不僅是他,就是他紫府中的元神亦在此刻同時推演通悟起來,他領悟那掌中佛國之意已有一段時間了。


    如此一坐便又是一月有餘,穀中傳來嬉笑聲的同時暮東流已是雙眼瞬間睜開,整個人好像化成一個黑洞,無數靈氣自天空聚星成點然後化作靈氣細流落入暮東流的身體之中,天空中頓時形成了一個靈氣漩渦,萬裏浮雲為之消散,聲勢之大驚動無數神妖。


    幽穀之中,此刻秋季之下更如春天,靈氣濃鬱化霧凝珠凡人若是住上一天便可延壽十餘載,野獸若在其中恐怕不需多久便可開啟靈智。


    即便是暮東流都感覺此刻自己的身體如同久旱逢甘霖一樣,丹田之中不停吸收著靈氣,直到飽和之下異象才漸漸停止。


    隻見他右手攤開,竟生出奇異變化,其中方寸血肉好似化作一顆顆星辰滾動,如同手掌之中已如一方星空宇宙。


    “為何和那掌中佛國不太一樣?”


    暮東流有些驚異,但隨即卻又有些可惜。


    隻因為那血肉變化不過一指之地,可即便隻是這樣都讓萬裏靈氣少了六七成,恐怕沒有個十數年的時間是恢複不了了。


    “掌中星辰?”


    他眼神有些怪異,可緊接著他的神色卻立時陰沉下來,帶著殺意。


    穀外隻聽一聲割裂空氣的急聲炸裂響起,刺穿耳膜,然後便是羽翼扇動之聲,一道恐怖身影已停在幽穀上空,金翅鯤頭,星睛豹眼。


    隻見他二話不說,直接口生吸力,竟然想要吞吸穀中靈氣生機,看樣子似乎還打算將穀內生靈一起吞入口中。


    可惜他嘴巴剛一張開。


    “滾。”


    一聲恐怖的咆哮已自穀中傳出,其聲化浪,將那身影衝出去千裏。


    “吟……”


    頓時天地間響起一聲怪鳴,隻震的人氣血翻湧,山林悚然。


    “吾乃混天大聖鵬魔王,你竟敢傷我?”


    那身影雙翅扇動頓時風雲激蕩,昏天黑地,妖威蓋世。


    可惜迴答他的是一隻如凝脂般的手,那手平淡無奇,可在那鵬魔王眼中卻漸漸放大,好像如一片星空罩來,無數星辰化作洪流湮滅萬物而來。


    “聒噪。”


    同時耳邊亦是一道冷哼,還有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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