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臻至天劍之境的絕世劍者,天劍一出,萬劍拜服,當世劍道除了那已故的劍聖還有他那被稱作劍中皇者的大哥恐怕無人出其右了。


    “劍聖役後,我一直恨無緣得見劍二十三,想來你必能讓我得償所願。”


    暮東流周身之中已慢慢蔓延出來一絲屍氣,屍丹運轉之間頓時久違的寒螭寒力也被使了出來,空氣中水汽凝結,轉瞬已在暮東流手中化作了一把與屍氣交融的黑色冰刀。


    他神色有幾分凝重,自己嚴格來說恐怕真的已化作妖了,肉身早已化作類似於旱魃的存在,幾乎金剛不壞,神兵恐怕都難以破開防禦,唯一在意的便是劍聖那招劍二十三,修出劍道元神的一招,可定住一切,斬滅萬物。


    這裏劍二十三的元神可不是帝釋天那種極神劫所能比的,幾乎已經超出了時間與空間,讓一切處以絕對靜止的狀態,這已是屬於神的範疇。


    “來吧,盡情的出招吧,無需在意我的生死。”


    暮東流眼中露出了驚人的戰意,與帝釋天的千年修為相比,他情願選擇無名這一步步走上頂峰的強者,這才是真正值得認真的對手。


    “好驚人的氣息。”


    無名皺了皺眉頭,眼前的暮東流給他的感覺已不像一個人,濃烈的死氣之下毫無人氣,毫無生機,恍若早已死去。


    然後迎來的便是暮東流隔空一斬,黑色刀影驟然劈下,空間頓時晃動,原本曾經能劃破空間的一刀在這個世界卻隻能使其稍微晃動。


    但僅僅是這樣,也讓無名驚歎不已,他身形不閃不避,手中神鋒化劍為輪,周身無數劍氣更是籠罩其身,硬憾之下無一絲損傷。


    “無名,我不需要你留情,你若一再留手,恐怕今日你和你徒兒難免做我刀下亡魂。”


    暮東流臉上已凝出怒色,他見無名竟然掩藏實力,手中刀勢一轉頓時將劍晨籠罩其內。


    “出招吧。”


    薄怒的低喝也壓不不住暮東流心中的火。


    “唉,閣下何必苦苦相逼。”


    無名臉色悲色更濃,劍意一一衝之下已將劍晨遠遠推出,手中英雄劍已微抬而起。


    暮東流眼中頓時精光爆顯,隻覺得這一抬之下好似有無數神劍鋒芒朝自己指來。


    “無形道。”


    口中一聲呢喃,無名頓時抬劍虛指而來,頓時暮東流眼中世界變了,放佛一個充斥著劍的世界朝自己而來。


    立時暮東流刀身一轉,身上殘缺的刀意已透體而出,刀影瞬間化作千百道,凝於一點而去。


    片刻後。


    “好,不愧是無名,得見此間絕世高手,讓我不甚欣喜。”


    暮東流臉上已出現一絲笑意,手中冰刀已被無數劍意穿透化作粉末然後消融。


    粉末消融的刹那,他雙手已然握拳身形已朝無名而去,拳勁之猛,拳意之烈,頓時讓無名神情一變。


    “看來這才是閣下的憑依。”


    “轟!”


    迴應他的是一隻雄霸天下一往無前的拳頭。


    “好霸道的武道之心。”


    無名臉色微變,手中英雄劍已脫手而出,在其周身遊蕩,好似傳說中的禦劍之術。


    他騰出來的雙手猛然虛空一抓,而後凝握劍指,頓時無窮劍影如一條長河朝暮東流奔湧而來。


    兩者相撞。


    “噌……”


    暮東流心中驚歎,手中更是不敢懈怠,雙拳屍氣籠罩,鱗片隱浮,擋在身前,頓時金鐵碰撞之聲四射。


    無名見此眼神不變,英雄劍已不知不覺間融入劍流之中,直奔暮東流肩頭而去。


    “嗤!”


    暮東流看著肩頭那細微的傷口有些訝異但也有些意料之中。


    “閣下到底是何人?”


    無名看的卻不是這個,而是暮東那轉瞬愈合的傷口還有那轉瞬即逝的鱗片,他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人?他可不是人。”


    一聲嗤笑忽然響在洞窟之內,聲音沙啞好似無處不在。


    而後就是一團黑色的風飄了進來,伴隨著一股濃烈的腐臭。


    暮東流眼神一凝,這股味道似乎有些熟悉,而且這聲音更是如此,他腦中思維急旋片刻神色已變得無比詭異,這居然和那死去的泥菩薩有些相似。


    此念一起已無法克製,手捏成爪已朝來人抓去,爪影籠罩那人周身各處死穴,恐怕眼前是一隻獅虎也要驟然被鉗製住,但是此人卻好似無形,一碰之下已驟然散開,然後如煙匯聚。


    “無名,你不是心係天下蒼生嗎?你眼前之人,可是不世妖魔。”


    那人忽然轉頭看向無名,口中言語連無名都一陣驚愕。


    “閣下何出此言?”


    無名神色一動。


    “他可是斬了大秦龍脈,甘願將自己化作旱魃。”


    來人說著,眼中卻閃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光,好像話中有話。


    “十三驚惶?”


    無名驚聲開口然後已經驚疑的看著暮東流。


    而暮東流的臉色也已經漸漸變了。


    “你是誰?”


    他望著那裹在黑衣中的存在神色有些奇怪。


    “我?我曾經的名字叫泥菩薩。而現在,我叫昆桑,也許你們對這個名字感覺很陌生,但在很久遠的過去,遠古先民時代,這個名字曾是人族最為尊崇的存在之一。”


    “他們稱我為九黎大祭司,稱我兄長為天下之王。”


    他的神色先是隨意無比繼而隨著話語慢慢變得張揚而瘋狂。


    暮東流沉默了,無名和劍晨驚的呆立一旁。


    “去取下黃帝龍骨,我就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一個關於你的陰謀。”


    他指著黃帝遺骨對著暮東流說道,更開出來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暮東流神色幻滅不定。


    “你是為了虎魄?”


    他口中語氣帶點起伏。


    “你兄長想必就是蚩尤吧。”


    暮東流的話語讓昆桑麵容一滯。


    “什麽?”


    無名此刻也聽的大致明白許多,眼前這兩人恐怕都是擁有各自手段存活上千年的存在,盡管不可置信,但事實不能不信。


    暮東流不說話,隻是麵色一直沉默著,他看了看黃帝遺骨,身形一晃已站到遺骨旁邊,略一遲疑然後手已經握上黃帝脊骨。


    轟!


    無名見狀黑發已經幾乎倒豎起來,劍意恐怖的如同江海。


    “放下龍骨。”


    他臉色似乎變得平靜,無上劍道立現人間。


    然而,讓眾人沒想到的是,暮東流在握住那龍骨的刹那,隻見一層恐怖金光頓時自龍骨中激蕩而出。


    “好。”


    昆桑不驚反喜,身形更是極速退開多遠。


    無名和劍晨也是被那股神秘力量迫出去一段距離。


    “嗷!”


    在暮東流眼目泛冷的注視中,那龍骨竟好似化作活物,一抹虛幻的龍影從裏麵浮現,然後整截龍骨居然掙脫出了暮東流的手,在他凝重的注視下居然自他後頸鑽入,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湧來。


    那龍骨好似在取代暮東流的脊柱,好似在融合又似在吞噬。


    “嘭……”


    暮東流隻覺得背部似乎都在粉碎,痛的他忍不住去發泄一番,地麵都在無意中被他砸出一個個坑來。


    他感覺的到,那龍骨正在逐漸取代自己的脊骨,然後一股玄奧的力量正在自脊骨中散發出來,改變他的身體。


    “你知道嗎?神州龍脈早已因為我兄長的封印逐漸式微,他們算計了你,要將你煉成龍脈,生生世世鎮守神州大地。”


    昆桑雙眼神色莫名的盯著眼前痛苦的暮東流。


    “你本就不老不死,如今更是身懷天下將近七成的龍脈之氣,現在的你可以說已經是龍脈了。”


    驟然。


    “告訴我。”


    暮東流低聲的嘶吼,夾雜著痛苦和咆哮,瞬間形成一層無形的颶風。


    “嗷!”


    “告訴我他們是誰?”


    暮東流上身衣物早已破碎不堪,此刻龍骨入體,隻見背後一根金色脊柱正在不停的向著身體各處散發著金色光芒與體內黑色之氣呈對峙之態。


    “他們?他們是女媧,是自稱為天的蟲子,是一個活了四千多的老不死。”


    昆桑眼中說出這些名字的時候也是滿眼痛恨。


    而此時,淩雲窟旁邊的那尊大佛像正轟然震顫,一股滔天徹地的恐怖兇煞之氣正蔓延出來。


    “虎魄要出世了。”


    昆桑身體一震,立時飄了出去。


    “啊!”


    暮東流此刻隻覺得三魂七魄都在碎裂,怒吼一聲人已狂暴衝出。


    “滾!”


    飽含痛苦猙獰的眼睛一掃欲要阻擋自己的無名師徒二人。


    他的左手已不知不覺間化作龍爪,猛然一掃之下,頓時一道龍爪虛影將無名師徒二人擊出數百米撞在岩壁之上。


    “笑三笑,女媧,還有你以及蚩尤……”


    暮東流臉上神色冷酷至極,他掠出淩雲窟外,先是被眼前景象一驚,繼而看著天空那隱約的模糊之影滿是殺意。


    隻見那大佛從中裂開,一把刀正慢慢自裏麵漂浮出來,血紅透明的刀身,散發著滔天煞氣和殺氣。


    而天空之上,一顆巨大無比的蛇瞳驟然睜開眼睛直直的盯著這裏,它在虎魄刀上凝望許久,又移到暮東流身上凝望許久。


    “你若為龍脈,我不朽,則你不朽。”


    一道平靜無波的意識在暮東流耳畔響起,這是它給暮東流的許諾。


    “我拒絕。”


    暮東流雙目死死的盯著天空,遙望著蛇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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