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光裏顯現出來的卜天子聽聞到陰陽子的聲音後,便皺著眉頭看向了陰陽子,上下打量了陰陽子一番後卻歎了口氣道:“才金丹後期,便已將我最後一縷殘魂引出,雲清日後大道難矣”陰陽子隻覺在卜天子打量自己時,自己似乎被那天地之威所壓迫著,無法動彈分毫,同時全身上下包括體內金丹都好似無所遮掩一般呈現在了卜天子眼裏,陰陽子聽聞卜天子的言語,雖然知道此僅乃卜天子的一縷殘魂而已,但對於他來說僅這一縷殘魂也不是他可以抵擋的!


    陰陽子此刻緊張地看著卜天子同時心裏卻將霍錢賈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陰陽子到現在若還是不明白此乃霍錢賈的陰謀的話,就白瞎了他金丹真人的身份了,陰陽子現在可謂是若同那待宰羔羊一般,為了活命,陰陽子顫抖地指著霍錢賈道:“卜,卜天子前輩,是他,此事全部是他的主意,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啊。”卜天子殘魂聞言沒有說話,他正目光柔和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南正乾,一副慈愛的表情卻在一會後變得有些有些落寞起來,卜天子殘魂慢慢地將頭抬起望天喃喃道:“道難行,天亦難逆。”說罷此話,卜天子殘魂竟慢慢地閉起了眼睛,似乎在感悟著一些什麽,陰陽子滿頭冷汗簌簌地向下淌著,看著卜天子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陰陽子猶豫了一會,一咬牙,雙手一揮掐決道:“遁”隨著陰陽子話音剛落,陰陽子全身頓時全部飛快地消散成了黑色魂魄,紛紛向周圍飄散而去,令人竟不知如何阻止,不久一片黑魂便消失不見了,至此為止卜天子卻依然不動分毫,仍在感悟著什麽,過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卜天子殘魂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南正乾歎了口氣道:“雲清,為師日後再也不能教你修心固道了,仙路泥濘,讓為師助你最後一次,送你最後一程罷”說完這些話,卜天子殘魂慢慢地舉起右手抬至胸前,豎起食指中指後輕聲喝到:“卜天術·逆因”此決發起,卜天子殘魂突然青光大盛,周邊千裏之內風雲倒轉,河水逆流,天地之間乾坤反置,不出三秒,隻見剛才已幻化成黑色魂魄消散而逸的陰陽子又赫然出現在了原地!


    陰陽子一臉驚恐地看向卜天子殘魂,突然跪地磕頭大喊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前輩饒命”說到後麵竟已出現了哭腔,卜天子殘魂沒有理會陰陽子的求饒,又掐一決道:“卜天術·滅因”然後直指陰陽子,頓時從卜天子雙指指尖處,便射出了一道黑白纏繞的法則光束飛到了陰陽子身上,陰陽子一沾此光束,全身便由腳開始崩潰成煙,陰陽子一邊慘叫道:“我不甘,我不甘,是他,他才是罪魁禍首!”或許陰陽子實在不甘自己修煉千年的一堂堂金丹後期就這般死去,臨消散前居然禍水東引指向了霍錢賈,想要臨死之前再拉上一個墊背,卜天子殘魂這次聽聞了陰陽子的話語後,便順著陰陽子正在慢慢消散地手指所指方向看去,陰陽子看著卜天子殘魂看向霍錢賈時,有如陰謀得逞般地吼道:“殺了他!殺了他!路上有個伴,哈哈哈哈哈.....”話至結尾,陰陽子帶著淚以嘶吼之音瘋狂地笑了起來,卜天子殘魂看到霍錢賈那一刻突然渾身一震,眼中竟泛起淚霧,怔了一會後,聲音略有哽咽道出了三個字:“大師兄”,陰陽子全身已經消散到了眼睛部分,本是兇惡瘋狂地眼神在聽聞到卜天子殘魂對霍錢賈的稱唿後,變成了駭人地驚恐!


    隻是可惜他永遠也無法喊出那能被卜天子稱唿為大師兄,一年多前響徹修士界,立於大道之巔卻又戮仙而敗,傳聞已逝的傳奇名號!


    慢慢地陰陽子便全部消逝完了,也許他內心會想自己此般隕落終究是惡因成果亦或說是天意如此?


    霍錢賈看著卜天子殘魂,內心卻也波瀾起伏,張了張口所有的欲訴之言到了口邊,卻化為了簡簡單單兩個字:“小七!”卜天子殘魂聞此稱唿卻如釋重負一般,輕笑輕言道:“對不起,大師兄,我還是沒能勝”霍錢賈搖搖頭哽咽道:“你因我而亡,是師兄對不起你。”卜天子輕言道:“天戮之數,本是恆古所定,天難逆,道不易,怪不得師兄,且師兄尚在,還有希望,隻是可惜小七再也幫不到師兄了。”話至此時,卜天子殘魂雙眼如同淚河決堤般,兩行淚花涓湧了出來,霍錢賈亦無語凝噎,張了張口卻未道出話語,卜天子殘魂見霍錢賈如此,卻突然哭笑道:“師兄,你我二人皆乃上千歲之人了,此般形象,著實不堪。”霍錢賈聽聞卜天子殘魂所言亦閉目而笑,搖頭哽咽道:“著實不堪,著實不堪。”一人一魂相視笑了一會後,卜天子殘魂便嚴肅了起來道:“大師兄,既然你依然還在,我也沒有時間想你打聽你當時戰況了,我現在將你敗後諸事訴之於你,望可助你日後麵對之時早有準備。”霍錢賈也嚴肅地點了點頭,卜天子殘魂因為自身時間的緣故快速地說道:“上次天戮共下凡金仙十八名,天仙三名,二師兄、三師兄、六師兄與我各戰一名金仙,剩下十四名則由妖界七皇、魔界三尊、與人界其餘門派大能對抗,師兄獨戰三名天仙飛至何處無人所知,但九日後,卻見一天仙重傷獨迴,說已將你伏法後便匆匆歸於了上界,此戰也因師兄獨戰三名天仙才可得以慘勝,但我們人族修士損失最為慘重!幾乎所有參戰大能皆亡,而妖族與魔界卻至多重傷,並無一亡,雖在此後的修養階段不會再有大規模的種族戰爭,但人族現在大能人數十分稀少,絕不足以與其餘兩族抗衡,聖道盟也本是因師兄的緣故才會以人族為首,現如今人族勢薄,隻怕局勢已變,若是聖道盟被其餘兩族掌控隻怕以他們的心性,我們人族將岌岌可危,師兄要快快迴去方可。”霍錢賈聽聞卜天子殘魂告訴他的消息卻歎了口氣道:“我又何嚐不知,隻是大戰之期,我雖未亡,但也法力全失,若是沒有在道心上更近一層的話,也是無法解除這天仙之術。”卜天子殘魂聽聞後再未出聲,許久後喃喃道:“這,便是我們人族的命嗎?”霍錢賈沒有言語地看著卜天子殘魂,透露出的是一抹無奈,卜天子殘魂靜靜地看著霍錢賈突然,卻笑了起來道:“不過,師兄從未讓我失望過!”霍錢賈神色一愣,眼色漸漸變得堅毅起來,雖然霍錢賈對此言語未有應允,但透過眼神,卜天子殘魂已看到了霍錢賈的無言之誓。


    這時卜天子殘魂的虛影已越來越淡,似乎一陣風便可以將它吹散於天地之間,卜天子殘魂看了看南正乾道:“大師兄,我還有一事所托於你”霍錢賈輕笑道:“我已知曉,不用多說”說罷,霍錢賈轉過了身背對著卜天子不再相望,卜天子殘魂輕輕地笑著霍錢賈的背影沒有言語,慢慢地,慢慢地,卜天子殘魂淡到再也看不見了,隨著卜天子殘魂的消散,逸雲劍的光芒也開始黯淡了起來,不多時便收斂了全部光芒,


    “啷當”一下掉到了地上,歸於了平常。周邊清風舞動,野草搖曳,無人見到霍錢賈在卜天子殘魂消失地那一刹那留下了兩行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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