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不太好走。


    因為怕食人魔的報複夏無殤停止了城堡外的所有計劃。


    門前隻清理出一片半箭之地,過了這距離相當於就是數十年瘋長的茂密森林。


    何況下了幾天的雨,路窄地滑一腳一個印,哦,或者說進了樹林裏幾乎看不到有什麽路不路的了。


    好在黑木長得並不算密集不至於找不到方向迷路了之類。


    夏無殤帶著戰鬥女仆伊劄娜行走在林子裏,盡量尋找多年前城堡通往山下的道路。


    嚴格說起來這是夏無殤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離開城堡,之前光顧著攔截食人魔部隊了都沒好好看清山裏的情況。


    依稀之間能找到當年下山的通道,而且還是兩條,一是筆直向下的小路,二是馬車之類通行的公路。


    夏無殤走的是小路,一條十分狹窄的石階,而且不少地方都已經出現了坍塌斷層。


    魔鋼材質的騎士甲非常沉重。


    不過我們應該說過夏無殤如今的情況不是正常人類。


    當真正想要放輕腳步時夏無殤可以提氣慢行減輕沉重騎士甲帶來的影響。


    很不科學,騎士甲重量沒有變化,夏無殤一個兩米一多的“人”也是實實在在有自己的“質量”。


    但隻要夏無殤願意他就是能減輕自己的重力,不是“飛”也不是“懸浮”,而像是“空間固定”一樣讓自己保持在某個狀態中。


    所以即便走過因為連續降雨而顯得鬆軟泥濘的地麵,夏無殤身後依然隻留下一行淺淺的腳印。


    走在隱沒於雜草灌木叢的小路裏夏無殤有點信庭漫步的隨意和寫意。


    伊劄娜更不用說了她本來就是幽靈。


    想走路就降落踏雪無痕,想飛行就隨心所欲漂浮空中。


    走了一小段,無論荒廢的公路還是小路都轉向通往城堡山下廢棄城鎮的方向。


    夏無殤抬頭判定了下方位拐個彎鑽進了叢林,從一側山體下到穀底,明顯感覺到山勢驟然變得陡峭難以通行。


    這麽茂密的黑木叢林夏無殤楞是沒有見著蛇鼠蟲蟻之類的動物,有點不太正常。


    沒有蛇鼠那好歹來幾隻蜈蚣蜘蛛什麽的吧。


    結果什麽都沒有!


    反倒是一些大型野獸的腳印見到了不少。


    走了挺長時間才有一隻看起來應該是落單的豪豬似的家夥進入夏無殤視線。


    渾身裹著爛泥樹皮之類東西的豪豬生物哼哼著注視夏無殤,好像在判斷森林裏什麽時候冒出了這種奇怪的兩腳獸。


    說豪豬隻是個比喻,人家隻是提醒有一點點相似,實際上它長得跟所謂的豬完全不一樣。


    很是醜陋,像一頭豬的身體上長了個狼一樣的腦袋有點猥瑣。


    仔細看看它身上還長著外骨骼!


    看起來就跟腦袋受了很嚴重的傷把骨頭都暴露在外麵了似的。


    “嗚嗷~”小東西還很兇,見到夏無殤不但不跑反而壓低身體發出威脅的咆哮。


    聲音有點像狼,略低沉聽著又有點像是熊,各種四不像,體型不大想不明白它哪來的勇氣敢跟一身騎士甲的夏無殤叫板。


    見吼叫威脅不到夏無殤,那隻怪物縱身一躍鑽進樹叢帶著沙沙沙的動靜試圖靠近距離。


    “嘖嘖嘖,這個世界連隻小動物都這麽兇狠的麽!”


    夏無殤隻能表示無語。


    伸手從後腰的武裝架拆下一柄短刀。


    夏無殤這次出門表麵上帶了兩把長刀和兩柄短刀。


    四把武器全架在腰後,兩把長刀在夏無殤身後交叉處一個大大的X。


    很帥,但說實話這麽做不是很適合在林子裏行動,夏無殤沒少被路上的障礙鉤扯到。


    相比之下橫著插在武裝架上的兩柄短刀沒有任何影響,隨著夏無殤迴手一抽頓時利刃出鞘亮起冰冷寒光。


    伊劄娜想動手,夏無殤阻止了她,他想試試這個世界的生物能嗜血到什麽程度。


    奔跑中的怪物幾乎沒有表現出值得說道的智慧。


    看到人,鑽進樹叢,迂迴加速,接近目標,猙獰的撲上去……


    然後就被夏無殤輕易抓住把它整個身體舉在空中,嗷嗚嗷嗚亂叫著又咬又抓卻無處借力。


    夏無殤直接把手指送到怪物嘴裏卡住它腦袋,怪物的咬合力還挺大,夏無殤能感覺到它在用力撕咬著騎士手甲。


    估摸著五六十斤的怪物夏無殤單手掐著它的下巴平舉著,任由它怎麽掙紮就是紋絲不動。


    比起身強體壯的食人魔戰士它這點力量在夏無殤這裏完全不夠看。


    怪物一邊掙紮一邊發出威脅嘶吼。


    可以,非常無腦,就是不死不休的瘋狂攻擊欲望。


    夏無殤很懷疑就它這種身體結構怎麽就能支撐得起這股暴虐的殺戮傾向。


    要知道生物都是根據自身習性進化來的,最簡單直接的例子就是食肉動物都會給自己長一口利齒。


    利齒的話這隻怪物也有,但從它身體的其他特征來看根本不適合肉食狩獵,它連奔跑都還是像野豬那樣的橫衝直撞。


    野豬吃肉麽?吃!但野豬是肉食性動物麽?額~不是,多數情況下野豬更願意啃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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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憑什麽這隻明顯不適合狩獵的怪物表現出這麽瘋狂的殺意?


    夏無殤猜測是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正常。


    類似精神汙染!


    這種跡象夏無殤在野地精身上也看到過。


    明明是很弱小的生物,進入“瘋狂”後整個性情都變了個物種似的。


    夏無殤在這隻瘋狂撕咬著他手掌的怪物身上感受到了能量波動,有點像魔力但異常的暴躁。


    若有所思抬頭看向天上巨大的“月亮”,怪物身上這股魔力給夏無殤的感覺好像和之前他無意間被“深淵”時有點相似。


    “行吧,基本肯定那麽大一個深淵確實會對世界造成影響,暫定這種影響為‘傳播惡意’,嗬,簡直了……”夏無殤越發覺得這個世界的莫名其妙。


    一手抓著怪物,夏無殤一手舉起短刀毫不留情在怪物心髒位置紮了個通透。


    受傷後手中的怪物表現出更瘋狂的意思,撕咬夏無殤的手甲不成將自己弄得一嘴的血卻還不放棄,這特麽的就很過分,也很恐怖。


    不怕怪物長得難看,也不怕怪物是吃肉還是喝血,隻要是符合生物本能就是哥斯吃了奧特曼也有人會覺得它胃口好。


    因為那是理所當然的正常發展,但這種精神被汙染了一樣的“瘋狂”真就讓人打從心裏發毛。


    這個世界存在著這種超乎你三觀理解的某種恐怖元素。


    人為了目的去殺人並不嚇人。


    但當有一天人單純隻是為了殺人而去殺人就特麽很驚悚了。


    現在夏無殤手上這隻怪物就表現出如此,它單純就是想要殺死夏無殤而瘋狂攻擊。


    不顧雙方體型差距,不管雙方實力是否懸殊,更不管是否有仇有怨,腦子一抽眼睛一紅就是要你死我活的至死方休。


    最特麽恐怖的是怪物心髒被夏無殤捅穿了血如噴泉,怪物掙紮著撕咬著半天沒有要死的跡象。


    它居然“屍化”了,就在夏無殤手上……


    “槽!”


    夏無殤差點一個沒忍住把它丟出去。


    這太特麽掉san,一隻活生生的生物在你手裏一點一點變成恐怖活屍?


    怪物身上那股奇怪的魔力迅速暴漲蔓延至它全身上下,而在魔力的改造下夏無殤手裏的怪物迅速轉化為類似不死生物的存在。


    改造?不!夏無殤覺得更像是那股魔力“侵占”了這隻怪物的身體。


    怪物的意誌已經在掙紮的過程中死去。


    而在死去的過程中那股疑似來自深淵的魔力奪取了身體的控製權。


    一邊死去,一邊複活,一邊安詳,一邊瘋狂,這種衝突的既視感讓夏無殤簡直無法理解。


    之前無論是野地精還是食人魔都沒這種情況的啊,該死它們不還是死得很幹脆,怎麽路上隨便抓到隻動物就這麽恐怖。


    心理接受不能的情況下夏無殤果斷斬掉手中這隻怪物的腦袋,徹底中斷它堪稱驚悚的轉化。


    被砍掉腦袋後怪物還沒有真正死去,掉地上的身體在抽搐,被夏無殤抓在手裏光剩下一個頭的還在死命撕咬。


    但很明顯那種變化已經被中斷,無論是腦袋還是身體都在快速的消亡。


    幾十秒前還活生生的動物此刻屍體已經呈現腐敗跡象。


    一些格外惡心的斑紋寄生似的出現在屍體上,連怪物的肉質也變得不太正常透著一股腐壞的灰質感覺。


    怪物屍體上那種紅的灰的綠的斑點十分倒人胃口,夏無殤堅持著檢查了一下才確定這隻怪物從一開始就有點不正常了。


    應該是中毒或者是生病,所以它其實是被同伴趕出來或者自覺的命不長久主動離開了族群獨自生活。


    然後碰到夏無殤又當著他的麵表演了一次大變活……獸。


    但為什麽會這樣夏無殤就有點想不明白。


    “老爺?”


    一旁的伊劄娜輕輕唿喚。


    夏無殤抬頭才發現幽靈女仆一臉的平靜。


    她就不奇怪麽?剛才活生生的一隻生物變異成了……額,不死生物啊。


    似乎察覺到了老爺眼中的疑惑,伊劄娜後知後覺想起她這位老爺好像對很多常識不了解。


    “老爺,這是深淵&*%%,*¥*&&%%¥¥¥%。”戰鬥女仆伊劄娜大姐姐一臉平靜的表情解釋著什麽。


    夏無殤隻能聽懂“深淵”這個詞,伊劄娜說的好像是“魔化”還是“墮化”。


    所以說,這種情況在這個世界很常見的咯?


    嘶~果然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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